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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危急的情況,林驚珩之前居然沒守在楊寶山這個「王」的身邊?楊寶山之前覺得這個陣法很萬能嗎?

這樣的疑問才從秋霽的腦袋里冒出來,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決,並且再次讓他滿心無語。

林驚珩從正殿之中飛了出來,飛得有些搖搖晃晃,顯然是純依靠飛行靈器,還掌控得不是那麼好。

他沖著秋霽點了點頭。但並沒有響應號召,反而還遠遠離開了慕濯和嚴東流的前進方向。

秋霽之前就確認過了……不對,應該說桓綜茗之前就確認過了。林驚珩和洪兩人和他們的情況不一樣,但和蘭靜秋、沈櫻這些人的情況也是不一樣的。

他們是記憶和認知出了問題,身體應該還是原裝的。

被殺就會死。

林驚珩的身體是什麼等級?劍心後期,內世界活化。

他這會兒被屏蔽了相關的記憶,連劍元也被封鎖了許多。但被淬煉過的身體,並沒有被削弱。

能讓一個劍心後期身體重創的攻擊,若是落到了引劍後期的劍修身上,絕對死得透透的。

林驚珩他總不能自殘吧?

所以他的這身傷勢……

那樣的素質也能說是「王」?這浮夢大陸的世界是憑啥選人的?

轉身就對救命恩人下手是什麼操作?

林驚珩又不是純粹的護衛型劍修,怎麼可能前面差點被打死,還不計前嫌的湊上去?

就是秋霽自己,在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以後,也立刻就熄了「救駕」的念頭。所以,秋霽反手就是一鞭,滿天的鞭影沖著慕濯壓了下去。

而在漫天的鞭影之下,還藏著一些法力波動和形色全無的法術。

秋霽的斗境還是在的。

何況,行走在外,哪家修士不會一些殺人越貨的小法術?

可惜……

不管是漫天的鞭影,還是那些藏匿在其中的小法術,都被慕濯身上,出現的一個似鐘似鈴的虛影擋住了。

秋霽幾乎倒吸一口冷氣。

他以前沒有見過慕濯,但這個虛影的原型卻是見過的。在傳承殿的圖冊上。

已經故去的紫霞門前輩,在壽元大限之前剝離出來,留給門派的法寶,匯聚起來,也是紫霞門的深厚底蘊之一。

作為後來的真人,是可以申請領用的。但那需要極高的門派貢獻。

這件似鐘似鈴的法寶,叫做「鎮神鐘」,本身是以攻擊神魂、守護神魂為主的法寶,品質極高。因為天道改變而變得毫無價值。

但是……

秋霽立刻想到——就算主要的功能不能用,那也至少是頂級法寶的材質。何況築基期也本來就不能主動發揮的法寶的力量。其次,這個神魂類的法寶,可以神魂綁定!封印掉主要功能,損毀神魂類禁制,讓它對一個築基修士認主,神魂綁定……

如果慕濯是準備做「彩雲之王」的,這番操作合情合理!

但放在這里,放在現在這個局面,一切就很……

秋霽注意到,嚴東流向他投來了戲謔的目光。

——難怪他連防都不幫忙防御一下!

想要攻破法寶的防御,他也得拿出完整的實力,然後就會被傳送走。

這就有些前後為難了。

楊寶山扶不起,慕濯這邊也是不能看著他掌控彩雲城。前者不用殺,後者一時間殺不了。那麼……

秋霽也是決斷之人,很快就想出了第三套方案。

但在表面上,他一擊不中,就退了開來,好像在思考局勢。就是比較關注他的嚴東流都沒注意到,秋霽的目光再次掃過了某人。

桓綜茗沒有上前,並不引人注目。

他也沒有傳音。

但在秋霽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桓綜茗做了一個簡單易懂的手勢——

你上!

沖著哪里上呢?倒不是沖著慕濯和嚴東流。桓綜茗指地方向是楊寶山聲音傳來的方向。

桓綜茗示意讓他保護楊寶山?

秋霽表示拒絕。

但他還是看看再說。

因為慕濯和嚴東流也沖著那個方向去了。

很快秋霽就發現,那所謂的「後宮」方向,倒不是住妃子的地方。而是……類似于傳承殿、宗祠這一類的地方?

慕濯毫不客氣。一個印章類的靈器,直接將這座建築的屏障連著大門一起砸開。

楊寶山的身邊,並沒有王後妃子之類的存在。

他獨自一人,靠在香案之類的東西的前方,抱著一個尺高的玉質雕像。秋霽遠遠看見,那個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卻並不是紫霞門列代先祖中的某位。

——當然,也不好說。

在傳承中留下影像的,絕不是歷代祖師中的全部。而他連那留下影像的都不一定記全了。之前的晴淵仙尊,他就沒有認出來。

「你是誰?為什麼能闖進王宮?誰幫了你?」楊寶山抬頭看著闖入建築的慕濯,大抵在他的身上,唯一的「王者氣度」就是,到現在為止,還沒太過顫抖。

強行端出來的鎮定,也勉強算是鎮定?

「我們王室是紫霞門定的,就算你們有了一個真人,紫霞門有好多個!你們滅了我們王室也沒用……」楊寶山喋喋不休的說道。

慕濯看著他,沒有立刻動手,臉上露出了意味難明的神情。

而嚴東流的表情始終很淡定,等到楊寶山換氣的時候,才開口道,「他們很快就會自顧不暇。」

楊寶山懵了下,他的很多話都沒過腦,根本不知道嚴東流回應的是哪一句。

秋霽卻是頭皮一緊。

嚴東流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對普通人物起反應。他回應的只可能是關于「紫霞門真人」的話!

——但是好吧,這應該也算是意料之中。嚴東流要是真不怕圍攻,也不會在牽雲秘境的事情之後,躲得連毛都看不見一根。牽雲城他的那些門人弟子一個個被監管,甚至是都被散修聯盟的新掌控者殺死,也沒見他露頭。

「真是可悲。」慕濯終于評價了一句,「你若真進到了王室的職責,又有我什麼事?」

說著,他雙目閃動,籠罩在他身上的「鎮神鐘」開始微微晃動。分明有什麼波動從鐘上蔓延了出去。

沒有任何攻擊性,但是秋霽能察覺到,這個祠堂有什麼東西對這種波動起了反應。

而楊寶山抱著雕像左右四顧,也不繼續嘮嘮叨叨的抱怨恐嚇了。但看他那懵逼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更別說做什麼事情去阻止了。

不過……他懷中抱著的玉像,卻是這個「祠堂」之中,唯一一樣沒有鎮魂鐘的波動起反應的東西!

這個玉像很關鍵,否則,慕濯直接殺了楊寶山豈不干脆?

秋霽想了下桓綜茗之前的指示……

他忍不住再次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奇妙的事實——真正進入楊寶山的「祠堂」的其實只有慕濯。就是嚴東流,其實都一直待在建築外面。

不像是在保護慕濯,也不像是在守住入口。

剩下的,除了林驚珩之外,洪他也看到了。洪現在是「王室陣法大師」,正常情況下負責王宮的陣法防御。他們和其他幾個王室「供奉」一樣遠遠旁觀,完全沒有任何一人有「救駕」的意思。

「你們什麼都不做嗎?」秋霽忍不住傳聲過去。

不是神識傳音,僅僅是收束聲音。

他問的第一個人就是洪——其他的也都不認識。

洪驚詫的回望過來,但他脾氣不錯,還是回答了,「那地方我們進不去。」

秋霽︰???

「換一個王的,也沒什麼關系。」洪第二句話是這樣的。

秋霽︰??要這樣你怎麼會和林驚珩一樣被這個世界「俘獲」?

但顯然其他「供奉」也沒忠誠到哪里去。

秋霽嘆了口氣,行動卻是很快。洪回復的下一刻,他已經整個人朝楊寶山沖了過去!

嚴東流愣了下,但沒阻止。

秋霽已經闖進了那個類似于祠堂或者香堂的建築,落在了楊寶山的身邊。楊寶山震驚的看著他,隨即想起了他之前干的事,忽地指向了慕濯,「殺了他!殺了這個入侵者!」

秋霽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形象!形象!

洪他們能認可換一個王,他是肯定不能認可這種事的。所以,他的反應是伸出手,閃電般的將楊寶山手上的玉像給搶到了手上!

這一幕讓慕濯和嚴東流都為之側目。

而秋霽將玉像拿到手上之後,立刻就感覺到了冥冥之中的某種注視。甚至還附帶了使命、責任這一類的東西。

信息有些模糊,哪怕是以秋霽的神識也解析不清楚。

不過,身為青帝血脈,秋霽的身上,其實從來不缺「獨斷」、「任性」的因素。對于解析不清楚的信息,秋霽只是嗤笑一聲——要麼就別讓他拿著,要麼就讓他自己來決定。

然後……

秋霽就已經重新出現在了天空。

在楊寶山和他原本站著的位置,已經是一片焦黑。楊寶山的尸體,在璀璨的光芒之下,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秋霽微笑著看著忽然動手的嚴東流一眼——看起來,這一步走對了。

「我想,拿了這個玉像,就該對我紫霞門的門人弟子,和庇護的平民百姓負責?」秋霽對嚴東流道。

——感謝儒家那幾位,和他叨叨了那麼久的「以人為本」!

雖然他不是很理解,但《紫霞經》的總綱和北方大儒的共鳴,就足以讓他肯定這個答案的正確性!

「林驚珩,洪。」秋霽揚聲道,又躲開了一次嚴東流的攻擊。

他肯定了,嚴東流的實力受限制。

而他自己的戰斗意識可沒受限制,「我要求你們組織王城區的人員疏散!讓所有天霞門弟子輔助!」

莫名被點名的洪uo讀訟隆 br />

但不知為何,握著玉像,躲得狼狽的秋霽,在「百忙」之中抽空說出來的這兩句話,卻是讓他有種理所當然應該听從之感!

「你為何能掌控玉像!」慕濯站在建築之中,忍不住高聲質問。

他也听出了秋霽的那兩句話里,蘊含著的莫名的力量——仿佛在代替這個天地說話的力量!

嚴東流當然也听出來了。

但他不像慕濯那麼「年輕」,懶得去深究其中的緣由。

秋霽有種福至心靈之感,輕嘆一聲道,「既然本來就是兩條路,比起被完全掌控,留個火種才是更好地選擇吧?」

話雖說得軟和,人也在閃躲攻擊。但仔細看,他的眉宇之間,卻分明多了幾分睥睨的氣度。

「……青帝血脈。」嚴東流找到了答案,「原來青帝血脈也可以。慕濯,提前。」

「洪,林驚珩,執行!」秋霽同時喊道。

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響徹了整個王城,「此處封印將破。我命令,所有百姓,離開家園,像紫霞門遷移!一刻鐘內不能領命,則不受任何庇護。我命令,所有稻谷此時成熟,自行月兌落,成為遷移之糧!」

一刻鐘的時間,未必足夠。

秋霽一直「命令」到後面那一句,才讓嚴東流的面色真正的沉了下去!

因為,這句對稻谷的命令,比對百姓的命令,要有用的多。

隨著一聲令下,整個王城區的稻谷,當真是大片大片的,稻穗豐滿,稻穗月兌落,而剩下的稻桿等物,則無火自燃一般,瞬間枯萎!

「青帝血脈!」嚴東流有些咬牙切齒的又念了一聲。

還好,慕濯是「靠譜」的。

作為慕氏「定向培養」的子弟,慕濯也有足夠的決斷。

鎮魂鐘再次一蕩。

原本只是碎了大門的「祠堂」整個碎裂崩塌。一道青黑色的氣息,如龍卷風一般,從祠堂崩塌的位置沖天而起!

在龍卷風之中,還似乎有些人影在飄蕩。

明明還沒有卷到其他地方去,已經有好些修士和百姓,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拉力,從街道上,房屋中,或者別的地方,被憑空扯了起來!

房屋屋頂之類的「阻礙物」,再這樣巨大的拉力之下,如同紙糊,沒起到半點作用。

但在同時……

整個王城區的建築,都開始開裂,崩碎。

只是因為崩的十分細碎,又沒有炸裂,盡管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卻不足以形成致命的攻擊。只是將無數躲藏起來的平民百姓暴露,驅使他們向外逃亡!

秋霽的托付沒有找錯人。

這是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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