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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總是很容易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就在水馨收拾心情,準備做幾天宅女的時候,在各方面的壓力下,刑部卻是拿出了最大的力量來查案。而且,他們的查案居然超乎預料的有用。

不過是水馨他們到達明都的第二天,凶案發生的第二天,刑部就有一個天目神通叫做「味合」的小官通過天目神通和實地調查,確認了林誠茂在五天前的夜里去了三城外那片商旅居住區。而且還正好是出事的那片地方。

有了這麼個線頭,接下來的線索就一下子冒了出來。

第三道城牆比較矮,直徑卻長,在防御上無疑也要弱得多。甭管有沒有關城門,不走城門,偷偷模模進出什麼的,本來就不算少見。

找到了一次,很快就順藤模瓜的找到了林誠茂賄賂的一個城門吏。

從這個城門吏處又查出,林誠茂在明都的一年多時間里,曾多次在夜晚離開第三城,前往那片宅邸。基本都是在那個城門吏當值的時候。時間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年。

而他之所以多次在夜晚離開第三城,則是因為,在那片商旅聚居區,有他的一個紅顏知己。

更更巧的是,林誠茂那個紅顏知己,就住在顏八小姐死亡的那個宅邸里,當然了,顏八小姐進入那個宅邸之前,應該就已經不在那里了。

按照左鄰右舍的下人的敘述,那一大片院子,往日里就住著一個妙齡少女,和一個侍女、兩三個僕從,是個往來華明兩國的富商,暗中置下的外室。這些左鄰右舍的下人能描述出來的下人和侍女的模樣,顯然和那天顏八小姐的車夫見到的人是對不上的。

同時,在那城門吏的口中,他也怕出事而打探過林誠茂的過往。

按照林誠茂零星透露的東西,他那位紅顏知己,應該是個美貌溫柔的平民少女,在紅袖書院學習過。在聖都家人為他談婚論嫁的時候,因為看不上少女的出身,怕這少女影響了林誠茂的婚事,將少女一家人都逼迫得遠離了聖京。他之後和家中大鬧一場,連原本商定的婚事都黃了,一家子都受到牽連,被發配到了明都來。

誰知道,又在這里,看到了原本的戀人。她被她憤怒的家人賣給了一個富商,卻因為法律的緣故,只能做個沒有名分的外室,常年獨守空閨……

甭管是余情未了還是心懷愧疚,一來一去的,林誠茂就和那女孩重新搭上了。

現在查出來,不管到底是林誠茂動手還是那「紅顏知己」動手,抑或是有人事先知道了這個秘密趁機動手……反正林誠茂在調查之後不但沒有洗清嫌疑,反而進一步的陷入到其中去了。

就算是沒有動手,與凶案無關,一頂「渣男」的帽子肯定也跑不掉了。

听見吳皎或者馬朝生到驛館來普及案情,說明進展,水馨一直都有一種很無語的感覺。

不過……在林誠茂扛不住壓力,向林驚珩確認了那「紅顏知己」的身份,證實了城門吏的說法之後,林誠思確實是鄭重起來。

讓轉告這一段的馬朝生通知林驚珩。

「……在臥龍山脈挑出大事後走月兌的甄婉秋,聯絡了兩個金丹差點抓走李遙知的問書,都有同樣的特點紅袖書院出身,沒有真正熟悉她們的人能證明她們的身份。」

馬朝生當時還有點兒不解,「這又怎麼?難道說那個‘阿媛’?誠茂公子自己都認了,當初是在聖京認識的……」

林誠思不屑,「他真的能肯定此阿媛是彼阿媛?憑什麼認定的?」

馬朝生目瞪口呆。

然後馬朝生就把這個難題直接扔給了林驚珩。

正在林驚珩面前大呼冤枉的林誠茂直接蹦起來了,「不想幫忙就別搗亂!我知道我做得不妥,被人利用了。只怕阿媛她也是凶多吉少!你還在這里轉移視線……」

被帶到林驚珩身邊的林誠思懶得搭理他。

林驚珩看看林誠茂,再看看林誠思,直覺林誠思比較靠譜。

「說清楚。」林驚珩最近簡直心力憔悴老天,他只是個劍心!又不是文膽!連金丹都不是!

「你和那個阿媛,在聖京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逾矩的地方?」

「怎麼會有!」林誠茂氣憤,「阿媛也是好人家的女孩,我們……」

「行了,連那樣的行為都沒有的話……」林驚珩嘆了口氣且截斷了他,「誠思說得沒錯,你怎麼確定一定沒換人的?」

林誠茂頓時吭吭哧哧的。

他肯定想證明自己的眼光沒問題,但是自己冒出幾個詞匯來,卻連自己都說不完整。

容貌?用法術可以直接改。

性格?溫婉解語的女孩子並不少見。

談吐、見識等等都是如此。

兩人之間的小秘密?林誠茂身為宗室,身邊總是有人,小秘密還真沒多少。何況都復刻了容貌的話,小秘密什麼的當然也能問得出來。

想了半天,林誠茂忽然頓悟了。

如果連阿媛都被人冒充了的話

直接撲過去抱大腿,「這是一開始就沖著我來的!族叔一定要幫忙查明真相啊!」

林誠思看著之前說起「阿媛」還一臉悲切,此時卻已經換成了一臉急切的林誠茂︰……

水馨沒跟著林誠思去看林誠茂的變臉表演。

她這個「林冬連」的身份,說起來確實還是不怎麼夠的。林驚珩連臥龍山脈都沒去,就算是去了,也很難認可「林冬連」起到的作用。她現在種植佛心果也沒什麼成果。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有點用的旁支女罷了。

真要林驚珩說,他會覺得現在的林冬連還沒焉嗒嗒的林安然省心。

至少林安然對林誠茂的案子一副不聞不問專心鵪鶉等結束的態度。而水馨……林誠思一回驛館,她就打听消息了。

林誠思大致描述了一下然後道,「……至少夏曦他們不用自己費心找名額了。」

刑部查案,連林驚珩都只能旁觀,就別說案件相關人的林誠茂一家了。這時候,能劍走偏鋒的話,肯定會努力嘗試下的。林氏宗室的名聲,經不起一次次的敗壞。

水馨對此表示歡喜。但她也挺疑惑,「要真的猜對了……論時間,如果要給那個顏八小姐布局,保不定還在萱安城的問書之前。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動手?做林誠茂的外室,難道不能謀求更大的利益?」

殺掉顏八小姐,頂多就是坑了林誠茂一家。

和臥龍山脈的事情相比,連雪上加霜都稱不上。

「因為謀不了了。」林誠思也想過了這個問題。

「甄婉秋在臥龍山脈暴露了她並不是真正的甄婉秋。紅袖書院,冒名頂替。就算是一時半刻的不會讓人想到紅袖書院的頭上,終究也會查到。紅袖書院背後的人應該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我們華明兩國的愚蠢上。」

頓了頓,林誠思繼續解釋,「如果要一次性針對整個紅袖書院的弟子動手,這很不現實,牽連太廣了。但是,如果只是先期調查背井離鄉的紅袖書院弟子,問題卻不大。」

水馨點頭,「所以,這時候,所有和甄婉秋相似的紅袖書院弟子,都該撤退了。或者,抓住最後的機會做點什麼。重要的是,如果這個猜測是對的,只怕最近這些人鬧出的動靜,不會只有這麼一件事。」

問書的事情當然還很近。

可甄婉秋的「必然暴露」,卻至少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警覺一點的,完全可能在甄婉秋前往臥龍山脈之前,就做好布置。

而神秘組織的人……運氣好不好先不說,腦殘的癥狀還沒踫見過。充分證明了天道的憎惡也不具備「降智光環」。

「我覺得我們的反應……咳,不對,原彥央的反應還是比他們預料得快一點的。」林誠思還記得那個「背井離鄉、無人證明」是原彥央首先提出來的,「所以吧……」

「那就不見得了。」水馨吐槽道,「我覺得吧,這麼多年了,他們也該對自己‘運氣不大好’這件事有點自知之明了。」

後面這話其實不該是「林冬連」的身份能說的。

不過這會兒是在房間里說的,還有個門神一樣的小白。雖然開著門看似光明正大可在小白的天賦之下也等于有個禁制。不要太過分也無所謂。

所以,林誠思驚嚇了下,便即苦笑。

「我覺得我該出去逛逛了。」水馨沉思。

林誠茂那狗屁倒灶的事情她打听完了其實也就沒了興趣。但牽扯到紅袖書院就不一樣了,人家是真能干大事的。

林誠思想了想,「明天吧,今天晚上,應該能把聖京的紅袖書院弟子名單整理得差不多。」

其實之前他們沒有怎麼動用林氏在明都的人手。

畢竟心虛氣短還有求于人。

林誠茂的母親想要動用,都被林誠茂的父親和林驚珩兩人聯手壓下去了。

現在不一樣,就算是那個「阿媛」沒有什麼問題,有兩個實例在前,他們也能弄個大新聞!

盡管吳皎一開始傳訊就是讓林誠思他們幾個能安分一點。

但「林冬連」說要出門,卻也沒有受到阻攔。

水馨暗地里覺得,這可能和那位「十七嬸」這兩天的上躥下跳有關。她窩在驛館里……好吧,驛館的管理還是很嚴的。應該說她光是听驛館周邊的動靜,就已經听了個飽。配合著刑部的調查進展,宗室齊字輩十七夫人的喊冤,簡直成了笑話。

那位傳言中的十七夫人,甚至讓水馨懷疑,她是怎麼嫁進宗室的。

也許是關心則亂?

畢竟這位十七夫人,貌似也只有一個嫡子,一個嫡女。

當天晚上,水馨拿到初步的資料,就意識到,情況可能遠比她想到的復雜。

紅袖書院弟子的主要嫁人方向,是官員或世家子的妾室、官吏商旅的正妻。明都作為整個明國的中心,太過往來的官員、商旅了。他們都不是明都本地人,帶著的妻妾自然也很多不是本地人。或者是本地人,跑到外面為官一任,當然也可能帶著外地納的小妾回來。

所以,和其他地方相對封閉的圈子不一樣。

明都之中,「來自外地的紅袖書院弟子」的數量,簡直能達到一個觸目驚心的地步!這麼多外地人,想要查明這些人是否是冒充,工作量未免太大了一點。

至少,讓林氏在明都的勢力來查,就太為難人了。在這明都之中,林氏再囂張,也不敢放太多人啊!

不過,水馨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她本來也沒怎麼在意這份資料。

要是這份名單資料能有輕松看出來的線索,林氏的那些人手,自己就會查下去。根本就用不著她。所以,水馨按照自己的心意,決定第二天就在驛館門口那條街逛一圈。

畢竟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其中有不少一看就來自各地的奇妙商品。也有不少貴婦少女喜歡逛這條街。

不管什麼事情,如果能撞到自己面前來,那就順著這件事查下去。

水馨很隨遇而安的想。

她的老板顯然也沒辜負她的這份期待。

第二天一早,水馨就帶著小白出了街。本來京城里養靈獸的也多,一有了顏八小姐的案子,路人們對靈獸的忌憚之心也就基本消失了。何況小白特別的乖巧可愛,毛茸茸。

水馨就如同一個普通的少女,逛了一個上午,買了不少來自各地的植物種子、衣料、話本,甚至還買了一些最近多出來的佛經。也和小白分食了不少的美食以及一些低階的靈食。

整體還是很愉快的。

差不多到了晚餐的時候,坐進了一間茶館,坐在雅間點了幾樣出名的茶點,才恍然想起了自己出門的目的。

左右四顧起來。

茶館的氣氛輕輕松松,一樁凶案並不能讓人們感到憂心,人們顯然都覺得這就是兩家子人的恩怨情仇。現在,就是坐在這個茶館里的女人們,也沒有在說那樁事的。她們顯然看到了另一個值得談論的對象。

水馨听了下,發現坐在二樓的女眷們,幾乎都在討論一個人。

「……就那個,可憐吧?」

「醋性大……」

「……何苦呢。」

「……其實也不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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