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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2 鐘遠的真面目

林楓言的某些言辭當然是和水馨學來的。

他平素沉默寡言,但不等于不會學話。且這些形容淺顯易懂,鄧遠章就是腦袋還不很清楚,稍微轉兩圈,臉色也又白了,「你是說又有人進來了?」

林楓言點點頭。

他也不知道那鐘遠怎麼管的,居然會讓後輩進來?這可是連劍心都能困住的地方!他雖然能進出山巒,但如何進出這片秘境,卻也不能保證。

看看鄧遠章的表情,不想去保護那些後輩的林楓言寬慰了他一下,「反噬之人已與之前龍骨融合。無法離開。還有挽回余地。」

林楓言指了指周圍那些黑柱組成的「叢林」,「這是身軀所化。」

鄧遠章到底也是個劍心。

一個先天兵魂,只要有定量的戰斗,達到引劍還是很容易的。無非是時間長短而已。水馨林楓言那樣十六左右能到引劍的固然是少見的天才,但下品兵魂只要不戰死,四五十總能達到引劍。比道修玄修的整體情況容易太多。但劍心……

一顆劍心定劍道。

引劍成就劍心的比例,卻是不必道修玄修更高。

有劍心,哪怕之前中毒受傷,此時不過稍稍緩過來,鄧遠章就恢復了應有的敏銳。對戰斗的敏銳。

龍孽、骨頭、身軀。

不能移動的靈泉……

「這片地方是龍脈靈獸所化?」

鄧遠章有些不可置信。

林楓言卻直接點頭,「身軀龐大。」

神獸本來就不是居住在「世界果」之內的。他們是能遨游星空的族群。普遍都有極為龐大的身軀。妖魔戰爭爆發後,居住在世界果內的,其實大半都是未成年體。青龍的身軀又是神獸之中數一數二的龐大。擁有龍血的靈獸,身軀龐大是常態。

越是上古,越是龐大。

後來為了適應妖魔戰爭,似乎神獸的身軀也開始變小,變得更「凝練」更適合戰斗。

但誰知道這里的尸骨是什麼時候的遺留呢?

鄧遠章並不知道詳細情形,但他的性命是林楓言所救——不管是要坑他還是要坑他的後輩,這個劍修動動手就行了。哪里需要大費周章?

當下也不去糾結是不是真會有那麼大尸體的問題,簡單的問,「人在哪里?」

林楓言卻有些無語。

「阻礙感知。」如果他能確定位置,還在這里和人解釋什麼。

直接帶過去看不就好了嗎?

「你不是‘龍脈’嗎?」

「這里克制龍脈。」林楓言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指著那些黑色的柱子道,「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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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孽是人造的。

擁有龍脈的任何物種都不會喜歡。

制造這些龍孽的人難道會不知道?正因為制造龍孽,才要特別注意安排克制龍脈的東西啊!

不過,林楓言的態度始終冷漠而篤定。固然看著不近人情,卻也在同時顯得高深莫測,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倒是很難想象,這里居然是克制他的。

不說克制龍脈的話……

鄧遠章也發現,自己的感知被那些黑色的柱子干擾得很厲害。哪怕他現在還沒有恢復,感知還不能達到為十丈,這也實在是太扯了。如果林楓言還受到額外的克制……

「你找人,我找龍孽。」林楓言已經做出決定。

鄧遠章有些驚詫,「你一個人?」

「龍孽毒即使是劍意也難以瞬間淨化。那東西原本是金丹。」林楓言再次解釋。

「金丹?」鄧遠章詫異。

他雖然被人拿下了,卻也是看到了那東西的。可是……

「北方的金丹?」

別怪他這麼驚訝。在北方,連儒修都要去祭天台「登記注冊」,林楓言這樣的,走一個城立刻就能通報其他城市。北方的金丹,受到的監控程度可想而知!

再者說,北方根本就不會為金丹提供任何修煉資源。

築基期跑到海邊去修煉還是能保證正常的,金丹可不行。金丹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內陸,在這種地方為所欲為?何況,這里也沒靈氣啊!

「金丹。」林楓言肯定的道。

對于鄧遠章的態度,林楓言是不以為然的。為什麼就不能有額外的金丹?天脊那邊看得很緊,但金丹不是元嬰,各種方法偷渡過來的都有可能。或者干脆就是本地修士,直接在海外渡劫結丹——誰能說一定沒這個可能呢?

「好。」鄧遠章深吸一口氣,「我去找人,你去找那個龍孽——這些東西是那個龍孽控制的嗎?」

「也許。」林楓言模稜兩可的答道。

誰知道是不是那些家伙踫觸了這里的禁制之類的?

鄧遠章嘆口氣,直接離開了。

林楓言往回看了一眼。

那些「山巒」依然還是在的。而且還明明白白的展現出來了,不像之前有著微妙的錯位感。甚至,就連原本無法看見的那個大廳,這會兒再回頭看,也能看得出,這是「山巒」之中,最大的一座山峰。

他之前說,那個金丹的龍孽怪物,無法離開「骨頭」的部分,當然是真的。

但是,說要去找龍孽的他,卻並沒有掉頭走進山巒之中,而是憑空飛了起來!

本來一個個裝死的黑柱,之前鄧遠章飛走的時候沒有任何動作,這會兒察覺到了林楓言的動作,卻微微的有些搖晃。似乎想要出手,終究又有些猶豫——很多陣法禁制,在踫到了超出自己對付能力的存在時,反而會當自己不存在。想來這些黑柱,也是這一類的了。

林楓言輕松的飛過了大半的高度。

然而,這些黑柱都已經貫穿天地,這個半天然的秘境里,是不可能飛到沒有黑柱的地方了。看著遠方那熒綠的光點,林楓言試探著飛了過去了。

不出他的預料,當他距離那些光點還有三十來丈的距離是,那帶子一般的光點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往反方向退去。當這些光點「路過」那些黑色的柱子,就仿佛黑色柱子不存在一般,輕輕松松的滲透了過去,然後出現在了另一邊。

一直到距離林楓言至少四十丈的位置才停了下來。

而那些被光點滲透過的柱子,則再次開始晃動起來,這一次晃動的幅度要大得多。

就好像一根根粗壯的鞭子,從天空中拔了出來,開始示威性的攪動著,時不時和其他的黑柱撞在一起,發出悶雷一般的聲響。可想而知,就算沒有什麼法術,這些粗壯得至少一人合抱的鞭子,若是抽到人的身上,哪怕是劍心,也未必能無動于衷!

熒綠色的光帶自然在這種晃動帶的中央,卻依然只是瑩瑩的閃爍著,巋然不動。

「果然如此。」林楓言難得自言自語的四個字。

青角黑龍從他的身上冒出,迅速變大,竟是眨眼之間,就已經有了百米長短。雖是虛影,身軀卻是穩穩的纏在了「路過」的黑柱上。四只爪子,甚至深深的陷入了足足四根黑柱。

龍頭懸在林楓言的頭頂之上。

黑龍張開大口,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

熒綠色的光帶,在黑柱那仿佛要撼動天地的晃動之中尚且巋然不動的那些光點,在龍吟聲中,居然也一下子就變得活潑起來,在晃動區內四下亂竄,「帶」的形狀被完全打亂。頃刻之間,就已經有匯聚起來,奔向黑龍的趨勢!

「不好!」

天空中的異象,讓正縮在又一個大廳內的「東西」露出了幾分驚慌之色,「就算是龍脈也只是個兵魂,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當然是因為,真正被認可的龍族血脈,會帶有應該有的傳承。」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冒出,回答了他的話。

足以被成為怪物的東西一驚,低頭看去。

只見這座在外面同樣無法看出端倪來的「大廳」與西邊入口的交界處,又站了一個中年劍修。那中年劍修正將一顆珠子懸掛在了自己的腰部,朦朧的光芒,將他的身周灑遍。

這中年劍修,自然是之前不曾冒頭的鐘遠。

鄧遠章去找門派的弟子,林楓言杠上了天空的綠色光點。並沒有比林楓言晚多久下來的鐘遠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東西的眼前。

「你是鐘遠!」

「是啊。」鐘遠一派冷靜的模樣。

既沒有在林楓言面前的殷勤熱誠,也沒有在面對儒修時的橫眉冷對。那模樣,甚至有幾分林楓言的感覺。當然,沒有那麼惜字如金。

「潛藏在這個地方,總不至于連我們天一門有幾個劍心都不知道吧?」鐘遠冷嗤了一聲。

「劍心,劍心!劍心算什麼東西!」那東西怒了,「正愁營養不夠,就有人送上門來,剛好吃了你!」

一邊說,這東西的月復下的那個肉球之中,就憑空出現了幾道暗沉的光,正和之前襲擊林楓言的一樣,沖著鐘遠激射而去!

這一次,他可不會再粗心大意!

然而,在暗沉光芒的攻擊中,卻見鐘遠身形連閃。如同一團跳躍在狹窄空間中的球狀閃電,根本就無法預判軌跡,卻又迅捷無倫!一道道閃電從他的身上冒出,連連擊打在那些暗沉的光上。

如是數次之後,那暗沉的光芒之中蘊含著的污穢污染之力,就已經被驅除干淨!

這東西完全沒想到,這鐘遠居然也已經知道了他的攻擊手段,一時間又驚又怒。一邊從肉球處再次生出了好幾支暗沉的光來,一邊卻是再次召喚起了龍孽小蟲。

但是……

這東西驚詫的發現,那些龍孽小蟲,竟然已經全部順著黑色的柱子離開!

雖然他之前是下過這樣的命令——那些小蟲還是可以這麼做,借著黑色的柱子獵食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但他絕沒有讓所有龍孽小蟲離開!

畢竟他想著的是,那叫林楓言的劍心會追來。

剩下的龍孽小蟲,完全可以拖延時間——反正就算是死了,力量也是可以回收到他身上。

怎麼回事?

這東西頓時覺得有哪里不對,事情有哪里月兌離了他的掌控。

再舉目望去,卻見得到的評價里「銳氣已失,堪堪守城,劍胎無望」的鐘遠,已經擊落了至少七八道暗沉的光。在逼仄的空間里,竟然愣是沒有讓剩下的十來道暗光沾身!就是他的本命靈劍,在暗光的污穢被滌蕩干淨之前,也完全沒和暗光有任何接觸!

還要再凝聚「穢矢」麼?

已經受傷的這東西有些拿不準了。穢矢的污染力雖然強大,卻是只要凝聚,就無法回收的。反而只有那龍孽小蟲能將這些穢矢重新吸收。他又要通過龍孽小蟲來重新拿回這部分力量……

這東西本來就並不擅長戰斗。

能拿下鄧遠章,其實也是龍孽的毒性和傳染性過于強大。

連續被兩個人看出了弱點,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難下決斷。

偏偏就在他難下決斷的時候——熒綠的光帶,在黑龍的口中湮滅了一部分。

而剩下的那些穢矢,也在電光的強力滌蕩之下,被全部擊落!

這東西看著重新站穩了的鐘遠,呆了一下。忽地,他發出了囂張猖獗的笑聲,「能擋下穢矢又如何?你敢從墓道里踏進來嗎?你敢嗎?」

「等龍脈之人在將外面那些東西掃蕩干淨。」鐘遠平靜的反駁,「你的‘墓室’,還能留下幾分威力?」

笑聲戛然而止。

「看來你的運氣並不怎麼好。」鐘遠笑道,「圖騰一族已經絕跡萬年。外面那一個,保不定已經是世上的最後一個了。不但身懷龍脈,而且很明白該怎麼對付龍孽呢。」

對面的東西,發出了憤怒的嘶喊。

「所以你破壞一線峽谷的靈泉,就是為了引人下來吧。」鐘遠那張在劍修之中顯得平淡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悲憫的表情,「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要拖著人陪葬?現在,你能拉上幾個陪葬的?就連最開始的獵物,都被你輕輕巧巧的放棄了呢。」

對面的東西呼呼的喘著氣。

以鄧遠章當時的情況,換任何一個人來——甚至是造成那一切的他自己,都是不可能救下來了。偏偏,就來了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救人的!

猩紅的眸子中,戾氣越來越重。

但這東西的身體,卻陡然平靜下來。甚至連聲音也是如此——

「很好,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拉你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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