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自己來就可以。」靈兒急忙阻止道。
「靈兒,傷在背上,你自己怎麼來?」櫻蘭悠褪下她的衣衫,只見一道長長的鞭疤橫貫了這個背部,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靈兒似乎感覺到了她隱隱的憂色,怯怯的說道︰「公主,奴婢的命是公主的,奴婢可以替公主嫁去離雲國的。」
櫻蘭悠細細地把藥涂在她的鞭傷上,無一絲遺漏,這才開口道︰「靈兒,生命是自己的,並不是別人的,人活著,是為了自己而非他人。」收起藥,櫻蘭悠輕輕地咳了幾聲。
靈兒甜甜一笑,「公主,這些你都跟我說過的,可是你是公主,奴婢是奴婢,奴婢的命就是公主的,讓奴婢隨公主去離雲國。」
櫻蘭悠點了點頭。與其把她留在這里,還不如把她帶在身邊,櫻蘭跟離雲,對于她而言,都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樣。而她,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理由,便是守護,既然宿命讓她來到這里,那麼,守護好這些人才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理由。這樣,自己心中的愧疚才會少一些吧,如此,才會堅強著,掙扎著活下去!
「咳……咳……」櫻蘭悠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剛剛強忍著咳嗽,嗓子難受地厲害。靈兒听到她的咳嗽,立刻跳了起來,又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傷口,咧了一下嘴︰「公主,奴婢去煎藥。」說著便急急地往外走去。
櫻蘭悠想叫住她,但看到她匆匆而去的身影,也隨她去了。叫住她也沒用,憑著她這個倔勁定不肯的,既然如此,便讓她去煎吧。
「稟皇上,皇後娘娘求見。」小德子驚驚顫顫道。
明黃色的身影伏在案台上,奮筆疾書,听聞太監的稟報,拿筆的手並末停下,似是沒听到小太監的稟報,連眼也末抬一下。
小德子看了眼臉色凝重的皇上,不敢再言一句,只能低著頭,矮著身,等著皇上的命令。
皇後在門外等著焦急,直想往里闖,但深知此時不可為,只得在御書房外的台階上來來回回的走,她的身旁卻只有一個貼身的宮女跟著,想來應該是事情比較機密,帶太多人不妥。
沒想到才一盞茶的時間,竟然有小太監傳皇上的口喻讓玉兒嫁去離雲。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皇後愣了半晌,隨後才反應過來,既然是口喻那麼應該還有還轉的余地,不然皇上早就一道聖旨下來了,這才急匆匆地趕到御書房,卻不料吃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皇上定然是在懲罰自己,那個狐媚子生的賤種真的有這麼好,皇後的鳳眼透出一絲怨恨。玉兒可是自己的心肝,怎麼可以讓她嫁去離雲。
御書房內安靜得只能听到「沙沙」的批折子的聲音。小德子張了張嘴,想再通報一遍,可是想到皇上震怒的臉又閉上了嘴。
「小德子,過多久了?」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小德子一愣,瞬間會意過來︰「稟皇上,過了三刻鐘了。」
皇上停下筆,一雙如同黑玉般的眸子中平靜無波,雖然保養得很好,但是歲月的痕跡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幾縷細小的皺紋。
「宣皇後進來。」
「是!」小德子馬上答道。緊繃的神經終于松馳了一下,立刻朝外頭喊了聲︰「宣皇後娘娘進見!」
在門外久候多時的皇後听到這句話,急忙往御書房里沖去,妖嬈的鳳眼中猶帶著一絲怒氣,卻隱藏地極深。
「皇後風風火火來朕的御書房可為何事?」皇上淡淡地掃了眼皇後,平淡的眼不怒自威。
「臣妾參見皇上。」皇後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
「皇後不必拘禮。平身吧!」看著她精致的容顏,皇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得厭惡之色。
皇後原本等著皇上開口詢問,這樣自己才可以明正言順地接下話,可是半天過去,皇上始終沉默無語,只得硬著頭皮問道︰「皇上要把玉兒許給離雲國的二皇子?」
「朕不是傳了口喻了嗎?皇後還不明白嗎?」
皇後的心「咯 」了一下,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臣妾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看著略顯焦急之色的皇後,冷笑道︰「皇後這是何意,難道皇後想讓朕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
皇後咬了咬牙,心中的怨恨似要破體而出,暗自深吸一口氣,才狀似平靜地說道︰「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想稟報皇上。」見皇上看著她,並未開口詢問,只得繼續道︰「五公主今早答應臣妾同意嫁去離雲。」
「哦?」皇上挑了挑眉,神色難測。
「皇上,玉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傳說離雲國的二皇子,冷血冷情,家中美女如雲,卻都視若玩物。又有傳言說他貌比潘安,卻冷峻得如同地獄的修羅,此等危險人物怎可讓玉兒去踫觸。玉兒才十四歲,皇上,你怎麼忍心?」皇後一臉悲戚道。
「朕的口喻就是聖旨,聖旨已下,皇後覺得還可以收回嗎?」皇上定定地看著她,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她的身體。
「皇上,五公主乃是代罪之身,臣妾主張把她嫁去離雲也是為了我們櫻蘭國考慮。悠悠也是臣妾從小看著長大的,聰明伶俐,定能不負眾望。」皇後見皇上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只得苦勸道。
「皇後對于蘭妃之女似乎頗多關照,果真母儀天下啊。」皇上笑著說道。只是皇後听到蘭妃兩個字心微縮了一下。
「臣妾做為後宮之首,理應替皇上掌管好後宮,讓皇上放心,皇上謬贊了。」皇後低下頭,怕眼里的那一絲害怕被他洞察。
「皇後啊皇後,朕已經老了,你以為朕不知道十年前的事嗎?皇後,朕給了你想要的位置,你還想怎麼樣?」皇上突然厲聲道。
皇後本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看著皇上勃然大怒的臉,心知此時再不能多說,只能俯了俯身道︰「臣妾只是為櫻蘭考慮,全沒有任何私心,皇上明鑒!」
「下去罷!」皇上擺了擺手,聲音一下變得蒼老了許多。
「是,臣妾告退!」
「吱呀」一聲,御書房的門關上了,阻隔了滿地的陽光。
御書房內一片寂靜,惟听見一聲輕輕地嘆息。
蘭妃,聯負了你,但是你的女兒,聯定為你保全!
一踏出御書房的門,皇後就急匆匆地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馬上去大學士府把蘇大學士請來。把竹兒叫到我房中來。」
「是!」她身邊一個俏麗的丫鬟領了命,匆匆而去。
蘭妃,十年前你既然敗在我的手下,那麼,今天,你的女兒跟你一樣,別怪我心狠手辣,怪就怪你偷走誰的心不好,偏偏偷走了九天之上那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