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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

憫龍刀與雲澈的手掌當空相撞,沒有玄氣爆鳴,沒有空間塌陷,更沒有鮮血飛濺,發出的,竟僅僅只是一瞬雷鳴之音。

雷鳴之下,憫龍刀定格在了空中……更準確的說,是定格在了雲澈捏起了三根手指間,本足以摧山倒海的神王之力如被次元黑洞完全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

封神台鴉雀無聲。

洛長生面色慘白,瞳光在混亂的戰栗著,他握持憫龍刀的手臂一片酥麻,卻感覺不到了力量的存在……甚至感覺不到了憫龍刀的存在。

傾注他全力的憫龍刀,竟被雲澈徒手……不,是僅僅是三根手指接下!

不可能……

這……不……可……能……

雲澈依舊面無表情,仿佛只是擒住了一只渺小的飛蟲,捏在憫龍刀上的手指輕輕一按。

叮!

一聲輕響,無數道蒼白色的裂痕以雲澈的手指為中心裂開,一瞬間便覆滿整個憫龍刀。

洛長生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到了極致。

錚錚錚錚錚……

嗚吼——吼——

憫龍刀在劇烈的戰栗、掙扎,伴隨著痛苦恐懼的惡龍悲吼。但,但這些無力的掙扎與悲吼只持續了幾個瞬間,便完全沉寂,憫龍刀在雲澈的指下,在洛長生的手中崩成萬千灰白色的碎片,碎落在了腳下的光幕之上。

最後的殘光在碎片上絕望的閃耀,隨之完全沉寂。

「你……你……」洛長生向後踉蹌幾步,全身僵麻,如被攝魂。

「雲澈用手……接下了洛長生的憫龍刀……」

「不是手,是手指……還……還給捏碎了……憫龍刀原來這麼脆弱嗎?」

「憫龍刀可是孤邪仙子從太初神境取回來的上古神刀啊!怎麼可能會脆弱……而且還傾注著洛長生的神王之力!是雲澈……雲澈……他……他……嘶……」

觀戰席上,盡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洛孤邪目光呆然,剛剛才被雷劫震駭到近乎麻木,此刻依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憫龍刀是她親手從太初神境帶回來,為了拿到這把上古神刀,她費了莫大的力氣。這把刀雖遠不復上古時代之威,但其刀身是以龍脊所鑄,就算是她想要毀去都並不容易……雲澈才剛剛渡過雷劫,怎麼可能……

等等,是他身上的白色劫雷!

「長生!」洛孤邪忽然大聲道︰「這一戰若不是有雷劫干涉,你早已獲勝,所謂再戰對你既失公允,亦毫無意義,不戰也罷!」

洛孤邪顯然是在給洛長生一個棄戰的台階,但她話中的「既失公允」、「毫無意義」幾個字讓祛穢尊者眉頭大皺……若非是洛孤邪,換成別人,怕是他已經直接動怒。

「不戰……」洛長生嘴唇在發抖,不知是因恐懼還是屈辱,他看著滿地的憫龍刀碎片,扭曲著面孔道︰「開什麼玩笑……我已成為神王,他剛剛才被我打得像狗一樣!我會怕他!?」

洛長生,東神域歷史上第一個三十歲的神王,驚動了整個東神域,連一眾神主都為之驚嘆,何等的威風,何等的傲然!而三日前給予了他挫敗和恥辱的雲澈在身為神王的他面前就如一個可以任意蹂躪的幼蟲,他為了找回心理上的平衡,在他身上任意釋放著所有的怨怒和戾氣,在明明可以將他輕易擊潰,問鼎封神之戰的情形下,選擇殘忍的折磨踐踏……無論他的軀體還是尊嚴。

如果他此時落荒而逃,後果,就是成為東神域的最大笑柄!他豈能甘心,豈能接受。

「呵。」雲澈終于出聲,卻是一聲冷笑。

而這聲帶著深深嘲諷的冷笑狠狠觸動了洛長生恐懼戰栗的神經,他像是一頭忽然受驚的野獸,一聲暴吼,向雲澈猛撲而至,速度快若雷霆,雙手更是卷起驚天動地的暴風之力。

面對再次爆攻而至的洛長生,雲澈依舊一動不動,就連嘴角那絲冷笑都毫無變動。

「不要踫他身上的雷電!!」

一聲驚慌的吼叫遙遙傳來,赫然是來自洛孤邪。

砰!!

洛長生席卷著強橫暴風之力的雙手狠狠的轟擊在了雲澈的心口,恐怖絕倫的神王之力毫無保留的爆發,又在下一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如一個看似絢爛,戳破後卻直接碎滅無蹤的華麗水泡。

而在洛長生這全力一擊下,雲澈全身上下動也沒動,唯有衣袂稍稍飄蕩了一下。

洛長生的雙手僵在雲澈的胸口,瞳孔失色,全身如篩子一般抖動著︰「不……不可能……不可能……哇啊啊!」

洛長生還未從驚駭的深淵中回魂,便陡然發出一聲慘叫,因為隨著他踫觸到雲澈的軀體,白色的雷光忽然卷上,縛住了他的雙手,傳導至他的全身。

他忽如陷入了可怕的無形牢籠之中,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死死束縛,隨著雷電的嘶鳴,強烈到殘酷的酥麻感瞬間傳至他的全身,乃至五髒六腑、經脈、玄脈、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

洛長生身上白芒閃動,軀體的各個部位都在雷光下劇烈的痙攣、扭動著,讓他無法控制軀體,更無法動用半絲玄氣,全身上下唯一能感到的只有讓他幾不欲生的酥麻。

「這就是讓你傲上天的神王之力?」雲澈輕蔑的冷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雲澈緩緩的伸手,抓向洛長生的脖頸,他的動作很是緩慢,但被雷電纏繞的洛長生卻做不出半點掙扎退避的動作,如一只被打斷了全身骨頭的牲畜,被雲澈輕描淡寫的抓著脖子拎了起來。

「呃……啊……啊啊……」

被雲澈提在手中,洛長生身體唯有痙攣扭曲,毫無半點掙扎,就連正常的聲音都無法發出一絲。雲澈手臂緩緩抬起,目光冰冷︰「洛長生,玄道之上,你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天才。我若不是突遇雷劫,斷然不是你的對手。」

「你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贏我,我敗也會敗的心服口服,可你偏偏要在我面前露出你那丑陋的嘴臉……丑陋到讓我作嘔!!」

雲澈一直都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誰對他的好,他會牢記。而誰若犯他辱他,他更是會不擇手段的十倍償還!

聲音落下,雲澈的手臂猛地一甩,在洛長生的一聲慘叫中,將他甩向了遙遠的高空。

雲澈目光陰冷,右臂伸出,一道蒼白雷索撕裂空間,瞬間纏繞在了洛長生的身上,隨著他手臂的猛然甩下,帶著洛長生狠狠砸落在地。

砰!!

這一下奇重無比,下方的屏障都隱隱顫抖了一下,那道纏繞在洛長生身上的雷索更是在將他砸落的那一剎那收緊,深陷軀體,在洛長生身上殘忍的裂開一圈血溝。

血雨飛灑,伴著洛長生嘶啞絕望的吼叫。

「長生!!」洛孤邪瞬間目眥盡裂。

雲澈手臂一揚,雷索將洛長生高高帶起,又一次狠甩而下。

砰!!

這一次比剛才還要重上一分,雷索亦在洛長生的身上斷裂出一圈新的血溝。雲澈嘴角微咧,低沉的道︰「洛長生,你之前摔我的時候一定爽得很吧?那我不妨再幫你一把,讓你爽到這輩子都不會忘!」

砰!!!

雷索再度甩下,這一次,是洛長生的頭部當先砸落,撞擊的聲音簡直如驚雷般沉重,伴隨著又一片觸目驚心的血雨。

砰!

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聖宇界王之子,東域四神子之首,神界第一個三十歲成就神王的絕世奇才,此時就像一只被拴在繩索上的可憐螞蚱,被狠狠的甩起砸下,每一次砸落都奇重無比,每一次砸落,都會讓洛長生皮肉翻裂,鮮血飄灑,可謂殘忍之極,讓一眾玄者心驚膽顫,不忍目視。

但卻幾乎無人同情洛長生。

之前洛長生面對全身重創,再無半點反抗之力的雲澈,他只需輕輕動下手指將雲澈掃出封神台便可獲勝,但他沒有,忽然像瘋了一樣當眾對雲澈肆意踩踏折辱……那一幕幕尚在眼前,讓他們看到一個完全陌生,變得無比可怕的洛長生。

而如今形勢陡轉,雲澈此時的殘忍報復,簡直就是理所應當!

「……畜生……孽畜……」

洛孤邪全身發抖,咬齒欲碎,緊攥的雙手已是鮮血淋灕。作為洛長生的師父,她對洛長生一向嚴苛,但也愛護之極,哪怕嚴重懈怠或犯下大錯,也從不舍得打罵……但現在,她卻眼睜睜的看著洛長生被當眾如此凌虐,那飛濺的鮮血和嘶啞的慘叫,如最殘酷的惡魔狠狠殘噬著她的心髒與靈魂。

洛上塵已是手掌緊攥,雙目如血。

砰!砰!砰!砰……

洛長生先前不敗他,是為了發泄,而雲澈以更殘忍的方式奉還,雷索不會要他的命,更不會讓他昏過去,雷霆之力反而會不斷刺激他的心魂,讓他時刻保持最清醒的狀態,時刻完整的感受痛苦和屈辱。

在爆雷般的轟砸聲中,洛長生全身已被雷索切裂得慘不堪言,洛孤邪剛為他換上不久的外衣完全染血碎爛,整個人像是剛從血池里泡過,他的慘叫聲越來越嘶啞,越來越絕望,讓一些不忍再看的人禁不住又封住了听覺。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嚓!!!

這是空間被狠狠碎裂的聲音,一束被壓縮範圍,但威力卻恐怖到極點的風暴撕空轟下,直取雲澈,伴隨著一聲蘊著深深怨毒與殺意的低吼︰「孽畜受死!」

洛……孤……邪!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所有人大驚失色。

「住手!!」

「爾敢!!」

兩聲震天暴吼,前者來自宙天神帝,後者來自龍皇。

千葉影兒第一次神色驟變。

他們的注意力始終都在封神台上,絕不曾想到,一個震世已久的神主,東神域王界之下人人敬畏的玄道第一人,居然會忽然對一個小輩出手,還是當著東神域之面,還是在這最莊重的封神之戰上!

這已不是出人預料,而是不顧神主尊嚴,不顧玄道廉恥,藐視宙天,藐視東神域的喪心病狂之舉!

洛孤邪何等人物,何等修為!她這一擊還是暴怒出手,幾乎用了七八成力,足以將一片大陸毀滅成虛無,又豈是雲澈所能抵擋……不要說一個雲澈,就是千萬個,也會一瞬間被摧滅得渣都不剩。

但,風暴太快,洛孤邪又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猝然出手,縱然是龍皇與眾神帝,也根本來不及出手阻擋。

唯一堪出手阻擋的,唯有離雲澈最近的祛穢尊者。

但……

砰!!!

一聲重響,祛穢尊者尚未靠近,便已被余波遠遠震開,右臂被撕開無數道裂痕,血肉模糊。

祛穢尊者痛苦的悶哼一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可怕的風暴直沖雲澈而去,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招來駭世九劫的絕世天才即將消亡在這喪心病狂的毒手之下……

雲澈在這時稍稍轉身,臉上竟沒有絲毫的驚懼。

縛在洛長生身上的雷索被收回,隨著他手臂的猛然甩動,那層一直纏繞在他身上的蒼白雷光忽然月兌體飛出,化作一條如有生命的蒼白雷龍,在怒嚎中直迎風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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