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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節 賭命

听見人靶二字,雲染的眉角不由自主地跳動了幾下,而圍過來的君蘭書院弟子卻突然興奮起來。

人靶,是大夏大勢力和貴族中流行的一種游戲。

武修擅長近戰,想要遠距離攻擊只能依靠對武氣的控制。所以有些勢力會圈出一個區域,將買來的奴隸或者不听話的僕人放出去,讓自家的子弟遠程用武氣攻擊他們。在能成功逃月兌就能放過他們的**下,那些奴隸會拼了命的往前跑,增加命中的難度。

而後來,就漸漸發展成一種流行的游戲。用來聚會助興和互相比試。

看見那幾人臉上的興奮,樂正敏得意地道,「我家挑選出來的這些人靶,可不是那些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都還是有一些自保的能力和本事的。」

「再有本事,也不過是一些天賦低下的蠢笨人靶而已。」林珠嗤笑了一聲,挑釁地看向樂正敏和雲染,「你們可敢和我們比試一場,看誰射殺的人靶最多!」

「好!」樂正敏還未答話,身旁就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

「一言為定!」林珠冷笑一聲,招呼自己的同門往比賽的方向而去。

而一旁謝玉瑗還在猶自掙扎,眼中帶著濃濃的惶恐,「我要見樂正翎!」

「扔出去!」樂正敏厭惡地掃了她一眼,吩咐道。

「大小姐。」雲染突然開口道,「我看她似乎對自己的那個奴隸十分看重,不妨捆住她,帶她一起去觀看比試。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僕人被射死不是更可以解大小姐之氣?」

謝玉瑗的表現太不正常了。她隱約有個不好的猜想。究竟是什麼人讓謝玉瑗如此看重?帶上她,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可以讓她急怒交加沖來大鬧的人。即使自己的猜測錯了,將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總好過再漫天找她。

射殺人靶的項目果然吸引了不少大夏武修勢力的興趣。寬闊的場地上人煙鼎沸。幾十個備用的人靶被安置在特質的柵欄之後,那些想要上場玩的弟子在柵欄前站成一排,只等主持者一聲令下,那些奴隸身上捆縛的繩子就會被松開,能否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雲染留意到,倒數第二個奴隸被拉上來的時候,謝玉瑗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蒼白,劇烈掙扎起來,樂正敏的侍衛幾乎都要按不住她了。

「開始!」隨著一聲斷喝,十道左右的武氣朝著前方的奴隸展開一道死亡的大網。

接著,又有近十道武氣也緊追而來,可是目標,卻是先行射出的武氣。

「啊!」兩三聲慘叫傳來,前方奔逃的人靶中有幾人運氣不好,直接被命中。

可是更多的武氣卻在空中互相撞擊,彼此抵消。

這樣的比賽,想要順利射中前方的移動人靶,並不容易。

他們要拼的不只是對武氣自由運用,還有自身修為的高低。

幾乎沒有哪個參賽的人會放任自己的對手自如愜意地攻擊。這時候,就是比拼修為的時刻了。

雲染的視線,一直緊緊黏在讓謝玉瑗面色變化的那人身上。

看身形,確實有幾分像謝玉辰。可是面容卻被人用什麼方法改過,而且周身也未散發出元素力的氣息。

一道武氣悄無聲息地朝著他射了過去,在幾乎擦著他的時刻,被一道凌空出現的劍氣斬斷。

那個人仿佛是所有人中最虛弱的一個,被放開繩索以後,步履緩慢,未向其他人一樣矯健地朝前跑去。也正是因為如此,不少人都將落在最後面的他當成了目標。

然而卻一直未有人能如願射中,無論是誰的攻擊襲來,都會有一道劍氣準確地出沒,將那些武氣化解。

漸漸地,雲染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變化。

她發現那個人在活動了一段時間以後,竟能主動躲避身後的武氣襲擊!

雖然行動仍然有些遲緩,可是當雲染嘗試著放過一兩道劍氣時,他仿若都能準確地感應到身後的氣息,做出躲避。

這種感知證明他一定身經百戰,才會有這樣自然的反應!

想到這里,少女的精神驟然再度集中,用盡全力,保護著這看似最弱的一名人靶。

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幸存的人靶中,除了幾名有修為在身的人之外,還有一直跑在最後,看似最沒用的那名人靶。

按照規矩,他們可以重獲自由。可是樂正家卻明顯沒打算按照常理出牌。

也許是為了和邀請來的各大勢力弟子搞好關系,也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實力。樂正家主慷慨地提出將幸存的奴隸贈送給在比賽中獲勝的前五人。

「大小姐,可否將那邊那個人靶贈送給我?」雲染笑盈盈地問向在比賽中奪得第一的樂正敏。

樂正敏的心情顯然十分好,雖然有些詫異雲染居然沒有射中一名人靶,但還是很大方地道,「既然你看中那邊那個奴隸,我就要來送給你好了。」

就在兩人悄聲細語的時候,卻突然听見君蘭學院的一名弟子道,「我師妹看中最後那名人靶。樂正家主就將那一名贈予我們吧。」

雲染的眼楮眯起來,眼光狠狠地掃向林珠,對方毫不示弱,嘴角噙著冷笑,顯然是听見了她們的對話,故意來了這麼一出。

君蘭學院奪得了第二名,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樂正家主並未多想,就準備點頭同意。樂正敏卻突然上挑眉角,傲慢地道,「我這個獲得第一的還未挑選,什麼時候輪上你們了?」

「敏兒,君蘭學院遠道而來,是客人。不得無禮!」樂正家主皺起眉頭。

樂正敏絲毫不賣帳,冷哼道,「按照規矩,就是應該按照比賽名次的先後進行挑選!」

樂正家主有些頭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樂正家這一輩全是男孩。只有樂正敏一名女孩,可謂是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就算是樂正翎,恐怕都沒她在家中受寵。也養成了她極其驕傲任性的性子。這時候,她既和君蘭學院的人杠上了,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罷休。

君蘭學院的那名弟子輕笑一聲,搖搖頭道,「這就是樂正家的待客之道麼?不過一個奴隸罷了。既然樂正家不舍得,我們君蘭學院也不缺這麼一個人靶。」輕佻不屑的語氣,讓樂正家主的臉有些不太好看起來。

他們樂正家自然不畏懼君蘭學院,只是這特意舉辦的活動,經過這麼一鬧,便有些不太好看起來。

「大小姐,既然君蘭學院也看中了那個奴隸。不妨我和他們再比試一場。誰贏了就歸誰,如何?」雲染走到橫眉冷對的樂正敏身旁,笑盈盈地道。

而她的眸中卻沒有絲毫溫度,死死盯著林珠,嘴角上揚,「林珠小姐,你可敢和我再比試一場?」

林珠巴不得早找到機會好好教訓下雲染,方才她非要那個人靶也是注意到雲染在比賽中似乎特別在意那個人,替他化解了不少攻擊。

「好!我就代表我們君蘭學院和樂正大小姐的客卿比試一把。誰贏了,那個奴隸就歸誰!若是誰輸了,又如何?」林珠傲然道。

雲染面色淡然,輕描淡寫地道,「誰輸了,也沒機會做什麼了。」

平淡的聲音響起在林珠的耳畔,讓她心中一凜,「我們就以對方為靶,以武氣為箭,互射擊。一招,定勝負。誰射中了對方,誰就贏了。林珠小姐,你可敢應戰。」

「嘶!」接二連三的吸氣聲從四周響起,雲染的提議,分明就是賭命。

為了一個奴隸賭命?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瘋了。

「林珠小姐,你敢賭嗎?」輕飄飄的聲音,眼中毫不掩飾的嘲諷。讓林珠一時熱血上涌,咬著牙,狠狠道,「賭!」

「林珠師妹!」「林珠師姐!」君蘭書院的那些弟子面色都是一變,焦急地看向林珠。

林珠面無表情地冷冷道,「莫非你們都對我贏她沒信心?」

「好!那就請你過來簽字畫押,簽下生死狀。」樂正敏早看林珠不順眼,見她答應,唯恐天下不亂地吩咐樂正家的人去拿紙筆,讓她簽下生死自負的狀紙。

「敏兒!你!」樂正家主一聲怒喝,「胡鬧!」

林珠是君蘭學院武修學院院長的弟子,所以才那麼傲慢,雖然自己邀請這些勢力的弟子來做客未安什麼好心。但是,在計劃實施之前,他們的命是一定要保住的。

可是還不等他阻攔,雲染已經毫不猶豫寫下了生死狀。不甘示弱的林珠緊隨其後。

「你沒機會救那個奴隸了。」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林珠陰狠的聲音在雲染的耳畔響起。

少女輕笑一聲,「拭目以待。」

特質的弓箭入手,冰涼而沉重。雲染在手中托了幾下,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彎弓,將弓弦拉滿,五指輕扣,武氣在弓弦上激蕩,散發出森冷的氣息。

林珠看見雲染神色自若的樣子,和她盯著自己胸口的眼眸,突然覺得自己的信心有些不那麼足。

她們兩個都不是使用弓箭的武修,所以比拼的,不是對弓箭的運用實力,而是修為的高低。

自己的武氣,真的可以擋住對方的嗎?

可是事到如今,驕傲已不容許她退卻。

顫抖的手,拉起攻弦。赤色的光芒在指尖閃耀著,微微顫動。

在旁圍觀的一些樂正家年長者看見這一幕,均覺得不用看下去就已知比賽的結果了。

一個雙手沉穩,氣勢凝練,一個身子微顫,武氣四散。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一名樂正家長老突然收到家主投來的目光,心思轉動,手心也出現了一股武氣。

君蘭學院還有用處,他們的弟子先是絕對不能死的。那就只能犧牲大小姐從外招來的這名客卿了。雖然對方年紀輕輕,已展現了不凡的實力。日後也許會成為家族助力。但是,在家主大計面前,個人的實力一點也不重要!

空氣中傳來了一絲震動。隨著主持者的揮手,兩道武氣閃電般從弓弦中激射而出,向著對方的胸口襲去。

「踫!」空中發出一聲輕響。林珠的武氣一接觸到雲染的,就瞬間消散。

「啊!」林珠發出一聲慘叫。君蘭學院的人面色煞白,全部霍地站了起來。

連樂正家主也沒忍住,從座位上立起,目光銳利地投向了那名樂正家的長老。

那名長老的面色也有些慘白,握著自己的手掌,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的掌心,被一道凌厲的劍氣狠狠穿透,劍氣侵入他的經脈,以催枯拉朽之勢前行著。他凝聚了全身武氣,才阻止了那道劍氣的入侵。

感覺到家主譴責的目光,他微微苦笑,心中卻是無比駭然。

方才,他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手掌剛一微動,就驀地被那道劍氣所傷,將掌心匯集的武氣瞬間擊散。

究竟是誰有這樣的實力?令他毫無察覺地就受了重創?要知道,他可是一名快突破到權武士的大武士強者啊!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遍遍掃視著。卻沒注意到被他們家大小姐請來的一名年輕男子悄無聲息地低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一抹殺意和冷芒。

敢偷襲小染的人,廢你一張手掌都是便宜你了!

「林珠師妹!」君蘭學院的弟子駭然地圍住了林珠,卻發現她居然並無大礙,甚至都沒受傷。

女子的目光不甘心地在空中和雲染平靜的視線相撞,眼眸通紅,竟隱約有淚光閃爍。

「林珠師姐,你的衣服!」一名君蘭學院的女弟子驀地通紅了臉蛋。

當林珠被人扶起來的時候,眾人才發現,她的身下有一灘明顯的水漬,而身後的衣裙早已濕透。

林珠的臉唰地燃燒起來,驀地推開眾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這一次,她的臉丟大了。

察覺到那股凌厲的劍氣襲來,林珠在瞬間被死亡的恐懼嚇得不但大叫出聲,還小便失禁。

可是誰想到,那股劍氣到達她的面前,卻忽地散開,沒有給她造成絲毫的傷害。

可是,卻讓她比被殺了還要難堪。

雲染的嘴角勾起,不再看她狼狽的背影,目光投向了那名被捆縛著的奴隸身上。

「大哥?」昏暗的房間中,雲染輕聲道。

雖然樂正家主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將那名奴隸如約送到了雲染居住的地方。

那人對雲染的聲音沒有露出絲毫的反應,目光木然地盯著前方,不言不語。

光元素在他的臉上匯集,將易容的藥劑一點點洗掉。

隨著那人的面皮一點點剝落,雲染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驀地,少女的精神力探進他的體內。靈脈空空蕩蕩,沒有一絲元素力。

就在這時,一股蓬勃的武力從他的經脈內爆發,原本沉默的男子猶如困獸蘇醒一般,豁然抬頭,朝著雲染撲了過來。

一張陌生的臉上滿是森冷的笑意,「大公子讓我偽裝來看看謝家會派出什麼人來營救謝玉辰,最好可以一網打盡。不過是猜想,沒料到竟真的讓我等到了!」

望著突然爆起襲擊的人,少女的心中也燃起了一股憤怒的火焰。

她居然被謝玉瑗和樂正翎給耍了!

「踫!」地一聲,那人無力地跌倒回去。兩股劍氣毫不留情地朝著他撞擊了過去。

「小染!你沒事吧!」房間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名面色冷峻的男子。

雲染手上的劍氣消散,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殺氣,「被騙了!樂正翎和謝玉瑗比我想得還要老奸巨猾!」

「哼,謝玉瑗算什麼東西。」那名男子不屑地冷笑道,「還以為將謝玉辰偷偷帶回大夏沒被公子發現。公子就是想看看她打算玩什麼花招。哼,連我李代桃僵那麼久,她都沒發現。謝家果然都是一群廢物!」

「踫!」「踫!」「踫!」接二連三的轟擊聲在那男子的臉部響起。

雲染的手掌被劍氣覆蓋,毫不留情地連連揮出,一拳比一拳打得狠。

「你知道些什麼?全部老實說出來。否則。」少女的聲音冰寒無比,卻又帶著沁入人心的魅惑。

那名男子原本心性堅韌,可是先被雲染連續的攻擊打得有些暈,再被她的目光注視,一時不留神就中了暗系亂神咒,不由自主地將自己如何會代替謝玉辰潛伏在謝玉瑗身畔老老實實地全部吐露。

他剛一說完,一道劍芒就毫不留情地劃過他的脖頸。

「端木師兄!?」少女駭然回頭。

「他已經沒用了。留著夜長夢多。」端木澗淡淡地道。

雲染扭頭看了看那名男子的尸體,掌中赤色火焰浮現,將尸體燒得干干淨淨。

這個過程中,她一直沉默著,心中亂糟糟,突然響起端木澗以前說過的話。

「如果我本性嗜殺殘忍,你會怕我嗎?」

再次相見,她明顯感覺端木澗對人命的漠然更盛以前,仿佛來源于靈魂深處的本性已經蘇醒,或者,不願再掩飾。

方才他淡漠厭棄的眼神,不知怎麼竟讓她想起那個說自己討厭人類的紫發身影。

看見雲染盯著自己露出的奇異眼色,端木澗蜷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在發什麼呆?」

「沒什麼。」雲染收回目光,「按照他的說法,玉辰大哥一定落在了樂正翎的手中。我們晚上夜探松湖山苑。」

「我建議你今晚最好留在房間,不要輕舉妄動。」端木澗卻慢慢地道。

雲染的精神力探出門外,山苑中,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

「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些來到山苑的各大勢力弟子,全部被樂正家的人弄昏了過去。」清涼的嗓音在她的頭頂緩緩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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