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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里生疑

薛靜頓時慌神了,急急忙忙滿地找簪子。

「哎呀薛三小姐!」鄭翰叫的更大聲了,「快進去啊!被人看見了可叫薛侍郎怎麼辦啊!」

可方才的動靜樓間和下面大廳的人都注意到了。

偏偏薛靜所在的位置是不高不低的二樓。

大廳的人一抬頭便瞧了個正著。

「薛三小姐?哪個薛三小姐?」

「傻啊你,沒听見人家叫薛侍郎麼?」

「薛侍郎?啊!是那個想要殺嫡子的繼室夫人的孩子!我知道!剛好排行三啊!」

「就是她啊?」

「嘖嘖,老的害嫡子,小的跑秦樓,我看母女倆也差不多嘛!」

……

薛靜只覺得怒火中燒,同時又羞惱難當——

那荷包的事件被京都的人翻來覆去說個沒完,連帶了她也直不起腰來。

更何況——

她一個世家千金,來秦樓楚館本來就光彩。

可說到底,這一切不都是薛儀害的麼?

想到此,她又惡狠狠瞪了鄭翰一眼,鄭翰無辜地看著她︰「薛三小姐沒事罷?」

興趣是故意氣她,鄭翰左一個薛三小姐,右一個薛三小姐,氣得薛靜都站不穩了。

秋陽立刻好聲好氣上來勸說道︰「如今薛三小姐還是跟在下從後門離開罷。」

她還能怎麼樣?!

薛靜狠狠跺了一下腳,又狠瞪了鄭翰一眼,卻是連杜淇那方看都不敢看,率先掩著面倉皇往樓梯一處走。

杜淇站在原地,看著薛靜離開的背影,沉著臉,眼神晦暗不明。

鄭世子回過頭瞧見他的神色,呵呵一笑︰「哎呀,原來是杜四少,想來這薛三小姐就是為了見姐夫特地來的罷?」

這話模稜兩可,聞言之人,心思皆是轉著往了歪處想。

杜淇眸光立刻冷了下來,聲音帶了些惱然道︰「鄭世子如今騎虎難下,還有閑心關心別人?」

鄭世子最近也開始議親事了,這件事也被京都各方津津樂道許久。

更何況——

之前的私鹽案導致長明侯府被人盯上,此時對方雖然隱忍不發,不過卻必然會找回場子。

鄭翰毫不在意地搖著折扇,悠悠道︰「我長明侯府可不同于那些個投機取巧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一個勁兒往渾水里趟,只會越來越髒罷了!」

杜淇臉色一黑,眸光立刻淬出陰毒如刀子的光來——

他為了爵位,確實走了些偏門。

可是這事鄭翰是怎麼知道的?

鄭翰只是悠閑地搖著扇子迎面而立。

兩人僵持一會兒,還是杜淇最先甩袖子而去。

「告辭!」

他實在不能忍受,先是被女人算計,最後又被這麼一個他歷來看不上的人揭了老底!

鄭翰閑閑地搖著扇子,待杜淇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轉身對身後一身鴉青色綢素面夾袍的公子調侃道︰「你那個妹妹可不簡單吶。」

語調逐漸意味深長。

此時還站在走廊上的凌音愣了愣,也掉頭看向那個鴉青色綢素面夾袍的公子,頓時眼里閃過一絲驚艷——

墨發用一支精致的玉簪別起,玉面薄唇,整張臉像是一副巧奪天工的水墨丹青,一筆一畫濃淡相宜,五官並不出挑,湊在一塊兒卻越看越有一股子雅致的韻味,一身氣度猶如遠山含煙,自有一派風流寫意。

听了鄭翰的話,他微微牽起嘴角,似乎是笑了笑,眸光投向樓下,不知道在看誰。

鄭翰知道這個人一向難捉模,也不多試探,只道︰「先進去罷。」

那人頓了頓,終于輕笑一聲︰「走罷。」

兩人要走,凌音急忙躬身一禮,心里卻詫異得緊——

听這意思是薛三小姐的兄長?

她仔細回憶了薛靜的容貌,又忍不住偷偷抬眸瞄了公子幾眼,越看,卻越是疑惑。

可客人的隱私他們是不能打听的,她也只疑惑了一會兒,便拋到了腦後。

**

而樓下,許越終于在巷子口攔住薛儀。

薛儀看著許越不似一如既往淡定的神色,挑眉笑起來︰「我說許公子,你急急忙忙的這是要做什麼?」

許越看著薛儀坦然地站在她面前,臉上是再鎮定不過的溫婉笑容,卻委實無法再像尋常女子那樣去看待她。

他暗提了口氣,看向薛儀的目光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溫潤,臉上勾著一抹淡笑道︰「薛小姐,這趟渾水還是不要沾染的好。」

薛儀頓了頓,心下更是奇怪了——

在他們這樣的人的視角里看她,就好比看一只飛蛾撲火,不過娛人娛己罷了。

犯得著一再提醒麼?

這麼想著,她點點頭,扯著嘴角笑意冷淡道︰「我和許公子不一樣,如果不自己博一把,就會被這吃人的高牆吃得骨頭也不剩。」

她說得雲淡風輕,可是從三個月前直到現在的事情,許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京都高門里,總是不乏腌漬的事兒,而除了用好處籠絡外,抓住把柄以此威脅也是一種比較倉促的手段。

想到這幾個月來知道的消息,許越緩緩斂了笑,看向薛儀的眸光變得復雜。

而這種看似同情的注目禮,卻讓薛儀眸光一冷。

同情,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情感。

自認的優越感凌駕于別人的慘痛之上。

可她並不覺得她會比這些整日謀權的公子哥差到哪里。

薛儀輕笑一聲,不打算再跟許越繼續耗下去,轉身要離開。

「齊國公的壽宴快到了。」許越冷不丁開口道。

真是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薛儀頓了頓腳,卻是不在意的繼續往馬車一處走。

「該避的,薛小姐還是避著點罷。」言罷,許越也不再多談,轉身往巷子另一處走。

兩人背到而行。

薛儀走了兩步,若有所思地停住腳步——

听許越的意思,這是讓她不要去齊國公的壽宴,若說單純是因為那門婚事,這理由是遍尋不著蹤跡的。

那麼又是為什麼?

「小姐。」秋月走上前,「三小姐從南面後門出來了。」

薛儀眉頭一松,又懶洋洋地笑起來︰「走罷,只怕過陣子有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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