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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傾開著車晃悠,開著開著,情不自禁停在了電台門口,看著半開著的大門,想了想,給潘絲媛打了個電話。////響了一陣,也不見有人接听,估計潘絲媛在忙,沈傾準備調頭,先回家,給潘絲媛買點吃的好了。

「沈傾?!」有人從電台里走出來,看見她的車子,手舞足蹈地雀躍起來。

「恩?」又把車停下,把頭伸出車窗,就看到鄭婷朝自己奔來。

鄭婷扒在沈傾的車窗邊,朝她不停使眼色,嘴上還是不停大聲嚷嚷著,好久沒見了,今天一定要她請客。

目光越過鄭婷,看見徐徐而來的人,沈傾的心忍不住就加快了跳動頻率。明明是每天都能看見的人,明明是可以名正言順摟在懷里的人,可每當看到她,自己總是無法控制那份心動。

很有神色地接過鄭婷拋來的話題,打開車門,沈傾站在車門邊迎接向她走來的人。再近視也無法忽視圍繞在潘絲媛身邊的那只打蒼蠅,怎麼還是這個林副台,為什麼她難得來幾次電台,就總能遇到林副台這副猥瑣樣?

幾乎是無法再隱藏的厭惡,沈傾的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溫柔體貼地接過潘絲媛的手袋,看著潘絲媛委婉地拒絕林副台的邀請,繼而打開車門,坐在了她的專屬座位上。鄭婷吐吐舌頭,跟著上了車。沈傾也不再磨蹭,點頭跟林副台示意,轉身就鑽進了駕駛座,留下一大串尾氣供林猥瑣享受。

「沈傾,你那張臭臉可以收起來了啊,林副台都不見了,你還這樣擺著,要給誰看?」鄭婷看著沈傾這從上車就沒有改變過的表情,忍不住地打趣。

「哼!誰說我臭臉了,我這叫認真開車。」撇了眼後座還在偷樂的人,沈傾沒好氣地回了聲。

「喲,吃醋也要找借口,沈傾,你這個習慣可真不好,現在長大了,也不改改。」鄭婷很清楚沈傾底細,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死樣子。

「你才吃醋!你每天都吃醋!」沈傾臉微微發紅,鄭婷真是太討厭了。

「好了,沈傾,專心開車。」一直沉默的潘絲媛冷冷拋出一句話,中斷了這場毫無營養的對話。

潘絲媛像個大家長,管教著兩個頑皮的孩子,她一發話,果然其余倆人都乖乖不再胡鬧了。車廂里又恢復了剛才的寂靜,只是這份寂靜,有些說不出的怪異,還帶著一點點壓抑。這讓沈傾覺得難受,原本今天的心情就很不好,加上現在的情景,就更是難受了。索性打開音樂听听。

「鄭婷,你是要回家還是要去哪里?」沈傾把車開上了主干道。

「不是說好了你請客嗎?剛才的那個你被掉包了?」鄭婷還真沒想過那麼快回家。

「我不是你的借口而已嘛,還真吃?」沈傾開車,面上無波。

「我們多久沒聚了?你個重色輕友的!吃你一頓怎麼了?」鄭婷用力敲了敲沈傾的座椅後背。

此話一出,前排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紅了臉,還好,鄭婷在後面,看不見。

「那你想吃什麼?」沈傾稍稍放慢了速度,好讓鄭婷有足夠的思考時間。

「吶,我要求吃法國大餐的話,你是不是要心疼死啊?」鄭婷的法國大餐故意加大了音量,還拖長了尾音。

「你吃得出其中的味道嘛?你懂行?」沈傾笑,多年的交情,這口氣一听就知道她在打趣。

「外面的廚師做出來的我估計是吃不出區別,不過嘛,你家這位做的,我一定會終生難忘的。」說著,還趴到了潘絲媛的座椅後背上。

「喂,你做好點,小心待會我一個剎車把你甩出去,看你還吃什麼。」沈傾看著鄭婷在自己車里這副活躍樣,不禁有些頭疼。

「那回家吧,買了材料在家里做。」潘絲媛發話了,沈傾側眼看了看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調轉了車頭往家里開去。

後座上的鄭婷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只是前排的兩個人,之間的話還是少之又少。

這應該是鄭婷第一次正式到訪潘絲媛的家,她手上沒準備禮物,略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沈傾手上大包小包的食材,又忍不住胃里的蠕蟲,只好厚著臉皮笑著進屋。還好,潘絲媛也不計較這些,鄭婷是她跟沈傾共同的朋友,她們的關系能得到她的祝福,這也是她所感激的。

「沈傾,你就像個大爺一樣的等著,也不進去幫忙?」看著潘絲媛在廚房里忙碌,沈傾卻像沒事人一樣,倒茶招呼她。

撇撇嘴,沈傾無奈地撓頭,她想幫啊,可潘絲媛一定更希望她在外面。因為,她真的只會越幫越忙,再說了,同樣是主人,招呼客人不也是責任嘛。

「干嘛,我今天過來蹭吃你就那麼不高興啊?一路上也不給個好臉色。」鄭婷喝了口茶,算是恢復了點正常。

「有嗎?不會啊。」沈傾模了模自己的臉,沒那麼夸張吧。

「誰說沒有!在車上我就提示過你了,你還是那個臭臉,估計絲絲也感覺到了。」捏捏沈傾的臉,還好,沒什麼油。

「你怎麼了?說說。」鄭婷真的是了解沈傾,看她蔫蔫的,也猜著有事情發生。

沈傾搖頭,只覺得有些無力。

「是不是公司的事?」沈傾出來創業的事,她也是從潘絲媛那里無意听說的。雖然沒有細問,但也可以想象,事業剛起步,肯定是困難多多。

沈傾還是搖頭,嘆了口氣。公司的事的確不太樂觀,但之前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過一開始就能有好收成,所以現在的困境她咬著牙也能面對。想起跟老媽的那番對話,心頭又是一沉。

「到底什麼事啊,你說說!」鄭婷等得有些著急,拍了一下沈傾大腿,聲音挺響。

「我媽知道了。」沈傾無奈看了眼鄭婷。

「啥?知道了?」omg,鄭婷以前常去沈傾家,雖然沈阿姨對她很是和善熱情,只是她還是有些怕她。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覺得這個阿姨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每次去沈傾家都比上一節數學課還要累。

沉默了半會兒,鄭婷搖搖沈傾肩膀,又指了指廚房,「她知道嗎?」

沈傾還是搖頭,臉上更是凝重。「我今天回家才知道我媽知道了,我不打算告訴絲絲。」聲音壓得很低,不時還望著廚房,生怕被听見。

「那你就打算瞞著她?」鄭婷的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

見家長本就是兩個人想要相守需要面對的最關鍵的一關,何況像是她們這樣的情況,更是艱難。可是沈傾打算瞞著,也不是辦法。難道這事,瞞著就能解決了嗎?一時間,鄭婷倒猜不透沈傾的打算了。

「暫時瞞著,我不想她跟著我,過的是提心吊膽的日子。」

「那也瞞不了多久。」鄭婷嘆息。

想了想,又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忍不住又問了起來︰「阿姨什麼態度啊?看你這個樣子,沒被打啊,臉還好好的呢。」問完後還賊頭賊腦地朝廚房望了眼。

「要真是肯打我倒還好說了。」沈傾覺得老媽這招真狠,以柔克剛,弄得她心里憋屈得要死。

「你不會想不開吧?」鄭婷也沒有實戰經驗,不過網絡小說,電視里狗血劇情也看了不少。

「想不開什麼?跳樓還是開煤氣?」沈傾好笑,鄭婷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反正我覺得你也別瞞太久,你跟絲絲兩個人既然決定好好在一起,那就不能老是藏著心事,你倆啊。」鄭婷欲言又止,既是因為沈傾的隱瞞,也因為潘絲媛的隱瞞。

林副台的猥瑣只是一方面,潘絲媛在電台的處境並不是因為這一個原因而變得越來越艱難。人想要出彩,光有能力是不夠的,尤其還是在她們這樣的單位里。眼紅的人太多太多,會動用其他手段的人也數不勝數,潘絲媛又總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態度,更是讓人恨不得立刻修理她。

可這些都沒能挫敗潘絲媛,潘絲媛不靠這個維生,她換一份工作也可以,而且她早就有了自己開工作室的打算。所以鄭婷也沒多替潘絲媛擔心,誰知道最近潘絲媛竟然改變了主意,工作室的事就這樣被無限期延後了,問她原因,她也只是笑笑不答。

鄭婷自己琢磨了好久,大致猜到了六七分,卻也不肯下定論。只是她勸潘絲媛跟沈傾商量商量,得到的也只是笑笑。她知道這是潘絲媛溫柔的拒絕,她現在比兩個當事人還要熱心這份感情,生怕兩個人生澀地不懂戀愛。

沈傾晚餐時努力打起精神,餐桌上跟鄭婷互相開著玩笑,偶爾還拉上潘絲媛,三人頻頻舉杯,喝得也還算盡興。鄭婷喝得有些多了,另外兩人也喝了不少,沈傾不放心鄭婷自己回家,留她下來,讓她住在了自己房間。

洗完澡,沈傾枕著手躺在潘絲媛床上,這個房間里,彌漫著屬于她的獨特香氣,每次來,都讓她沉醉。可今晚,她沒心情享受那份纏綿,她只要跟潘絲媛在一起,就這麼挨在一起,切實地感受著她的存在,就已經足夠。

她的鼻間酸酸,她不知道潘絲媛是怎麼做到的,能把一份深沉的愛把握得這麼好。鄭婷的話總是在耳邊回旋,她說,潘絲媛放棄創業,是因為要照顧她。她還說,潘絲媛不辭職,不換工作,是不想讓她有任何的分心,因為創業的起步階段,不想再給你絲毫額外的負擔,不論生活上還是精神上的。

沈傾真的很想哭,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無私又體貼地為她考慮過,也沒有人為她這樣做過。她想要坦白,可她同樣不想讓絲絲有負擔。身邊的女人睡得安穩,她的呼吸是最好的安撫,讓沈傾焦躁的心得到平靜,也讓沈傾隨時隨地都能滿血復活。

只是,彼此的沉默,除了付出還有愛,卻忘了情侶之間,還需要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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