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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不和諧的聲音讓潘絲媛不得不立刻放下了手中把玩的手鏈,風一樣的女子沖進廚房,卻看見灶台恢復了安靜,只不過有些面目全非,而此刻本該站在爐前的人卻沒了蹤影。////環顧一圈,才在門邊的角落發現有些不好意思的人。

「沈傾,你怎麼了?」看那人一臉的沮喪,右手腕還被捂著,潘絲媛難免有些心急。

「我沒事啦,就是,就是牛排貌似被我毀了。」有些難過地看著鍋里的黑牛排,還真成了黑的了。唉自己的廚藝啊,真的需要磨練了,雖然網上已經查了很多功課,也把步驟都梳理了一遍,等到正式操練的時候,還是有所欠缺。

「讓我看看,是不是燙傷了?」潘絲媛看爐子也關了火,就顧不上後續的情理,拉著沈傾出了廚房。

想要看看她的手腕,卻被她死死捂住。只有狠下心,用力拉開她扭捏的手,才看見一片紅色,幸好也不算燙的離譜。潘絲媛不放心,硬是拉著沈傾去了社區衛生所,開了些燙傷膏這才回家。

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沈傾被勒令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等著,不許干活不許亂用手。再看到今天的壽星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沈傾心里有些堵得慌。今天,本該是她好好表現的日子,卻被搞砸了,自己不單狼狽,還讓潘絲媛伺候起自己。

看著桌上那條擺著的銀色手鏈,盒子還開著,顯然是潘絲媛忙亂之下還來不及好好收回。看著這條手鏈,沈傾無比清晰地回想起第一次見它的情景。當時就是它的光澤才讓茫然慌亂的她愣是在角落發現了它,而也正是它非同一般的光華璀璨,才讓沈傾不計前嫌把它拾回。

可就是這樣一條讓人過目難忘的手鏈,在她的手上,就變得這麼黯然無色,乍一看,都跟地攤上的沒太大區別了吧。嘴角扯起一抹無奈又苦澀的笑,手上的疼淺淺的,可心里卻越來越不舒服起來。這樣的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才會讓潘絲媛這樣的女人愛上,又這樣無條件地付出?

一直以來,似乎都是潘絲媛在為自己付出,那她回國呢?是不是也是因為自己?上次的同學聚會,看得出來,潘絲媛一直都是同學之中的焦點,如果她還留在巴黎,也一定不乏追求者吧。鄭婷說,潘絲媛的心中有一個人,那個人很重要,談起那個人,潘絲媛眼中的神色就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那麼那個人,會是自己嗎?沈傾忽然不敢去深究,她怕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她不敢想象這些年里,潘絲媛的難過到底有多深。可她更怕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那麼她到底能不能取代潘絲媛心中的那個人?

糾結中時間也過得特別快,潘絲媛端著牛排和意面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傾一個人在沙發發呆,電視里還是自己進廚房前調的台,桌上的那杯茶也還是原來的樣子,就連那條來不及收拾的手鏈也還是老樣子。不用問,也能知道沈傾走神走得多厲害,沈傾常常會一個人走神,可像今天這樣厲害的也是少見。看她臉上嚴肅的表情,也不是什麼好事,潘絲媛調整了下呼吸,朝她走去。

「想什麼呢?」坐在扶手上,攬著沈傾的肩頭,柔柔地貼著她。

「恩?做好了?好快啊」被這個溫暖的懷抱喚回了神。

「怕你餓了嘛,我也餓了。」潘絲媛輕笑了一下,下巴作怪地在沈傾的臉側蹭了幾下,站了起來,把沈傾拉起來。

听見潘絲媛說餓,沈傾忽然很不純潔地想起之前她還抱著她,信誓旦旦地說今晚要送上自己,這下好了,傷了重要的右手,還經不起折騰,這下非但生日大餐泡湯,連最有把握的生日禮物也沒戲了。沈傾坐在桌前,更是沮喪。

「怎麼了?不喜歡吃嗎?」潘絲媛體貼地把她的盤子拿過去,把牛排都切好,才放回她面前。

「不是啦,就是,就是覺得你生日,還要你來弄這些,我……」沈傾有些扭捏,說這話的時候,既有不好意思,也有些恨自己的不爭氣。

「噢,原來你也知道啊。」潘絲媛看沈傾的模樣,心下了然。頓了頓,帶著點壞笑。

沈傾重重嗯了一聲,還是不太好意思跟潘絲媛對視。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潘絲媛撒嬌的樣子,讓沈傾開始忘了剛才的別扭,痴痴地看著她。

「你說什麼都行啊,只要我能做到!」現在沈傾就在苦惱到底自己還能為潘絲媛做些什麼,想不到她還主動開口了,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好吧,鑒于你為我過的第一個生日只考了80分,我就罰你接下來的生日,都要更加努力好好表現,恩初步就定十個吧。接下來的十個生日,我可都不想操心了喲,你就辛苦點,好不好?」伸手覆在沈傾放在桌上的手,手指一點一點地她手背上作怪,潘絲媛的眼里還帶著一絲狡黠。

「十年啊,恐怕不足以表達我今天的歉意呢。」反手握住潘絲媛的手,沈傾故作紳士狀地舉到唇邊,含情脈脈地望著對面的人,落下一吻。

雖是輕輕的觸踫,卻明顯感受到對面的人一顫,咬著下唇瞪著她,可被握住的手也不見掙扎,慢慢地,臉就紅了起來,沈傾忽然就笑開了懷。剛才的糾結思緒仿佛一瞬間就找到了出口,管什麼付出多少,又管還有幾個人的影子,都無法否認一個現實,現在和潘絲媛在一起的人是她沈傾,也是她沈傾讓潘絲媛笑的如此滿足。為何要把心思和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謂的糾結上?為什麼不多花點精力在今後?

「絲,相信我,以後的生日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努力,一點一點改進,讓你每一次都能看見我的進步,都在離你越來越近,我要這樣努力一輩子。」十年的生日實在太少,十年後呢?還要在。再十年後呢?當然更要在了。

沈傾的手傷了,潘絲媛自然心疼得很,晚上也沒準她多胡鬧,兩人擁著吻了一陣,吻著吻著就睡著了,也說不清是誰的呼吸纏入了誰的夢境。

趁著還有一天周末時間,兩人決定去逛街,順便大吃一頓,昨晚感覺怎麼都沒吃飽。一大早睜開眼的時候,沈傾就模著自己的肚子躺在床上抱怨,說自己是被硬生生餓醒的,還很怨念地看著身邊被她弄醒的人,一個勁地說,都怪潘絲媛沒讓她吃飽,換來一陣白眼。

十指相扣,沈傾的心情好到爆。手腕還有微微刺痛,卻已經無大礙。沈傾堅持要開車,開自己的車。從她自己開公司的那天起,她就給自己買了輛mini,今天帶女朋友逛街,怎麼能辛苦女友駕車呢。

現在和潘絲媛的關系算是正式確立了,沈傾自然不會再在一些小動作上糾結了,該摟就摟,該抱也是一點都不含糊。現在地處大街,又是青天白日的,要她像那些學生一樣卿卿我我的,她也有些拉不下臉,最主要,還是怕潘絲媛不高興。她喜歡牽著潘絲媛的手漫步在街頭,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覺得安心,也讓她滿足,仿佛一直空蕩著的心終于被填滿。從出門,到下車,只要是能牽著的,沈傾都舍不得松開,即便是指著街兩旁的景色或是路標,都是兩人緊扣住的手共同抬起。

「沈……」沈媽跟老同事一起來逛街,同事家女兒最近生了兒子,老太太想要給寶貝外孫買個金鎖,硬拉著多年的姐妹一起出來參考。

沈媽本來不願意出來,這叫她出來的意圖她也心里有數,說是讓她一起參考參考,小孩子滿月的長命鎖來來去去不就是那幾種款式,有啥好挑的。不就是差在重量上嗎?還不是為了顯擺顯擺自己女兒嫁的不錯嘛!周圍同齡的人陸陸續續都當了外婆女乃女乃,也就她還在操心孩子的婚事,別人家孩子沒結婚的吧,好歹也有個固定對象,這樣別人問起,也好給個準信啊。唯有她,每次被問起,總是支支吾吾,搞得她現在看到這些姐妹,也有點頭疼了。

揉揉頭,旁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沈媽也沒听進去幾句,偶爾笑笑,說幾句不錯,最後的決定權還是交給付款人。看著櫥窗外的街道,竟然讓她看到了沈傾,就算是一晃而過的身影,那是她女兒,相處了二十幾年,再短的時間她也能認出。

可當她想要喊出口時,才發現不妥。不僅因為她在櫥窗內,而沈傾早已消失不見,更重要的,她看見沈傾身邊還有別人,最要命的是,她看見她女兒牽著身邊人的手,滿臉笑意。要是此刻那個被牽著的人是自己女兒,而另一方是個魁梧的男人,沈媽估計是做夢都要笑出來,可現在她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如今是再也沒有心思陪著逛了,應付了幾句說是家里有事,就匆匆離開了。沈媽到家時,沈爸還有些意外,手里的報紙也不看了。生怕老婆子突然回家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要不然說好的,下午才回來怎麼中午不到就到家了,臉色還那麼蒼白?

「你沒事吧?」攙扶著沈媽坐下來,這老婆子今天的臉色可是不太對啊。

「沒事,沒事。」茫然地搖搖頭,沈媽靠在沙發上,有些痛苦地閉起眼。也不知道是怎麼撐回家的,可每當回想起剛才在街上看到的一幕,她的心就揪著疼。

「看這個樣子還說沒事,有事千萬別硬撐!」倒了杯水給沈媽,沈爸伸手模模沈媽的額頭,有些汗,但其他還挺正常。

左瞧右瞧,好像身體也沒哪里出問題,只不過沈媽這變幻多端的表情讓人不免擔心。沈爸不放心,硬說要帶老太婆去檢查,拉了好幾下,也沒拉動,問她話,也是十句里就回答個一兩句敷衍的。這下,他也來氣了,坐下來對視,看她到底在鬧些什麼!

看著老頭子,看著他花白的頭發,額上的皺紋,是年輕時不曾想過的。沒想到,轉眼就相伴了幾十年。今天出門前,她還打趣說,老頭子是不是後悔了,要是當年同意了那小姐妹的追求,現在的日子會不會好過得多?被老頭子去去去地趕出了門。

女兒的事,要不要告訴他?如果要說,又該怎麼說?沈媽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本以為沈傾沒了學姐,過個幾年會好些,沒想到,幾年過去了,歷史卻又重新上演了。按照今天所見,也許這感情比上一段要更深了,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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