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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絲媛走得很突然,前一晚剛跟沈傾說了,第二天就馬上動身離開。幾乎是找遍了所有的代理處,都沒能買到即日的機票,後來還是輾轉去了北京,才趕上當晚的班機。這些都是沈傾後來听潘絲媛說的,而當時,沈傾直到第二天還沒能緩過神來,哪會關心這麼多。

沈傾接到潘絲媛的電話,還沒來得及仔細詢問,就被對方一句抱歉掛斷了電話,想必如此突然的情況下,潘絲媛要通知的人一定很多,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多,她就不要再去添亂了吧。

異常復雜的心情,在沈傾的胸腔里翻滾,她失落,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情緒,本來想著今晚來一場小小的告白,探個路,若是對方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那麼她就正式進攻。連怎麼說,她都想好了,就等著回家後躺在床上慢慢發出了。可還沒等到她好好表現,這對象就跑了,連手還沒捂熱呢!

同時,她也挺開心,今天她主動拉住潘絲媛的手時,並沒有被掙月兌,潘絲媛的臉上隱約有一絲害羞,卻絲毫不見怒氣和不悅,這給了沈傾莫大的勇氣,也才會讓她有膽量提前預告,晚上會有更多後續。而在這樣緊迫的時刻,潘絲媛第一時間就給她打電話,這不是正說明她很重要嗎?

有時候,不一定要靠言語說出來,才是真的在意。潘絲媛的每一次舉動,都讓沈傾感到心暖,不著聲色的細節,讓她一次比一次明確感知到對方的在意,做比說更真實。

潘絲媛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守候》名正言順被那個支持人聲音膩到死,內容俗到爆的節目取代,沈傾再也沒有打開電台的*。約了幾次鄭婷,每次都想問一些潘絲媛的近況,可鄭婷知道得也不比自己多多少。

看來回到了巴黎,潘絲媛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和這里再無過多牽連。

沈傾試過撥打潘絲媛手機,可除了留言信箱提示,再無其他。她從來沒有試過給別人留言,雖然港劇里看過不少,輪到自己了,又膽怯了。說是不好意思,其實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人都是逼出來的!不全力以赴說明還沒被逼到絕路。」沈傾洗完澡,頂著一頭亂發在房間來回走動,手里攢著手機,嘴里念念有詞,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十次打氣了。

「死就死吧,總比被自己憋死好。」沈傾深吸了一口氣,猶如即將踏上高考戰場的學子,其實當初她高考那會兒,還沒現在緊張。

「你好,我是潘絲媛,很高興接到你的來電,如有急事,請在提示音後留下口訊,我會盡快與你聯絡。」電話里依舊傳來沈傾快會背的話語。

「喂,我,我是,我是沈傾。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就是你走了好像挺久的,想問問你在那邊還好吧?飲食習慣不習慣,時差倒過來了麼?」沈傾說出這段話,足足耗費掉了一半的氣力,整個過程,幾乎連呼吸都忘了,心跳得怎麼也控制不住,比跑完800米還要命。可就是這麼短短幾句話,飽含了太多的思念和牽掛,其實她只是想知道,潘絲媛,在巴黎,過得好不好?

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她很笨,什麼都不會。當她不在你身邊時,你就情不自禁地設想她出門會不會忘記帶鑰匙和錢包,路上會不會遇到小偷,如果下雨了,會不會因為沒有傘而被淋雨,再往後就能想出一連串,沈傾恨不得立刻飛到巴黎。

其實笨的是沈傾,潘絲媛在巴黎長大,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回到那里飲食不習慣?走了一個多月。怎麼會時差還沒調整好?她問的不都是廢話中的戰斗機嗎?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在設想對方很笨的同時,自己會變得更笨。

就是越來越被這些假想困擾,才讓沈傾終于有了勇氣去打這個電話,她想,哪怕潘絲媛不會跟她多聊,至少會回個信息,說句安好吧。這樣也好讓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得到暫時的安寧。

只是,潘絲媛似乎很不解風情,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天空中翱翔,遲遲不見回音。沈傾已經發展到白天每隔半分鐘就要看一眼手機,晚上睡覺也舍不得關機。這樣熬了幾天,直到她覺得自己快要神經衰弱了,又掙扎著到底要不要把這煩人的手機給徹底拋開,潘絲媛的消息姍姍來遲。

「我還好,謝謝你的關心。今晚方便嗎?我給你打電話。」就這樣簡短的一條消息,幾乎毫不費力地賺到了沈傾的幾滴淚。

「沈傾,你哭了?怎麼眼楮紅紅的?沒事吧?」幸好是在洗手間里,不然沈傾的窘態會被更多人圍觀。

「我沒事,怎麼我每次來廁所,總會遇到你啊。」沈傾避開了何冰冰探尋的眼神,欲蓋彌彰地擰開水龍頭,捧了把水往自己臉上撲。

這下,水珠和淚珠再也分不清了。

「沈傾,以後不要憋到哭出來才來上廁所,這樣對腎不好。」何冰冰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撐在洗手台的肩膀,徑直朝里間走去。

「你才憋到哭!」沈傾被何冰冰冷不丁冒出的話給噎住了,原本剛才她還借著洗臉的時候,苦惱著待會要如何解釋臉上的淚水,想不到何冰冰竟然這樣解讀了。

對著眼前的大鏡子揮舞了小拳頭,沈傾望著鏡子里漸漸走遠的背影,有火發不出。可也感謝她這句歪曲解釋,免去了自己的尷尬掩飾。何冰冰不喜歡別人騙她,沈傾更不喜歡騙別人。

午飯時,何冰冰拉著她到外面吃,始終興奮狀態的她,怎麼也提不起胃口,勉強塞了幾口,竟然有了嘔吐的*。這下真讓何冰冰擔心了,甚至要拉著她去醫院,被她好說歹說地給拒絕了。何冰冰又好心地給她放了半天假,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反正下午又沒有緊急的事要處理,你就別給我擰了,趕快回去。」何冰冰結了賬,拉著沈傾快步往公司走,如果不是下午她要和趙博偉去見客戶,真想親自開車押送她回家。

「我哪有那麼嬌弱,安啦,就是剛才吃的太快了。」沈傾半推半就地被拖著往前走,嘴上說著不用,心里卻有小小動搖。

換做平時,她是絕對不會同意這個提議的,無端端地浪費半天假干嘛啊,尤其像這樣沒什麼任務的下午,最好混了,回家後還要听媽媽嘮叨,還不如在公司來的舒服。只不過今天嘛,自己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月兌,快點回去,也好讓自己有時間準備準備。

「沈傾,想什麼呢?看路啊!」走著走著,何冰冰就發覺了身邊人的走神,眼前的坑絲毫沒有影響這人行進的方向和速度,害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拖住她。

「不是你拉著我嘛,看路自然是你的事啊。」嘴角的笑意隱去,沈傾恢復常態,這一把狠抓,讓她有點被嚇到。

「算了,你不正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跟你計較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快點收拾好回家去,晚點我打電話查哨。」站在辦公桌旁邊,監督著沈傾把背包收拾好,再把她推到了電梯口,何冰冰抱著胸,用命令代替了告別。

「你總是這麼凶,以後誰敢娶你噢。」電梯門閉合前,沈傾拎著包對著門外的人嘟噥。

門關緊了,光線被隔絕在另一個空間里,沈傾看不到,也不知道何冰冰听到這句話後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總是在無意中傷了何冰冰。曾經也有人會在背後因為她而落淚,而她,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

沈傾的公司位于市區比較繁華的地段,此時又不是上下班高峰,街道上的行人甚少,加之現在還沒到炎熱的日子,讓她並不著急回家。走著走著,就逛到了商業街,好久沒有刻意逛街的她,突然有了興致。

她想買份禮物送給潘絲媛,沒有原因的,就是想買個特別的東西送給她。這是忍不住的沖動,這是沈傾喜歡上一個人時特殊的心理活動,她就是想不斷對那人好,把所有可以得到的東西都捧到對方面前。

送什麼合適?沈傾好久沒有挑選過禮物,要說買禮物,倒是挺頻繁。和她同齡的同學朋友們,都在這幾年里陸續成家或是生子,每逢听到這樣的喜訊,就免不了紅包加禮物。可用心去選的,已經是遙遠的事了,那些鐫刻在學生時代的純粹和掏心,早已覆上了太多的塵埃。

「小姐,請問想要選什麼?」導購小姐美妙的聲音響起,讓沈傾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自己的性別是女沒錯,雖然每回見客戶,人家也會客氣的叫她一聲沈小姐,可是她還是有些別扭,總覺得這麼著,好奇怪。

「恩,我想買個禮物送給朋友,不過完全沒有概念應該選什麼。」沈傾搖了搖頭,剛才在櫃台里掃了一圈,真的是沒有什麼能吸引眼球的,除了那些讓人咋舌的價位表。

「能具體說一下你朋友的情況嗎?這樣我可以更好地為你推薦。」導購小姐總是彬彬有禮,可這樣的刻板話語激不起沈傾的購物欲,甚至不願意把潘絲媛的形象、愛好告訴她。

「恩,我想再看看。」沈傾禮貌地回了句,導購小姐很識相地退開了半步,也不過多糾纏。名牌店就是有這點好,從來不愁客人,自然不會一旦纏上,怎麼也甩不月兌。

沈傾在店里逗留了半會兒,始終是沒有合適的選擇,再環顧四周,像她這樣的上班族前來逛的實在少之又少,更多不是富二代就是好多老板的二房或是n房。那些人的消費水平可不是自己的可以攀比的,這里的商品,大多是以價格取勝,要說到獨特性,恐怕也不見得能讓人滿意。

沈傾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那種舉世無雙的存在,讓她能體會到倍加珍惜的感覺。無論貴重與否,那份心意,都是最真誠的,也是不可復制的。曾經全心全意為別人做過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再為第二個人做,每個人,每段路,每份感情,都會有屬于它的唯一。

繁華的都市里,難道就找不到屬于潘絲媛的那份獨特嗎?沈傾笑了笑,暗嘲自己太過武斷,看來是在這職場里混久了,習慣了用金錢去衡量價值,思維和論斷也大多是依賴價格體系來做依據。

只要用心,有什麼是沒有的?

抬手看了看表,在外晃蕩了一個多小時,打個車回家,睡個遲到的午覺,到了晚上應該精神抖擻了。這一次,是潘絲媛主動地要給她打電話,她一定要好好表現,可不能再給大上海人民丟臉了,更不能讓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跑無影了。

無論如何,今晚,都將會是個不一樣的夜晚。有種心思,一旦動了,就再也無法停下來。沈傾決定追求潘絲媛的那一刻起,就有種義無反顧的決心。她曾經錯過了,那份遺憾在心頭縈繞太久,漸漸成了習慣,她把這份害怕和淡淡的後悔都放在了現在的感情里。曾經沒有機會擁有的,如今促使她更加努力想要握住。

久違的心動,強烈的情潮,一波一波襲來,起初沈傾厭惡過,可她不能否認心里那陣酥酥麻麻的如同暖流般劃過的觸感太過有吸引力,讓她欲罷不能。她仍沉浸在那份帶著一半幻想的喜悅之中,手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是久違的名字,那個人,那三個字,即便相隔千里,也能輕易撥動她的心弦。

「沈傾嗎?我是潘絲媛。」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好听,已經好久沒在電台里听見,卻絲毫不影響沈傾的思念,只是那淡淡的疲憊,讓沈傾有一絲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接著更新了~~~下周開始要進入密集復習階段,估計下一章要等到周四了(頂鍋蓋,別拍o(╯□╰)o)

為了補償各位等文的辛苦,這章留言的朋友都能得到小紅包一個,雖然不多,但是也是我的小小心意,謝謝你們對我的支持,麼麼噠!

下周四,等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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