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家派人來接沈意真,沈意真送水嬤嬤出去,走去二門的路上叮囑著她,「嬤嬤,在李府一旦受了什麼委屈不要憋著,記得要寫信告訴我,你不是李家的下人,不要做事,昨夜我已經叫了冬月叫她哥哥留意錦州城中的小宅子,到時買下之後會將您接回來。」
水嬤嬤听到沈意真的話語,驚訝地瞪大了眼楮,看了看身邊的丫鬟,用著比沈意真更低的聲音說道︰「小姐,您哪來的錢啊!」
沈意真輕輕一笑,「嬤嬤,這個你不用擔心,記住我的話就好。」
水嬤嬤看著沈意真一臉自信的樣子,點點頭,「知道了小姐,老奴不會讓您擔心的。」
二門,沈意真看著水嬤嬤坐上馬車離去,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淚花,嬤嬤離去也好,沈氏對嬤嬤含著敵意,上一世的時候嬤嬤為了保護她被害,如今嬤嬤一走,離開了這龍潭虎穴,對她來說是好事。
身邊的冬月看著沈意真傷心的樣子,安撫地說道︰「小姐,您別傷心了,嬤嬤看到您這個樣子,也會難過的。」
沈意真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因為哭泣,聲音有些沙啞,對著冬月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回到晨曦院,陳氏派來的嬤嬤盧嬤嬤坐在大廳里面喝著茶水,她的身後站在一個穿著藕色對襟外裳,大約三十四十歲左右的夫人,只見她烏黑的頭發整整齊齊梳了個圓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端正地站在盧嬤嬤的身邊,看起來有幾分干練。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穿著翠綠袍袖上衣,下罩淡綠煙紗散花裙,梳著丫髻的俏麗的丫鬟,這個丫鬟雖然端正地站在盧嬤嬤的身邊,但滴溜溜的眼珠子打轉著大廳,透著活潑。
沈意真听到院門丫鬟的稟告,眉頭一挑,腳步往大廳走來。當盧嬤嬤看到沈意真進來,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水,上前對沈意真行了一個禮,「老奴見過大小姐。」
沈意真含著笑意,還沒等盧嬤嬤行完禮,立刻將她攙扶了起來,「盧嬤嬤,難道今天你來我這做客,真是讓我這小小的晨曦院蓬蓽生輝啊!」
沈意真的話語立刻讓盧嬤嬤笑著合不攏嘴,「大小姐,您這不是打趣老奴嗎?要不是老奴事多,一定經常過來嘮叨您,您這里的茶水可是最香的。」
沈意真帕子捂著嘴巴,輕笑出聲,當她看到盧嬤嬤身後的兩個人,眼里露出驚訝的目光,指著兩個人,不解地問道︰「盧嬤嬤,她們是……」
盧嬤嬤听到沈意真的問話,立刻拍了一下她的額頭,恍然大悟地說道︰「瞧老奴,都把正事給忘記了,大小姐,您身邊的綠雲犯事,而水嬤嬤又離開了您,您身邊現在缺了一個大丫鬟,一個管事的嬤嬤,所以老夫人叫老奴選了兩個人到您身邊伺候。」說到這里,盧嬤嬤指了指年紀較大的嬤嬤道︰「這是寧嬤嬤。」又指了指丫鬟,「這是紅嫣,以後她們就是大小姐您的人。」
寧嬤嬤和紅嫣听到盧嬤嬤的話,立刻上前給沈意真行了一個禮,沈意真看著兩個人,面上帶著笑容,可是笑不入眼,沒有想到自家的祖母好手段,沈嬤嬤才離開,她就迫不及待地自己的院子塞人了!」起來吧,竟然以後你們是我院子的人,除了要遵守沈府的規矩,我這里的規矩你們可得要注意了。」
紅嫣听到沈意真的告誡,忍不住抬起頭,當看到沈意真冰冷的目光,她打了一個冷顫,猛地低下頭,和寧嬤嬤一起齊聲應了一聲「是」。
盧嬤嬤看到事情已經交代好,頓時笑著說道︰「大小姐,老奴還有事,先回老夫人那里了。」
沈意真听到盧嬤嬤的話語,臉上浮現詫異的表情,「嬤嬤,你才坐不到一會就回去,我還沒有和你聊上幾句呢!我這里還有一些好茶,你不想嘗嘗?」
盧嬤嬤听到沈意真的話,笑得眼楮眯成了一條線,擺擺手,「改天吧,老夫人還等著老奴回去回話呢!」
沈意真听到盧嬤嬤的拒絕,知道她去意已絕,也不再強硬地將她留下,對著冬月說道︰「冬月,將上次父親送給我的那個極品龍井茶給嬤嬤。」
「是!」冬月領命而去。
盧嬤嬤听到沈意真的話語,眼楮一亮,但嘴里還是推辭地說道︰「小姐,老奴可不敢,那極品茶可是主子們喝的,老奴怎敢?」
沈意真不在意地回道︰「嬤嬤,您不知道我這喝茶就是牛嚼牡丹,像牛飲般,嬤嬤如果覺得這茶葉喝得還順口,我讓冬月給你送去。」
盧嬤嬤听到沈意真如此真誠,也不再推辭,含笑道了謝,不過一會,冬月將茶葉交給盧嬤嬤之後,盧嬤嬤離去。
沈意真看了看一直一言不發的寧嬤嬤和紅嫣,笑著對著冬月說道︰「冬月,你先帶寧嬤嬤和紅嫣下去,你們好好收拾,晚膳的時候再來伺候!」
「是!」寧嬤嬤和紅嫣應聲答應。
冬月安排了兩個人住處,並叫了兩個丫鬟分別去幫助她們收拾屋子之後,就趕回了沈意真的屋子,行禮之後,她就著急地說道︰「小姐,以後是不是要將我們院子交給寧嬤嬤管?」
沈意真淡淡的「嗯」了一聲之後說道︰「祖母竟然派了她過來,不交怎麼行?」
「可是……可是小姐,昨夜您和奴婢說將您私房賬上僅剩的一百多兩銀子給奴婢的哥哥在錦州找房子,如果寧嬤嬤發現賬上一點銀子也沒有,那麼我們該怎麼解釋呢?」冬月一臉慌張地說道。
沈意真听到冬月的話語,臉上沒有浮現出擔憂的表情,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瞧我,差點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嗯……這樣,你將這個月我的月錢留下,其他的拿走!」
「啊!」冬月听到沈意真的話頓時傻眼了。
沈意真看也不看冬月驚訝的樣子,拿起茶水,嘴角勾起笑容,「如果寧嬤嬤說起,你就說我在外面養病的時候,水嬤嬤拿去拿了補藥給我補身子,這樣說就好。」
冬月听到沈意真的話語,臉上浮現驚愕的表情,但還是應聲答應下來。
盧嬤嬤回到壽遠院,站在正屋門前拍了拍毫無一絲灰塵的衣裳,整理了一下儀容之後,腳步微重地走進了正屋,正屋中,陳氏正躺在涼椅上閉目養神,旁邊有一個丫鬟為她輕輕按摩著額頭,听到聲音,丫鬟抬起頭,當看到是盧嬤嬤的時候,她點點頭,隨即在陳氏的耳邊輕輕說道︰「老夫人,盧嬤嬤回來了。」
听到丫鬟的話語,陳氏睜開眼楮,淡淡的目光看著向她行禮的盧嬤嬤,語氣毫無波瀾地問道︰「如何?」
「回老夫人,大小姐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滿,欣然接受了寧嬤嬤和紅嫣。」盧嬤嬤老實地回道。
陳氏擺擺手,示意身旁的丫鬟出去,會意的丫鬟躬身退出了屋子,輕輕地合上門口,盧嬤嬤來到剛才丫鬟的位置,接手為陳氏按摩,只看到陳氏重新閉上眼楮,對著盧嬤嬤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大姐兒從外院回來之後似乎變了不少,和媳婦的似乎沒有之前的親熱了。」
盧嬤嬤听到陳氏的問話,同意陳氏的看法道︰「老奴也覺得大小姐似乎和以前的不一樣了,看她在壽宴上表現的舉動,真是將了夫人一局,要不是于家來人,老奴看夫人都下不了台。」
陳氏听到盧嬤嬤的話語,眼楮猛地睜開,露出厲聲,聲音有些不悅地說道︰「後母陷害嫡女,嫡女識破後母詭計,哼!她們什麼時候斗不好,偏偏選在了我的壽宴,家丑不可外揚,不知道那些個夫人回去之後,會說三道四成什麼樣子,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知府夫人竟然會許家有關系!」
盧嬤嬤听到陳氏話語中暗含著怒氣,手中的動作一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老夫人,在壽宴的時候,是夫人做的太過了,什麼時候鬧不好,偏偏選在您壽宴的時候,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說到這里,盧嬤嬤看了看陳氏,只見陳氏听到她這話,臉色更加難看,盧嬤嬤立刻轉了一個話題說道︰「不過夫人,大小姐和知府李夫人是表親的關系也不一定是壞事,我們沈節和知府有這一層關系,有利無弊,您也不用太憂愁。」
陳氏緊抿嘴巴點點頭,「但願如此,對了,你叫寧嬤嬤她多注意大姐兒的情況,一旦有什麼問題,及時報給我!」
「是!「盧嬤嬤听到陳氏的命令應聲而道。
晚膳,收拾好的寧嬤嬤和紅嫣過來伺候沈意真,吃飯之前,沈意真含笑地看著兩個人,親切地問道︰「都收拾好了?「
寧嬤嬤和紅嫣听到沈意真的問話,齊聲應了一聲「是」,听到她們的回答,沈意真點點頭,接著說道︰「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告訴冬月,讓她想想辦法,你們剛來我這里,不要拘束。」
寧嬤嬤听到沈意真如此客氣的話語,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容,對著沈意真恭敬地說道︰「老奴能來到大小姐身邊伺候,是老奴的服氣,老奴覺得小姐讓冬月給我們安排的就很好,沒有什麼不滿的。」
沈意真輕輕一笑,戲謔的目光看了看一旁的冬月,「沒有想到冬月本事長了,竟然能讓寧嬤嬤滿意。」
「是小姐****得好!」冬月听到沈意真的夸贊,對著沈意真行了一個禮,含笑地接下沈意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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