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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祖母陳氏

沈意真簡單吃了點早膳之後,就帶著丫鬟出了門,才出了屋子,綠雲快步地從遠處走了過來,看到沈意真,隨機說道︰「小姐,要奴婢陪著您去老夫人那里請安嗎?」沈意真沒有出事的時候,一般都是綠雲陪著她去陳氏那里請安的,和那邊的丫鬟也熟悉一些。

沈意真听到綠雲的話語,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口氣溫和地對著綠雲說道︰「不用了,你還是先完成我交代你的事吧。」

綠雲听到沈意真的回答,點點頭,看著冬月說道︰「冬月,你可得小心伺候這小姐,知道嗎?」

冬月听到綠雲的話語,心里暗暗冷笑,但面上不顯,對著綠雲說道︰「放心吧。」

陳氏居住的院子位于沈家花園的西面,和沈意真居住的晨曦院一個南,一個東,路程較遠,沈意真在冬月的攙扶下,不去蘭馨院,直接去陳氏的壽遠院。

主僕兩人穿過長長的回廊,就近路來到了壽遠院,才踏進院門,陳氏身邊伺候的丫鬟巧雲,也正是王管家的女兒從屋子里面端著盆子走了出來,看到沈意真,她的臉上浮現驚愕的表情,但很快反應過來,沖著沈意真行了一個禮,「奴婢見過大小姐。」

沈意真點點頭,笑著說道︰「起來,祖母起身了嗎?」

巧雲听到沈意真的話語,立刻回道︰「老夫人已經起身,還在梳妝,大小姐您先在大廳坐一下,奴婢去告訴老夫人您來的事。」

沈意真點點頭,示意綠雲扶著她進大廳。

沈意真坐下之後,還沒有等到陳氏的過來,卻等來的于氏帶著沈碧珠、沈夢婷、沈玉梅的到來,那位在于氏身邊攙扶著她的女子正是于氏的所生的嫡女沈碧珠。只見她身穿著粉霞錦綬藕絲羅裳,散花百褶裙,頭上插著金簪戴玉簪,五官和于氏極其相似。

于氏和沈碧珠身後的左邊女子長得令人驚艷,才十一歲的年紀,樣貌已經奪人眼球,柳眉不描而黛,朱唇笑語嫣然,粉妝微施,美得如此無瑕,她便是沈萬金的第三女,也是沈萬金最寵愛的姨娘季姨娘所生的女兒沈夢婷。

季姨娘曾是名遍江南的花魁,賣藝不賣身,遇見沈萬金之後,沈萬金看中了她,並為其贖身,納為姨娘,沈夢婷也正繼承了季姨娘的美貌。

而剩下的姑娘便是沈玉梅,樣貌就略不起眼,只能說是長得清秀,穿著一件略顯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桃紅色的絲線在衣料上一朵朵盛開的荷花,綠色絲線繡出枝葉,看起來倒是為她清秀的樣貌增添了亮色。沈玉梅的生母可姨娘曾經是陳氏身邊的丫鬟,被賜給了沈萬金當姨娘,可姨娘為生沈玉梅而亡,陳氏憐惜這個孫女,也多加照顧她,因此每天請安她必到場。

沈萬金一生富貴,美妾無數,卻只有三女一子,嫡子也是沈萬金最小的孩子便是出自至于氏的肚子,只從嫡子沈興旺出世之後,沈萬金便無子嗣。

進來的于氏她們四人看到大廳里面的沈意真,齊齊露出詫異的表情,于氏臉上露出笑意道︰「真兒,還以為你不過來這了呢!」

還沒等沈意真回話,沈碧珠不悅的聲音說道︰「大姐,你怎麼不先去母親那里請安,倒是先來祖母這里了!」話語中含著指責,眼里含著怒火。

沈意真臉上迷茫地看著沈碧珠,「母親,她是誰?」

沈意真的話語一落下,頓時讓沈碧珠、沈夢婷和沈玉梅都驚訝得長大了嘴巴。

沈意真看著她的姐妹們一臉驚訝的樣子,臉上迷茫的表情不變,但是心里暗暗冷笑,她的目光越過于氏母女落在了沈夢婷的身上,美人就算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也是覺得驚艷,可是這個美人卻是一個心機詭計的女人,是最讓人小看不得的。

在眾姐妹當中,沈碧珠雖然刁蠻,性子沖動,但是不用沈意真警惕,因為沈碧珠什麼心思都放在臉上,心機不重,倒是這個三妹沈夢婷可是要小看警惕的。上一世,沈夢婷被譽為錦州第一美女,被選為秀女參加選秀,因為美貌便被皇上看中,封為美人,過了不久,再被封為婕妤,隨後懷上身孕,生下三皇子之後,再次被受封為寧妃,這才兩年的之間,從美人連跳四級成為妃子,這速度刻不容緩小廝,後宮的爭斗如同水火,沈夢婷能保其身,還能獲得皇帝的寵愛,不能不說,她不簡單。

沈意真目光再次落在沈夢婷身側的沈玉梅,這個四妹是她最看不懂的,雖然得到了祖母的疼惜,但是為人低調,上一世,祖母去世,她失去了祖母的庇護,于氏想要將其嫁給一個中年商人做繼妻,卻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子,竟然能勸得住沈萬金讓她不用嫁給商人而是嫁給了一個家徒四壁的書生,不過這個書生倒是滿月復才華,在成親不久之後的科舉中奪得了探花之位,被派到小縣城當了縣令,雖然出現出色,十年之後,沈玉珍的夫婿成為正四品的知府,可謂前途無量。上一世,沈意真不羨慕沈夢婷成為皇妃,羨慕的是沈玉梅,有一個待她始終如一的夫婿。

于氏听到沈意真的問話,臉上帶著笑容,上前對著她說道︰「真兒,這是你的二妹,珠兒,後面兩個是的三妹婷兒和四妹梅兒。」

沈意真沖著三個人點點頭,「二妹、三妹、四妹。」

听到沈意真的招呼,沈夢婷和沈玉梅沖著沈意真行了一個禮,倒是沈碧珠上前打量了沈夢婷一番之後道︰「大姐,你真的不認得我們了?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沈碧珠質疑的話語頓時讓沈意真眼圈紅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中帶著哭意地說道︰「珠兒,這件事我用得了騙人嗎?難道我希望自己失去記憶?」

這句反問的話語立刻讓沈碧珠噎住了,而于氏責備的目光看著自家的女兒,上前輕輕拍著沈意真的後背安撫地說道︰「真兒別哭,你二妹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有些接受不了你忘記她,以前你可是和她相處得最好的。」

于氏這話一說出,倒是讓沈夢婷眼里劃過諷刺的目光,而她身邊的沈玉梅探究地看著沈意真。

沈意真悶悶地「嗯」了一聲點點頭,帕子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怎麼回事?」所有的人再注意著沈意真,都沒有發生沈家老夫人陳氏被攙扶著走了進來。

只見陳氏雖然年紀快到五十,卻因平時保養極好,發絲並沒有一絲銀絲,皮膚白皙細膩,遠遠一看,只覺得像三十歲的中年貴婦,最近仔細一看,才發覺她的眼角和眉頭有著代表她年紀的絲絲皺紋,穿著一身新做的蓮青色夾金線繡百子榴花緞袍,頭上戴著一套和蓮青色相配的赤金嵌翡翠頭面,微微上挑的厲眼掃視了屋子,目光落在了沈意真微紅的眼楮上。

「母親。」

「祖母。」

陳氏的到來立刻讓屋子里面的人紛紛朝她行禮,唯有沈意真,有些無措地站在屋里中,臉上有些膽怯。看到沈意真這個樣子,于氏眉頭蹙了起來,「大姐兒這是怎麼了?」

沈意真听到陳氏的問話,疑惑的目光看著身邊的于氏,小聲地問道︰」母親,她就是女兒的祖母?「

沈意真的聲音雖小,但是卻被陳氏听得一清二楚,陳氏的眉頭蹙得更深,于氏被沈意真這一問,再看看陳氏一臉不滿的樣子,隨即對沈意真點點頭,對著陳氏解釋道︰「母親,真兒因為腦袋受傷,她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于氏的話語立刻讓陳氏臉上的表情一愣,臉上的不滿消散,接著問道︰「那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這……」于氏有些尷尬,不能說是她的女兒欺負了這沈意真吧,沒有等于氏回答,沈玉梅來到陳氏身邊,攙扶著陳氏走到大廳的主位,邊走邊解釋地說道︰「祖母,大姐不記得什麼了,所以二姐有些不相信。」

簡單的輕描淡寫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陳氏知道她這個二孫女的性子是什麼樣的,一個銳利的眼刀子直直射向她,嚇得沈碧珠臉色發白,于氏看著女兒害怕的樣子,不悅的目光掃了一下沈玉梅,可是她似乎沒有感覺到于氏的不滿,將陳氏扶著坐下來之後,就站在了陳氏的身邊,看到如此,于氏不甘地收回了眼刀子,心里暗暗想著,「這個丫頭,別以為有母親給她做靠山就能無法無天了,說到底她還是得尊重她這個做嫡母的,等母親過世之後,她的婚事還得自己揉捏,到時,有她好看的,哼!」

陳氏不知道于氏如此心里的埋怨,將目光投在沈意真的身上,淡淡的口氣問道︰「身體都好了嗎?」

沈意真听到問話,恭敬地應道︰「腦袋還有些發暈,一想就疼。」

陳氏听到沈意真的回答,接過沈玉梅遞過來的茶水,沖著沈玉梅露出一抹笑,這次笑容在沈碧珠和沈夢婷里面看得特別刺眼,尤其是沈碧珠情緒表露了出來,眼光含恨地看著沈玉梅,手中的帕子攪成一團。

陳氏喝下一口茶水,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茶幾上,對著沈意真道︰「竟然如此,就好好的在你的院子休息,免得身體出了什麼事,到時更加不好!」

如果是上一世的沈意真听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肯定是一陣青一陣白,可是此時,她裝作不知道陳氏話語中說她不是,輕笑地沖著陳氏行了一個禮,隨即說道︰「謝祖母關心,只是昨個孫女回來的時候沒有過來給您請安,已經有些不安了,今天早晨再不過來,就是孫女的不孝。」

沈意真一臉誠懇的樣子讓陳氏一臉詫異,這是當初那個大大咧咧的大孫女嗎?不過因為她的這一番話,陳氏心里因為昨個她未過來請安的事而不滿的情緒消散了,滿意地點點頭。

還沒等陳氏說話,倒是沈碧珠出聲了,」真是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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