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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血浴廢土 第十六章 信仰

「楚翔,為什麼,又要臨時改變主意呢?」

明月不解的看著那端坐在神像下的挺拔身影,一瞬間,竟然產生了一種仿佛那才是真正雕塑的錯覺。&&

「洛克,並不是我完美的分身,需要時間成長。似乎,對那張王座產生興趣的,不單單只我一個。我低估了一些人,所以必須把自己也賭進去」

楚翔並未睜眼,甚至沒有張口。就和方才與泰瑞納斯相談時一樣,那種聲音,是直接通過精神灌輸的!

不是精神系特殊技能中的精神鏈接,而是主神對于輪回者一般,強行灌輸意識!

泰瑞納斯不會明白其中的差異,但是明月明白。然而她除了發自內心的喜悅、欣慰,竟是並未抱著絲毫戒意。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只是一張普普通通沒有任何能力的王座,會讓你這麼看重。根據劇情,主神提示,真正有價值的應該只是霜之哀傷、巫妖王盔甲這兩件神器。所謂王座,不過是一張普通的座椅,被寒冰包圍住的座位。難道你想要的,是那些不可摧毀的堅冰?」

明月不解,真的不解。其實不說明月,即便是小隊中其他成員,估計除了那閱歷豐富、來歷神秘又能掐會算的袁天罡,其他人都不可能了解,連楚影都不會明白。

「王座啊」

這一次,楚翔睜開了眼楮,嘴唇蠕動,不再用精神傳送意志。

只是,單那輕飄飄淡然出口的嘆息,不甚嘹亮的聲音,偏偏充滿了一種比之九天更沉的雄渾。一瞬間,站在楚翔面前不遠處的明月,只覺天都塌了,那種厚重,撲面而來,連不周山都難以承載,她的思維瞬間停止,幾欲窒息!

也不知那恐怖到無法阻擋的壓迫是否幻覺,只一瞬,連千分之一秒都不到,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那股無形的厚重,亦隨著寂靜煙消雲散。

明月駭然看著復又閉眼楮的楚翔,悚然沉默。

「王座,並不只是王座。對于凡人而言,王座是一個象征,對于神而言」

閉著眼楮的楚翔,重新開始用精神傳達意志。對于方才不慎流露出的恐怖氣息,他沒有做出半點解釋,明月亦不多問,只是靜靜的傾听。

「那是信仰啊!!!」

重重的嘆息聲徘徊在明月心底,只是本就一頭霧水的明月,依然不甚明了。

「信仰?我知道,神像是用來凝聚、傳遞信仰的,但是那冰封的王座」

「你還是不懂嗎?那麼你覺得你和我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究竟你是N,還是我是域外天魔?」

楚翔的聲音繼續在明月心中回蕩著,明月有些詫然,腦中一片紛亂。

不是因為被楚翔的問題搞得頭疼,而是明月腦海中忽然出現了許多不屬于她的記憶,所以

「我們,是不同的,因為我們從最開始就被注定,只能是無法復制的唯一」

明月沒有開口,但那呆滯的眼神,和傳遞給楚翔的精神頻率一般恆定,仿佛另一種意識正在主導著她。

楚翔似是有些詫異,「好奇」的「看」了明月一眼,他仍是閉合著眼簾,但又確實是在觀察。

「你的進步,讓我驚嘆。既然你已經明白了,你我是不可抹去的真實。那麼,真實的你我會出現在不同的——劇情世界,難道劇情世界,就是虛假嗎?不提前生,單單今世。出生在不同位面的你我,自小學到的知識,卻有一部分驚人的相似。且不說那些太過復雜的,你在進入混沌紀元前,一定知道張三豐這個人,即便你未曾崇拜他,其他人呢?其他位面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呢?倘若這許多信念疊加,張三豐早就該成神了。可是我們兩次遇到過的他,俱都慘死在劇情之中,那些信仰又去了何處?」

明月搖了搖頭,眼神茫然的她,一邊吸收著那些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一邊仍舊為楚翔的解釋猶疑。

「信仰,是不會消失的,兩個張三豐都是真的,但他們又並非不可復制的唯一。因此,除非在無盡的位面中,張三豐死的只剩下一個,那股信仰終歸沒有半點用處。張三豐、本身就代表了無數不同的意識體,而非只是單一的容器。王座不同,它只是一個死物,一個容器。更重要的,我雖然不知道在你的世界中,是否有著關于冰封王座的傳說,但在我的世界里,是有的。那張王座未必是唯一,但既然阿卡玲娜會兩次和我產生交集,那麼這樣的世界、或者說巫妖王劇情必定不是無限,甚至、甚至極其稀少。否則,在阿卡玲娜死亡之後,即便零小隊還是會輪回降臨到艾澤拉斯大陸,也應該是另一個平行的大陸,至少那種可能性更大。」

楚翔並不擔心明月不了解阿卡玲娜是何人,主神空間內、輪回戰碑的記錄,除非零小隊被團滅,否則只要存在過的,就不會被抹去。

「有限的王座源頭,無限的信仰來源。即便是我的推測錯誤,除我曾經所在的位面,其他平行位面中根本沒有關于冰封王座的傳說。僅僅就此位面,被無數思維單一的燃燒軍團崇拜著,等到巫妖王耐奧祖湮滅後,那張王座凝聚的信仰,也足夠讓我成神了!」

這次,明月懂了,因為她已經吸收完了那一部分不知真幻的記憶。

「但是,他們崇拜的是巫妖王啊」

楚翔的身影還是那麼如同磐石一樣端坐在神像下,仿佛那盤坐在優曇缽樹下的釋迦,萬年不動。

「他們呼喊著巫妖王的名字,他們看著的,是那張王座。」

「所有凡俗的個體,當他們每每提到國王,除了少數見過其本人的,大多數聯想到的,不過是一張王座,一個皇冠,這就是象征!」

「佛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你當那些跪在石像面前的,求的就一定是佛?若被開光,譬如我身後的神像,見之如見我。倘若別人只是為我塑像,偏生那人從未和我有過交集,沒有因果的牽連,我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他日後求的,究竟是我,還只是一座無意識的石像」

「哼,冰封王座,冰封——王座。薩格拉斯哪里這麼好心,眾神殿出身的他會不知道信仰的力量?受命的基爾加丹,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耐奧祖,除非有人劈開那些堅冰,穿巫妖王的盔甲,坐那張王座。否則便是那些死靈祈禱一萬年,巫妖王也成不了神!他們崇拜的對象,哪里是見鬼的巫妖王,他們每日跪拜的,只是那個冰封的王座!」

「所以啊,明月,我不能不去啊。耐奧祖巴巴等人去‘救’他,好讓‘巫妖王’成神。基爾加丹死死的盯著那張王座,根本就不會容許傀儡月兌離控制。薩格拉斯薩格拉斯不好說啊」

「我手中最大的籌碼,就是阿爾薩斯,這本該成為巫妖王的‘主角’」

明月點了點頭,看著楚翔,目光有些復雜。

得到更多記憶的她,了解的也越來越多

「楚翔,難道一定要成神嗎?」

明月有些悲傷,卻並非絕望。

楚翔不是本尊,即便成了神,也不會真個就完全將她忘記。

但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無數輪回中必定會走過的一步,終讓她有些郁郁。

今日,楚翔通過精神傳達來意志的「波動」、也就是凡人所謂的感情、感慨,似乎尤其的多。這只能說明,他不再刻意淡化情緒,因為很快就無需如此

「出發,在城外等我」

明月復雜的凝望了楚翔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你真的,變了。你答應過的,我又一次記起」

「執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執著!」

「執著于超月兌?當超月兌成為本能,連本尊都貫徹著的目標,還用得著我去執著?」

「原來,你留下的那一絲執念,不是執著于超月兌,而是執著于不忘記!」

「成神!成聖!成仙!難怪我終歸會留下一絲感情,抹不去的感情!難怪你讓我成為最接近你的人,不論是從生命形態、本源意識、甚至連目標追求都一樣!難怪你把‘天罰’給我,更將種劍之術傳我!原來只是為了讓我在無法貫徹聖心的情況下,依舊有笑傲天下的資本。但這些,卻都只是為了保護一個女人!只是為了一個可笑的承諾!」

「原來,你真的把希望都寄托在本尊身!」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甘心啊!」

「為什麼我的出現只是為了‘贖罪’!為什麼你不將我對于超月兌的堅持一並抹去!」

「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我也有自己的理想!」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本尊,你一定非常恨我。當年,我本可以把自己當做棋子,最終讓你超月兌。但是,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早已,不是什麼見鬼的執念,而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我有我的目標,我有我的堅持,我不會屈服于那既定的命運,哪怕——靈魂不再純粹」

「我變了嗎?也許,但是,你也變了啊倘若你沒變,為何又有了紫衫只是為了,學我?」

「一千世,一萬世,十萬世,你終是,錯走了一世」

「抱歉,一直都是我不懂、自己的使命。但當我那一世明悟之時,已經晚了」

「本源,你做錯了,真的錯了」

「可笑的,一識三分」

「劍洗心!」

一道冰冷的聲音貫腦而入,馬車中的劍洗心倏然睜開眼楮,目光中銀白色的光華吞吐,他竟然是修煉了和楚翔一般的劍元!

「吾神!」

劍洗心一下從車內坐席翻下,恭敬的五體投體,臉寫滿了狂熱。

好在此時,這寬敞的馬車中只他一人旅居,倒是並未引起旁人驚疑。

空氣里波紋跌宕,一道白色的明光忽然灌入劍洗心的眉心。

「依計,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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