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冥飛速向書房進發,四王府的下人只覺得有一黑影一閃,但還是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速度可見一斑。
推門而進書房,就看到桌上擺著一個檀木盒子,快步上前,拿起盒子仔細端詳。盒子上雕刻的是一株罌粟,很是精美。不愧是他北堂冥看上的人,就是與眾不同,若是一般人,這檀木盒子上雕刻的必定不是紅梅就是幽蘭,雖然他並不排斥。
看著手里的檀木盒子,北堂冥的目光不知不覺柔和了下來。雖然連著三天的趕路讓他疲憊不堪,但只為了這個,他忽然覺得還是值得的。
也許,不,是肯定。今生今世,能這樣完全影響他的人有且只有牧輕染了。差不多一個月沒和她聯系了,她可是生氣了?她可有想自己?接連兩個問題已被手里的這個檀木盒子給取代了。
若她心里沒有自己,大概就不會和自己有任何的牽扯了吧?又如何會讓她的貼身婢女將此物交給自己呢?他想打開盒子,卻又不敢打開,他的染兒會給他什麼東西呢?北堂冥無奈一笑,自己在戰場上那種雷厲風行的作風去哪了?這小妮子對他的影響可真不敢低估啊,不過他甘之如飴!
只是北堂冥不知道的是自己所想在下一刻竟成了真,讓他心痛得無法呼吸。
一打開盒子,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窒息感。
是他給她的鳳凰玉,她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與他斷絕關系嗎?她就真的這麼討厭他,厭惡他至此嗎?
她就這麼想逃離他嗎?「休想!你休想逃離本王!」一想到這個可能,北堂冥全身的憤怒瞬間被挑起,「砰」一聲,書桌在眨眼間被掀翻。
「王爺,發生什麼事了?王…?」寒星一听到書房內傳來不正常的聲響,條件反射性地沖了進去,只一眼,卻讓他感到死亡的逼近。
「滾,誰讓你進來的?」北堂冥憤怒地吼道,雙眼彌漫著冷冽的氣息,同時一腳踹在來人的身上。
「噗」寒星口吐鮮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咳咳…王爺,屬下是寒星啊!」
「滾出去!」北堂冥怒吼一聲,手里卻一直緊握著那塊玉佩,那緊握的拳頭上的青筋昭示著他此時的濤濤怒火。
「是,屬下告退。」強撐著身體起身,寒星是習武之人,本身武功就不差,絕對排得上一流高手的行列,能讓他傷成這樣,可想而知剛才北堂冥出的那腳,絕對有六成的功力。但同時也說明北堂冥雖然十分的憤怒,但還沒有失去理智,至少他明白進來的是他的人,因此沒有出全力。
「等等,給本王拿酒來,至于差事,就由你替本王向皇上復命!」北堂冥冷聲道,是人都看得出他現在怒火中燒,他需要發泄。
從北堂冥的書房出來,寒星就覺得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王爺完全失去了理智,那會是個什麼後果?自跟了王爺起,寒星從未見過王爺發那麼大的火,更不會有「借酒消愁」的事發生,能這麼完全影響王爺的只有那個讓人看不透的女子了。
寒星不再多想,立馬去給自家主子去搬好酒,隨即指揮兩個侍衛︰「你們兩個,去酒窖取兩壇十年竹葉青來,送到冥染院。」
「是,屬下遵命。」兩個侍衛雖然奇怪王爺一回來就要喝酒,但身為屬下的還是不敢多嘴。
吩咐了侍衛,寒星當下也不敢多做逗留,只是從懷里模了治內傷的藥,吞服了之後,便立馬向皇宮趕去,身為四王爺的貼身護衛,寒星只能這麼任勞任怨替自家主子向皇上復命去——
戌時,冥染院,兩個看門的侍衛正在小聲咬耳朵,「兄弟,你說咱們王爺今夜咋喝那麼多酒?」
「大概是傳說的‘頹廢美’吧!」另一個呼應道。
「想不到咱們堂堂萬年不化冰山王爺有一天也會為一個女人傷神,嘖嘖。」
「噓,小聲點,腦袋不想要了啊?說那麼大聲。」
旁邊某侍衛嘴角一抽,他還以為下面一句是居然敢妄議主子呢!
北堂冥趴在石桌上,一直悶聲灌著酒,腳邊,七七八八地倒著些酒壇,因為喝的都是烈酒的關系,刀削般剛毅的俊臉泛著些許微紅,但美男到底是美男,這樣反而讓人覺著是一種頹廢美。
「這樣就算跟本王撇清關系了嗎?」北堂冥灌著酒自言自語,「嗝」打了個嗝,又猛灌了一口酒,「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撇清關系了嗎?你當本王是什麼?嗯?」
「砰」一聲,又一個酒壇被狠狠摔碎在地上,「休想,本王告訴你,休想!休想逃離本王,你這輩子都休想!」隨即,又視線模糊地趴倒在石桌上,原本干淨的衣袍都因為主人的「豪飲」佔滿了酒漬,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也不為過。
「染兒,染兒,染兒!如果你認為這樣就能讓本王放棄,那你就錯了!本王不會,絕不會!」北堂冥捏緊了手里的玉佩,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透著堅定,霸道地宣誓。
只是下一刻,便再次變得頹敗,「為什麼?為什麼你始終不肯接受我?為何要如此踐踏我的心意?」此時的北堂冥並不是高高在上,強如神詆的冷面戰神,一國王爺,而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一個被心愛女人拒絕的普通男人。
只是沒人注意到這一切被院落旁大樹上的某雙眼楮瞧在眼里,染兒?是誰?,听起來似乎是個女人的名字,紅衫女子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沒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北堂國冷面王爺北堂冥為了一個女人這樣頹廢。
原本以為這次的獵物有點挑戰,現在居然讓她看到這副場景,真是辱了她毒娘子的名聲,不過既然他喝醉了,倒也省了她許多事,這躺出來就當是來散心好了。
想通了這點,便抽出腰間的軟件,向院子中趴在石桌上的「醉漢」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