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牧輕染插話的機會,繼續咆哮道︰「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我一直告訴自己,三姐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連爹娘都不能與你相比!」
「以前你寵我,給我關懷,我以為我在你的心里沒有你在我心里一樣重要,至少還是在你心里佔了一個位置。可是,呵呵…」說到這里,牧洛迪的表情有些自嘲,臉上已然有了淚痕,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但此刻牧洛迪的心明顯受傷了。
「可是我卻發現,原來一直以來只有我在自作多情,原來…原來我在你眼里什麼都不是,你的心里更是沒有我一點的位置。」牧洛迪對著牧輕染咆哮道,「可笑,我居然連兩個青樓女子都比不過,最卑賤的其實是我牧洛迪!」說到最後,牧洛迪憤怒地掄起拳頭砸向旁邊的桌子,頃刻間,一個桌角便掉在了地上。
「小洛,三姐只是覺得你的觀念太偏激。換個立場想想,你會允許三姐當著你的面如此詆毀你的朋友嗎?」牧輕染此刻很冷靜,只能就事論事,絕對不能牽扯其他感情,否則會一發不可收拾。
牧洛迪被自家三姐突然的問話給擊愣了下,抬起布滿淚痕的臉,立馬表明自己的觀點︰「要是三姐這麼說的話,我就立刻不跟他來往。」
這話一下子把牧輕染雷了個外焦里女敕,久久不能思考!他還敢不敢再衷心點?自己讓他往東走,他是絕對一度不偏地朝東麼?說難听點,人家養得狗都沒這麼衷心。這小子是不是腦抽了?
此刻她才理解了自己在牧洛迪心里的分量真是比泰山還重!嘴角抽了抽,什麼都沒說。她還能說什麼呢?這娃絕對沒的救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平時的巧言善辯在此刻是這麼的蒼白無力;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醫術是這麼的蒼白無力;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一向無與倫比的自信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簡直就是無能為力!
「三姐,你怎麼了?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此刻牧洛迪完全沒了剛才咆哮的氣憤,有的只是疑惑,怎麼三姐對他的回答不滿意麼?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很不滿意,怎麼有點無力感?牧洛迪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沒有,只是我不能扭轉你的人生觀。」牧輕染無力道,「我唯一想說的是‘真正的朋友是發自內心的’,不會因為旁人的話有所改變。」
「所以,小洛,別再做一些幼稚的舉動了。」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小孩子。走到牧洛迪面前,伸手模了模他的頭︰「你已經長大了,思考問題應該要成熟一點了。在三姐的心里,你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小弟。」
牧輕染這話說的好像是濃濃的親情,但更深層的意思則是在警告牧洛迪,他們直接永遠都只會是姐弟關系。相信眼前這個聰明的少年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最疼愛的小弟嗎?」牧洛迪黯然地呢喃道,身子也有點微微的顫抖,心里說不出的苦澀。三姐這是在警告他,他們之間最多只能是姐弟關系嗎?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原來已經被三姐發現了,只是她卻沒挑明,以這樣隱晦的意思告訴他。
「我…知道了。」牧洛迪沉悶地應道,「三姐,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我以後會變得成熟,不會再有幼稚的行為了。對不起!」說完,立馬轉身,頭也不回地往染院的大門走去。
看著突然離去的牧洛迪,牧輕染手撫著額頭,傷不起啊!她最近是犯桃花麼?兔子不吃窩邊草,一個是「親」弟弟,一個是前「姐夫」。這應該都是爛桃花吧?而且還是令人發指的亂——倫的爛桃花。
「小姐,剛才是怎麼了?四公子從來就是很依賴小姐的,怎麼對小姐大吼大叫的?離去的表情似乎很傷心。」雪碧一進來奇怪地問道,四公子對小姐的態度太過親密,甚至還有一定的佔有欲,只要小姐對誰好一點,便讓四公子心里不快,這真的是一個弟弟對姐姐的感情嗎?
「你想說什麼?」沒有證明回答雪碧的話,反問一句,「有什麼就直說,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恕奴婢多嘴,四公子對小姐的感情不一般,從他在面對小姐時的言行舉止,他看向小姐的眼神,都不該是一個弟弟對姐姐該有的感情。」雪碧很直接,到底是跟了牧輕染幾年了。
對于雪碧的直接,牧輕染並沒有一點生氣,她本就是一個怕麻煩的人,經過這些年的相處,早已將雪碧當成自己人了。若是面對自己人時,還需要拐彎抹角的,那她是不是活得太累,太失敗了?只是對于雪碧對自己的稱呼感到不滿,輕輕道︰「雪碧,在我面前要麼自稱‘我’,要麼稱呼自己的名字,最低限度也是‘屬下’,當我的話是耳旁風麼?」
「雪碧知錯。四公子的事?」雪碧試探性地問道。
「你說的這些本小姐當然知道,他對我的感情的確是過度了。我已經和他說過了,相信他懂我的意思,我只當他是弟弟,若是他不願,我也不勉強。」牧輕染淡淡道,其實在牧輕染心里,雪碧與她的姐妹相差不大,很多事情,她都不會瞞她。
「呼」听到牧輕染如此明確的回答,雪碧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小姐沒有亂——倫的傾向,否則自己要怎麼辦?如何將小姐拉回正途呢!
「哦,小姐,梅香已經安置好了,尤其當她知道為牧清靈淪為軍ji之後,自己的家人得不到照顧不說,反而因此遭到殺生之禍。她便答應放棄以前的身份投靠小姐。」雪碧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一答道。
「告訴她,黃昏殿不養閑人,時機到了,就讓她混入醉紅樓,如若不願,趁早走人。」牧輕染清冷道。
「是。」雪碧對牧輕染的命令沒有絲毫的疑問,她知道,牧輕染說的話不是開玩笑,她們又不是慈善機構,沒價值的事會做嗎?自從六年前,因為自己的同情心導致牧輕染的墜崖,雪碧就很自責,所以重生後的她性子更加靠近牧輕染,凡事以牧輕染為第一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