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牧侯府，主院（蘭苑）書房——愚人齋
「染兒，你就沒話說麼？」牧震天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最寵愛的小女兒問道。
「你都知道了，我還說什麼？」牧輕染撇撇嘴，「老爹要是覺得染兒做錯了，那你就罰我吧！您罰什麼染兒都會接受的。」
「但是心里還是會怪老爹的是不是？」牧震天頭痛地按著太陽穴道，他的幾個子女中就屬這丫頭最能惹事，同時，也只有這丫頭的心性自己最是滿意。
牧輕染愣了愣，努努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敢情她的老爹啥都知道啊。
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女兒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哎！染兒，爹知道這十六年來你受苦了，有些事情爹都是後知後覺，你不喜歡靈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靈兒做事確實欠考慮，任性的很，但是，爹還是希望你別和她一般見識。」長嘆一聲，牧震天最終還是開了口，兩個都是自己的女兒，尤其是這個小女兒的身份還是很特殊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說這個不是，說那個也不是，唉，當真糾結！
看著老爹如此糾結的樣子，牧輕染的惻隱之心又開始作祟了，自己是做過頭了吧？雖然老爹是寵愛自己，那牧清靈再怎麼不受待見，到底也是他的親生女兒。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大概就是老爹現在是心情吧？思量了下，對著牧震天道︰「老爹，我答應你，只要她不是觸犯了我的底線，我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最多小懲大誡。」
「那爹就先替靈兒謝過染兒了。」牧震天道，自從這個女兒恢復正常之後，他是高興又擔憂啊。恢復正常了，這肯定是件高興的事，但同時他發現自己也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女兒了。但有些心性他卻也還是知道的。比如，在這件事上，她已經是做了最大的讓步了。否則的話，這次靈兒怕是性命不保。靈兒的心計到底比不上染兒，在染兒眼里，靈兒的這些舉動不過是小孩子的一些幼稚鬧劇而已。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個預感，就是靈兒這次自己掌嘴，染兒已經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了。
「老爹，你這麼說就見外了。」牧輕染略責怪地一笑，然後走到牧震天身邊，雙手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地問︰「帥老爹，你大老遠的讓人叫我過來，不只是為了說這件事吧？」
「你這小丫頭片子，就你最知道。」牧震天敲了下牧輕染的小腦袋，佯裝生氣地道，「還有，什麼叫大老遠的跑過來？哦，你那染院離我這蘭苑有十萬八千里呢？」
「嘿嘿，哪能啊！我這不是奇怪麼？平時您老都沒怎麼找我話家常，是吧？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正兒八經地讓平叔來叫我，還把地點定在‘愚人齋’，這可是咱們北牧侯府的身份地位象征啊！」牧輕染仰著小腦袋瓜「酸溜溜」道。
「小丫頭片子，腦袋還挺好使的，就這麼一件事情，就能看出那麼多細節？」牧震天拿起手指在牧輕染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一臉贊許。
「嘿嘿，那也有老爹您的功勞不是？」牧輕染恭維上癮了，一臉樂呵呵道。
原本很正常的一句話，此時在牧震天听來略顯得有點怪異。該告訴她嗎？告訴她了，她能接受嗎？牧震天一臉沉重地看著牧輕染，小心翼翼地問道︰「染兒，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爹爹騙了你，你會恨爹爹嗎？」
牧輕染覺得有點無厘頭，怎麼這麼怪異？老爹這表情不正常啊，問道︰「老爹，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爹爹就這麼問問，老了，容易患得患失。」牧震天略顯心虛地掩飾著，這小丫頭片子實在是太精明了，是狗鼻子麼？他就這麼隨便問問，她都能嗅出「特別」的味道？
「切，害我以為你那麼快就得老年痴呆癥了呢！」牧輕染鄙視道，心里卻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輕松。反而是絕對的相信她老爹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至少她從來沒見過自家老爹有這種表情，仿佛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似的。
「你這小丫頭片子，存心要氣死你老爹是不是？巴不得你老爹我現在就痴呆啊？」牧震天對著牧輕染吹胡子瞪眼，雖然沒听過「老年痴呆癥」是什麼病癥，可是字面上听來，這意思還是懂的。
「咳咳，沒事沒事！老爹，我這不是說說麼？說說而已，說說而已，您老別激動啊！有我這麼個醫術超群的女兒在，你好意思患病？」牧輕染擺擺小手，開始自戀起來了。
「小丫頭片子，我說不過你，不跟你扯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真是的，存心來氣我一個老人家。」牧震天哀怨道。
「噗」牧輕染笑噴，「老爹，您不老，您老了，娘咋辦？她可是還需要您的滋潤的呀！就算是老，那也是老當益壯的‘老’！」
「咳咳」牧震天被口水咽住了，一張英挺的臉開始飄紅暈，「嚴肅」地教育道︰「小丫頭片子，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就不知道害臊？這種事也能張口就提？」
「老爹，我只是實話實說，真的，我看娘的氣色最近紅潤有光澤，你別告訴我說里面沒有你的功勞！」牧輕染有點鄙視道。
「咳咳。」牧震天尷尬，同時也風中凌亂了，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這樣？都怪他沒教好，明天，哦，不是，下午就讓嬤嬤來教她禮義廉恥。牧震天心里盤算著。
「老爹，想知道如何讓娘親更加依賴你？對你百依百順麼？」牧輕染眼里閃著狡黠，問牧震天。
「怎麼樣？快說。」牧震天一听，兩只耳朵立馬就豎起來，當下就睜大眼楮等著自家女兒的答案。
哼哼，這麼快就上鉤了，又想讓人教自己什麼禮義廉恥了？略帶審訊道︰「老爹，你剛才可是在思考明天，哦，不，今天下午就找人來教女兒禮義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