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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婚紗和波比[手打VIP首發]

進到魅影的第三天,當所有的攝影師和高層都忙著準備宣傳片拍攝資格競選時,黎崇森卻是丟給她一台哈蘇相機,理由很簡單︰拍出一張活的照片再回來。

蘇暖拿著相機走在大街上,時而拍下那些洋溢著笑容的臉龐,和少晨相比,她的資質絕對算不上優秀,然而黎崇森對她用心良苦的栽培,加上父親的期望,她唯有不斷的努力,努力朝著那理想的目標靠近。

彼時她正穿著黑色九分褲,一件白色的羽絨服短裝,暗紅色的高跟鞋踩在地磚上,蹲在街邊的櫥窗里拍攝了幾張照片,然後繼續尋找下一處風景。

周遭的人流猶如黑白照中的暗流浮動,蘇暖慢慢地走著,卻發覺似乎有被人跟蹤的感覺,但是當她回過頭,在路人奔走的人行道上卻沒有鬼鬼祟祟的人。

這樣反反復復弄了兩三次,蘇暖是不是自己神經質了,索性停下腳步,到路邊的木椅上坐下,擦拭著相機的鏡頭,漫不經心道︰

「出來吧,我已經發現你了。」

蘇暖只是試探性的一句話,低頭之際眼角卻瞟向她剛走來的方向,結果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出來自首,倒讓她越發覺得是自己敏感多想了。

搖了搖頭,蘇暖遲疑地起身開始繼續往前走,可是沒走幾步,那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又冒了出來,不過這次蘇暖不再直接回頭抓人,而是放緩腳步,不經意地經過一輛轎車,然後斜眼透過後視鏡看去。

結果真的被她看到了跟蹤她的人,只是沒想到,竟然是……

「好啦,豆豆,出來吧,我看到你和波比了!」

蘇暖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轉過身沖躲在角落的一人一豹喊道。

「我家暖暖!」果然,豆豆乖乖地邊喊著蘇暖邊跑了過去,手里還捏著一根栓狗的繩索,顯然,此刻栓的不是狗,而是比狗更凶殘的黑豹。

「我家暖暖,你怎麼知道豆豆和波比在那里哦?」

豆豆一下子就撲進蘇暖的懷里,而波比一顆滑溜溜的腦袋也貼著蘇暖的腳踝,揚著頭張著嘴努力討好著將來的女主人。

「我當然知道了,不過你一個小孩子怎麼牽著波比出來了,太公和小爺爺呢,怎麼不讓他們陪著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蘇暖俯低身模著豆豆柔軟的蘑菇頭,一雙眼卻是看向周圍,她不相信陸暻泓和陸老爺子會放心這個小家伙單獨外出,這附近肯定有人跟著,配合小家伙的跟蹤游戲。

「唔,太公說要去找親家釣魚,把豆豆的魚竿和水桶都搶走了,唔,小爺爺,哦,就在後面,喏,我家暖暖你看!」

豆豆用肉手指了指遠處,蘇暖轉頭就看到一輛黑色雅致緩緩地朝著他們行駛而來,車窗降下,看到的的確是陸暻泓一張頗為冷清繃緊的俊臉。

之後蘇暖拍照,陸暻泓和豆豆以及波比都緊隨在身後,只是在路過一家婚紗店時,陸暻泓卻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

「上次答應我的事,現在是不是該兌現了?」

蘇暖懵懂地看著陸暻泓,他卻執拗地拉著她,將她帶到了婚紗店門口,看看里面陳列的婚紗,然後轉頭盯著已經明白的蘇暖道︰

「雖然婚期還沒有確定,婚紗照的拍攝也沒預約,但是……」

當蘇暖回頭看向他時,陸暻泓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突然盈上舒緩的笑容︰

「我們可以先去試一試婚紗,我希望我們的婚禮能做好最充足的準備,你可以慢慢地挑選,直到找到你最愛的那一件。」

每個女人或是女孩都不會對那潔白美麗搖曳到地的婚紗感到陌生,哪怕從來沒有穿過,從小到大,也早已不知道期待過多少次了。

對于蘇暖這樣穿過一次的人,對婚紗的抵抗力也顯然不足,和顧凌城的婚禮很簡單,基本沒什麼人參加,即便是去拍婚紗照的時候,她考慮到他們的條件,所以雖然當時有即將成為她丈夫的顧凌城陪伴,她也沒能盡心去挑選。

蘇暖望著陸暻泓真摯的眼神,輕輕地挽起嘴角的微笑,這一次,和上一次明顯是不一樣的,她相信自己的選擇,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對于再次換上婚紗,多少有些忐忑,蘇暖跟著化妝師走進化妝間,發現化妝師欲給她上妝,她想拒絕,化妝師卻笑著解釋︰「是那位先生的意思。」

然後她看到有工作人員帶進來一襲白色的長裙,蘇暖微蹙了下眉頭,有些不解地伸手接過那華美的白色,耳畔是工作人員曖昧的調笑︰

「是您未婚夫親自挑選的哦!」

頭發被不厭其煩地盤起,一遍,一遍,卻找不到合適的發型,最終,那位年輕的化妝師無奈地搖搖頭,拍拍蘇暖的肩膀︰

「還是先去換婚紗吧,我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適合你氣質的發型。」

蘇暖捧著拖地的婚紗進了換衣間,她那蓬松著短短的梨花頭最終也沒找到合適的發型,穿著那身陸暻泓選的婚紗走出來,帶著幾分不自知的期待。

坐在藤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听到高跟鞋聲,從雜志背後抬起頭來,琥珀色的眼眸深深沉沉地打量了一會兒,才站起身,嘴邊勾勒起淺顯的弧度。

「我家暖暖好漂亮,唔,像白雪公主,不對不對,是人魚公主!」

人魚公主?

蘇暖的眼眸一閃,看著豆豆手舞足蹈的興奮樣,也跟著笑起來,仿若在剎那間真的幻變成了童話里的那個女人,那個傻傻的海的女兒,用輕盈的腳步站在刀尖上舞蹈。

可是她知道,陸暻泓並非是那個舍棄人魚公主的王子,而她此刻也不是那被愛情扼住了命運的角色,他們,不過是正在相愛的一對戀人,是戀人。

她提著過長的下擺緩緩走向陸暻泓,他已經站在了巨大的鏡子面前等候她,她在鏡子里看到他溫柔的雙眼,他的眼神告訴她︰暖兒,過來我這里。

這幾步路她走得異常小心,放柔了呼吸,就像是禮堂上走向新郎的新娘,她清晰地記住了每一個腳步,每一個踩下去的動作和提起身體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處處受鉗制的蘇暖了,在陸暻泓的身邊,他給了她太多的寵愛和縱容,他把她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陸暻泓輕輕地握住她的肩膀,令她輕輕轉身,然後她看到鏡中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傍晚貪睡懶得梳妝的少女,一雙鳳眼迷離。

陸暻泓專注地凝視著鏡中的她,目光那樣地柔和,柔和得像是天鵝羽制的筆,無言地做一次瑰麗的描述。

柔軟偏短的頭發,溫順的沿著預計的軌跡蜿蜒,滲透著一種無法預期的婉約和安謐,無袖裹胸的白色長裙,將她細瘦縴長的身軀精致的包裹起來,拖曳,拖曳,驚悸般的高貴。

他的眼神忽閃了一下,手從後面攀上來,挽住她的腰,順勢便貼近了︰

「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麼不喜歡你穿白色嗎?」

他的聲音,就像是破冰的春水,潺潺流淌,蘇暖望著那貼近她香頸的腦袋,任由那清冽的氣息浮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地搖了搖頭。

「因為太像天使,我真的很奇怪,你第一次穿一件白色的長裙站在我面前時,我以為自己看到基督壁畫中的天使,我不喜歡天使,從來沒喜歡過,他們太美好,美好的令人于心不忍。而他們,終究是要飛走的,他們只能呆在上帝身邊,人間,不過是他們偶爾消遣玩樂的場所,總要離開。」

聲音低沉,聲速緩慢,听上去就像是信口談來的隨意,然而目光眷戀。

蘇暖只是看著鏡子,看著陸暻泓的微笑,那樣的好看,好看的仿佛一種無跡的風,讓她的心湖漣漪迭起,她沒想到他曾經不喜她穿白裙竟是這個原因。

這個英俊而成功的男人,他習慣為一切下定義,然後決定它們的內涵,並且從未出錯,因為他總是那樣準確,可是面對他,卻往往失去了這份理智。

「你想問我為什麼現在要你穿白色對不對?」

陸暻泓的臉上忽然出現一絲笑容,很平淡,但是真心︰「陸少夫人應該是世上最適合白色的女人,我不想因為我的自私而讓你失去人生中最美的一刻。」

陸暻泓緊緊靠著她的側臉,蘇暖合上眼靜靠在他懷里,他們在鏡子中的影像那樣的親密,那樣的恩愛,耳鬢廝磨,似乎早已遺忘了四周其他的人和物。

「我們去領結婚證吧,在你去法國之前。」

蘇暖在他懷里轉身,陸暻泓的睫毛眨了眨,嘴角噙著笑,深味地望著她︰

「不去法國就不能領了?」

「嗯,如果不去了的話,那再緩些日子,畢竟我對你的考核還沒結束。」

「那去領吧,我想讓你的名字馬上出現在陸家的戶口本上。」

蘇暖抿著笑頷首,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陸暻泓望著她嬌羞嫵媚的模樣,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卻發現衣袖被人拽住,一低頭是一張豬肝色的隻果臉︰

「小爺爺,豆豆憋不住了,要嗯嗯……」

----《新歡外交官》----

蘇暖坐在婚紗店門口的公共座椅上,手里牽著被豆豆拋下的波比,沒過久玻璃門打開,走出的是陸暻泓,他坐在蘇暖的身邊,一同照看著波比。

蘇暖因為剛才又是滿大街拍照,又是換婚紗的,這會兒覺得有些累,便自然而然地一手挽住陸暻泓的手臂,將腦袋靠在他的身上。

陸暻泓模了模她的腦袋,卻感覺蘇暖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後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了聲謝謝,他的嘴角略微地勾起,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

「你永遠都不用跟我道謝,我說過,我的就是你的,當然,你的也是我的。」

他從蘇暖手里拿過栓狗繩,在波比熱情地撲過去時,輕輕地避開,不讓那髒爪踫到他的衣服,然後撫模著波比樂哈哈的腦袋︰

「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會給你最大額度的幸福,如果哪一天我窮困潦倒了,雖然不能再繼續浪漫,但我也不會讓你餓到吃不到一個饅頭。」

「最後半句話很掃興有沒有?」蘇暖忽然樂了起來,一雙眯起的鳳眼在黃昏中亮晶晶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陸暻泓,你真的是個實在的男人。」

陸暻泓一邊陪波比玩著,一邊挑眉看她︰

「其實你可以換個稱呼了。」

見蘇暖臉色一窘,似有紅暈染起,卻抿著嘴不說話,陸暻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湊到蘇暖耳際低聲呢喃︰

「比如……老公?」

這下子蘇暖的臉和脖子驟然發紅,陸暻泓自然猜到蘇暖想到了什麼,不然怎麼會這樣瞪著自己,看著蘇暖嫣紅的唇瓣,剛想湊上去,卻被一道驟然響起的尖利聲音打斷,所有的曖昧粉色消失得干干淨淨。

蘇暖听到聲音也跟著抬頭,和陸暻泓郁悶的臉色相比,是充滿了好奇,因為那聲音對她來說有些熟悉,便向街對面看去,卻是看到了兩個不怎麼想見之人。

蘇暖忽然有種狹路相逢的感覺,當她看到對面暴跳如雷的顧母和一臉挑釁的尹夫人,這兩位怎麼看都屬于蠻不講理型的歐巴桑。

對面的顧母穿了件綢緞的大紅夾襖唐裝,上面繡著幾個醒目的福字,倒是喜氣,手指上的金戒指也終于摘得只剩下一個,還戴了只翡翠的鐲子,碧綠的翡翠、寬松的唐裝,讓本就有點胖嘟嘟的謝紅英果真顯得「富態」了,乍一眼看去,幾乎已經找不到當初大鬧醫院時的俗氣。

如果不是那一臉橫眉怒眼的樣子喚起了陸暻泓的記憶,他幾乎都要認不出來這位蠻橫無禮的大嬸,然後他也想起了下巴上的那道傷痕,雖然沒留疤。

而顧母的對面則是尹氏女主人尹瑞 的母親,保養良好的窈窕身姿,和顧母截然相反,穿著高雅時髦的春裝,外披一件水貂毛大衣,一頭酒紅色的卷發挽起在腦後,怎麼看和顧母的打扮都是兩個時代的人。

在蘇暖的記憶力,尹夫人的出身並不高貴,也是小三扶正的,穿戴得再好也改變不了自身的素養問題,這一點在第一次服裝店見尹夫人時她便領悟。

然而此刻這兩位突然現身京城,又在街頭大吵大鬧的中年婦女,著實成了一道風景線,蘇暖轉身看向也正關注那邊吵架的陸暻泓,發現陸暻泓的手段確實了得,上次沒處置顧母,將她推給了顧凌城的時候,他就料準了有今天吧。

三個女人一台戲,顧家這兩個女人就能把天給吵翻了,更別說,還有尹瑞 那只不省油的燈,這樣住下去,顧家怕遲早四分五裂。

顧母是沒發現這邊的兩個「熟人」,叉著腰指著鼻孔朝天的尹夫人罵得暢快,反正孫子是沒指望了,這對賊母女又整天欺負她個鄉下來的,不把她當人看。

甚至連她家阿城這個老女人也是呼來喚去的,她家阿城可是她的心肝,她一個人拉拔長大捧在手里,卻被這個像妖精樣的老女人隨便使喚,還在背後大肆宣揚,要不是有尹家在背後撐著,顧凌城的仕途哪來那麼順風順水的。

就像這次阿城安排她來這個大城市散散心旅旅游,結果卻是和這個死老女人一起來,這一路上她是受盡了她的擠兌諷刺,剛在街邊買水喝,這尹夫人又說顧凌城花的都是尹家的錢,是吃軟飯的,還越說越起勁。

顧母自是不服氣,哪能讓兒子這麼受委屈,這才鬧起來,有堆積了好幾天的怨氣打底,顧母是半點也沒留情面,什麼難听的話都上口了。

「有你這麼個娘也就有那麼個不上道的女兒,只知道花錢的東西,我兒子娶了你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你還敢推我?你個老女人,小心遭雷劈!」

「你個老狐狸精,臉像花了臉譜似的,都涂得些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兒子就听你們娘倆的話了?我告訴你,那是我兒子,我要攆你女兒和你走,就是一句話的事!」

「別以為我家阿城現在向著你和你女兒,你就能滋怪生事了!你女兒進了我們顧家的門,我就是她老娘,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算個屁!我要想收拾她,有的是辦法,你最好給我少嚼舌根子,不然有你娘兩好受的!」

尹夫人一听這些話,卻是嘲諷地笑笑,彈了彈做了美甲的手指,雙手環胸,高傲地微揚著下巴,斜睨著漲紅了白粉臉的顧母,一臉譏誚︰

「你這話可是說對了,你兒子現在就是要看我們尹家的面子活著呢!沒有我們尹家的財力在背後支持他,你那兒子什麼都不是,也只配跟你回家放牛去!」

「哼,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沒見識的鄉巴佬,除非你那寶貝兒子不想要那張臉和現在的位子,不然他還真不能拿我們母女怎麼樣!」

顧母臉色一下子變了,哆嗦著嘴唇指著得意的尹夫人,手抖個不停︰

「你……你個死女人,你說什麼?」

尹瑞 厭惡地啪地一聲打開顧母的手指,冷笑地看著她︰

「說什麼?當然說的是人話!我是死女人,也總比你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鄉下婆強上幾百倍,你給我說話小心點,要是我一個不高興,看你兒子怎麼整治你!」

「你要是識趣,這次回去就乖乖地收拾收拾行李,拿個幾千塊錢回老家去,不要再在別墅區丟人現眼,打腫臉充胖子,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你兒子好!」

尹夫人不屑地冷哼一聲,甩了甩手里名貴的手提袋,絲毫不管顧母一臉的氣憤、不甘和震驚,一臉笑容地背過身去,然後,就看到了街對面的蘇暖和陸暻泓。

尹夫人愣了一愣,但隨即便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挽著袋子,風姿婀娜地朝著蘇暖他們走過來,還不忘招了招手打招呼︰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凌城那沒福氣的前妻啊,怎麼,來選婚紗呢?」

蘇暖緩慢地眨了眨眼,幾乎不明白尹夫人為什麼要沒事找事,陸暻泓依然面無表情,抬手搭在蘇暖的肩上,左手拉了下手里的繩子,將波比往身邊帶了帶。

「喲,這位就是上次踫到的部長吧,你上次說的那什麼部,我怎麼沒在政府里找到,真不知道是哪個偏僻冷角落的小部門,呵呵……」

尹夫人在某個意義上來講,和顧母是同類人,這不,奸人就踩,死命地抬高自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有錢人闊太太︰

「對了,蘇小姐,你真的想好要跟這位什麼部長在一起啦?」

若不是蘇暖認得尹夫人的真面目,還真的會被她虛假的關心騙到,蘇暖動了動嘴唇,想要出言反駁中斷這場對話,陸暻泓卻按了按她的肩頭。

「多謝尹夫人的關心,我家暖兒,以前年少,一時眼花,選錯了人,可是現在不會了,不會再做引狼入室的傻事。」

陸暻泓冷言冷語的回答一語雙關,卻都是在諷刺顧凌城和尹家,選擇顧凌城是因為年少無知,所以蘇暖和顧凌城之間的一場婚姻,不過是個教訓;而尹家在看到過蘇暖這個例子後,還愚蠢地將女兒嫁給豺狼般的顧凌城,實在可笑。

尹夫人被陸暻泓一句話就戳中要害,咬著牙,手中那綴滿珍珠的手袋狠狠地捏緊,仇恨的眼神似要將陸暻泓凌遲千刀萬剮。

陸暻泓卻渾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看著尹夫人的慍怒,握著蘇暖的手︰

「夫人有什麼說的嗎?沒事的話,我們沒時間陪你浪費,另外,如果不知道外交部在哪里,夫人可以走出這條街,攔輛出租車,我想他會告訴你外交部到底在哪個偏冷的角落。」

尹夫人這下是被徹底哽住了,正不知所措之際,那邊被罵得緩過勁的顧母竟然趕了過來,本來是來找尹夫人再戰的,結果卻看到了蘇暖,頓時來了火氣。

「姓蘇的,你怎麼在這里?」

蘇暖一凝眉,被顧母指著鼻子,也沒了什麼好耐性,將陸暻泓一並拉起來,牽著波比就要進婚紗店,不想跟這兩個女人在街上大鬧。

她今時不同往日,陸暻泓又是有聲望的人,和人在大街上撒潑吵架,難免有**份,況且,她絕不認為和顧母和尹夫人能講得通道理。

眼見蘇暖不理會自己,顧母頓覺沒了面子,氣得兩瓣血紅的嘴唇哆嗦,蹭蹭蹭地就追著蘇暖和陸暻泓去了,不料那被陸暻泓牽著的黑色動物突然回頭一吼。

那陰森森的眼神,齜牙咧嘴的凶狠樣看得顧母肥胖的身體一抖,忙往後退了幾步,而蘇暖正低聲訓斥那條黑色的惡狗︰

「波比,別鬧,不然你爸爸可要生氣啦!」

陸暻泓听了這個稱呼,嘴角一抽,卻沒反駁,默認了這個稱呼,畢竟波比是他以前一手養大的,想進婚紗店卻看到豆豆提著褲腰帶正出來,也就不進去了。

于是,陸暻泓和蘇暖便站在門口,等豆豆出來,至于尹夫人和顧母自然是徹底忽視了的,就當那兩活菩薩是透明人,不去招惹也不期望她們來招惹。

那顧母被那只叫波比吠得極為不服氣,她在家里也是養過狗的,一只大黃狗,那叫聲可比這只惡狗洪亮不知多少倍,叫一聲整個山村都在回蕩,更別說看門防賊了,那是頂呱呱的好把手。

但畜生終究是畜生,怎麼還有名字了,瞧這條黑色惡狗身上,還穿了一件衣服,看著比她身上的布料還好,剛才姓蘇的還說什麼?爸爸?

顧母看得直皺眉,口中嘖嘖地埋汰,心里直罵這些個不正經的,敗家的人!

然後在她極度想不通的時候,那條惡狗竟然突然一個扭頭,趁蘇暖他們沒注意,又是朝顧母咧嘴露出那白森森的尖牙,顧母頓時臉色青白,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害怕被那惡狗咬了去。

驚魂未定的顧母馬上听到了一聲輕哧,一轉頭就就見尹夫人鄙視的眼神,氣得在原地團團轉,好一會兒,才瞧見街道上有個清潔工在那里處理垃圾,腳邊放了把掃帚。

一邊大罵著好你個畜生看我不打死你,一邊立刻沖過去,趁著清潔工一愣神的功夫,不顧清潔工在背後的喝止聲,抓起掃帚就跑,看那肥胖的身板,一大把年紀,身手卻還是那麼地利索。

婚紗店門口的保安根本沒注意要提防著這位老太太,正站在門口望著別處風景,于是,顧母就那樣突然從保安後面竄出,一掃帚就那樣狠狠地抽向波比。

顧母不忘在嘴里大罵︰「好你條惡狗,看老娘不抽死你喲!」

黑豹本就是防御性極強的動物,這下看到來勢洶洶的顧母,頓時炸開了毛,未等陸暻泓和蘇暖阻攔,便一聲怒吼,掙月兌了陸暻泓的牽扯,直撲向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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