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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雙色龍梅

伴著後方奏響的四海升平曲,寸心雙手合十跪倒在龍神祠外。

挺直腰板朗聲念出祭文,在長長的禱告結束之後沉寂片刻。又高聲說道︰「西海龍女敖寸心,承先祖之血脈,于今日行成年之禮。四海龍祖在上,萬望庇佑。」

言罷躬身下拜,三拜之後緩緩起身,耳邊听到巨門傳來一聲悶響。在身後眾人期許的目光下,抬起雙手按在祠堂巨門的雙龍扣上同時力將門推開。

碧青色的巨門借力自動開啟,一股蕭瑟的浩然之氣自門中涌出。寸心雙目微閉,昂首迎接龍神祠歷經萬載氣勢的洗禮。

一刻鐘之後在東海龍王的點頭示意下,寸心才邁步前行。四海龍王緊隨其後,巨門在五人進入後自動合攏。但門外等待的一眾並未因此有絲毫懈怠,反而神情愈加肅穆,整個隊伍只余眾人或深或淺的呼吸,更無一絲雜音。

與此同時祠堂內的寸心也緊閉雙目,長呼一口氣,心中百轉千回。前世里她還未等推開祠堂大門,四海就因金烏落海而一片騷亂,剛剛開始的祭典也被迫結束。

年幼的龍族必須在成年之時進入祠堂,得到龍祖遺魂的認、渡劫、測龍元、選功法才算真正成龍。平日里龍族中人如有疑惑想要詢問龍祖,也只有在自己生日之時才能得到祠堂內龍祖遺魂的允許,否則非但推不開石門還將受到龍祖的責罰。因此當年她錯過成年的生日後,本該在下一個生辰補上祭典,才能真正化龍。惜當初被一腔單戀包裹住心思的她,哪里注意到這些?

現在想來她和楊戩真是彼此的劫數︰因著他,她未化龍。正因如此,二人千年無子,千年爭執,終是無緣。

「咳•咳•••」听到西海王催促的輕咳,寸心甩開思緒張開雙眼。

眼前由綠色水晶磚砌成的巨大宮殿僅用四個巨柱撐起,柱上毫無紋飾光滑如鏡。柱上承重檐四阿頂由青玉瓦鋪就,粼粼似有光華。廳堂正中立著一尊由五色晶玉制成的十丈多高升龍雕像。雕像前並立兩個巨大的水池,佔據祠堂三分之二的空間。

寸心定下心思,轉過頭示意四海龍王自己已做好準備。四海龍王變出龍身飛身而起,各自盤踞在房中四根巨柱之上,為寸心護法。

這時由龍祖雕像的龍眼射出兩道金光,由上至下照在寸心身上。片刻,雕像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孫輩寸心,入右池洗練龍身。」

寸心化出龍形鑽入水中,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從四面八方涌來,不停地沖擊她的龍身,似要將她撕裂。平生並未經歷過如此痛苦的寸心,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在水中不停地翻滾龍身。

「沿池邊快速游動,這樣你會舒服些。」

听到龍祖的提示,寸心馬上按照指示行動。惜不多時變感到體力迅速的流失,本就在桃山消耗過多的寸心此刻難以抵擋池水的撕扯。眼見她的速度慢了下來,西海龍王忍不住從柱後伸出龍爪欲助她一臂之力。

「你們誰都不許幫忙,難道我龍族的孫輩已經如此不濟事?連區區煉龍池都撐不過去?」

西海龍王受到斥責連忙收回龍爪,只能用擔憂的目光靜靜的望著池中痛苦翻騰的寸心。

東海龍王看不下去了︰「父上大人,寸心這孩子跟敖烈是一胎雙生。烈兒身子強一些,寸心胎里不足較為體弱,連龍身都非白非紅只得一個肉胎粉。三弟只寸心一個女兒,向來嬌慣些。要不讓三弟幫幫他吧~」

「哼!一胎雙生又怎樣,龍族男子成年早。她哥哥兩百年前入煉龍池時,不是她這幅嬌嬌弱弱的樣子。」

听到龍祖對她毫不客氣的評價,寸心羞憤不已,咬緊牙關拼命擺動龍身。這時池水中涌起五道水柱,每道水柱均為半紅半白。五道水柱同時升起向著寸心的左側襲去,印在她的左臂逆鱗上,在上面留下一梅花形圖案。而後池水漸漸平靜,寸心依著水勢慢慢游動並未留意自己的變化。

北海龍王驚呼出聲︰「雙色龍梅!怎麼會•••」

「哈••哈••哈」龍祖大笑出聲「我猜的果然沒錯!乖孫,快把你的兩只前爪按到兩池中間的爪印上。」

自己的爺爺還真是喜怒無常,寸心暗想。同時低吟一聲以示應答,伸出雙爪按在池邊的爪坑中。這時兩爪間透明的水晶梅花顯現出紅白二色。每片花瓣均為半紅半白,內圈為白外圈為紅,恰與寸心手臂上的圖案相同。

「龍梅是白紅均等!果真是雙色龍梅,雙龍元!」龍祖見到此景頗為開心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雙龍元,突然又止住笑聲氣憤的大吼︰「什麼肉胎粉?好好的孩子都讓你們給養廢了!你們且退下,我有話對孩子說。」

四海龍王忙從柱上撤下,變回人形對著龍祖雕像連連叩首,退出殿外。

寸心探出前半個龍身搭在岸邊,一臉疑惑的看著龍祖像。

四人走後大廳四周傳來龍祖蒼老的聲音︰「混沌初分,天地萬物以五行相生相克。女媧補天用五色石,世間也有五色靈。彼時五行傳承,龍生九子皆不成龍。我心高氣盛,一心要破此變化。自建煉龍池,將諸子較弱的靈源煉去,獨留一靈源,自此我之一脈龍生九子皆成龍。惜一切冥冥之間皆有定數,世間靈氣愈加稀薄,上古諸神和五行靈體均隨伏羲女媧飛升,單靈源則不能。」

龍祖沉寂片刻,從回憶中抽身︰「不僅如此,單靈源最大的缺點就是雖不死不滅,卻不能不老,並且修煉到一定地步法力就再難提高。我留下一魂在此,為的就是期待有一日我的子孫也能再生多靈源,飛升界外。今日,我終于在孫輩中見到了希望。相信以後會有更多的龍族再生靈源,後輩飛升有望。好孩子,你與他們不同。以後的容貌就會定格在你成年這一刻了,我再傳你水火雙靈功法,你要勤加練習。盡管開始時法力提升會比單靈源慢上許多,卻以有緩慢又長足的展。」說完從龍祖像中飛出一粉色玉簡,落在寸心身前。

寸心心潮澎湃,正起身子跳出水池,拿起玉簡變成人形對著龍祖誠心跪拜。

「行了行了,別拜了,看得我頭都暈了。你退下吧,以後每年生日回來,我要檢查你練功的進程,不懈怠!」

寸心走出龍神祠,見到等在門外的眾人,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重來一世我敖寸心究竟沒有白活一場,這樣想著看見迎上前來的西海龍後,哽咽的喊了聲︰「母後•••」突然眼前一黑

「寸心!寶貝兒~三妹~公主!」原來自己有這麼多關心她的家人,這是寸心暈倒前最後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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