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春突然氣喘吁吁跑到陸青鸞跟前︰「小姐,剛打听了,他們說容少爺受了傷,跟後面的,還要些時間才到。」
陸青鸞雙眸頓時一亮,也不顧是大街上就抱了南春一記︰「好南春,真有的。」
南春傻乎乎地紅了臉,還沒反應過來陸青鸞就拉著她問︰「容玨哪里受傷了?嚴不嚴重?」
「也不知道……」南春還沒說完,就看見陸青鸞急匆匆往前跑去,等她也跟過去時,陸青鸞已經從一旁牽來一匹小馬,上馬揚鞭一氣呵成。
南春看得目瞪口呆,來不及喊陸青鸞就沖出了城口,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練了這麼久的馬就這次小姐作動最標準了。
突然她大拍腦袋對後面跟上的家僕道︰「快點去找小姐。」
陸青鸞加緊馬肚子,一路奔馳,熱風拂面猶如熱浪翻滾,豆大的汗順著臉頰流到脖子,她渾然不知,只是又甩一鞭子讓馬跑的更快。
遠遠地她就瞧見一小隊迎面而來,憑著直覺陸青鸞覺得就是容玨,她眼眶一紅,又加緊步伐奔去。
馬車中容玨正閉目養神,隱約的馬蹄聲漸漸由遠而近,敏銳地听力讓他眉頭微微一動,但沒睜眼,馬蹄聲愈加急促,簾子外的容均激動的聲音響起︰「陸小姐?!」
「唰」地一聲容玨猛地起身,因為力氣過大整個馬車都抖了一抖,「停車。」
馬車停住,容玨腿上和背上的傷扯得生疼,他微微抽氣,手上的動作並沒有慢一分,連忙打開簾子,陸青鸞也剛停隊伍前面。
她滿臉汗水,滿頭青絲亂飛,粘臉上亂糟糟地一片,氣喘吁吁坐馬背上愣愣地望著容玨,明明是很狼狽的樣子,容玨卻覺得這是陸青鸞最美的一次。
陸青鸞慢慢翻下馬,腿軟地直發顫,下了馬她才陣陣後怕,自己居然獨自騎馬出來了……太……太有突破性了。
容玨想笑又突然覺得眼眶澀澀的笑不出,他下馬車走路還一瘸一拐,陸青鸞慢慢走到他跟前,鼻子一酸,指著他腿問︰「怎麼回事?」
「摔的。」容玨與她凝神相望,溫柔地回答道。
陸青鸞眾目睽睽之下有話也說不出,心里總覺得委屈,抿著嘴再也不說話了。
容玨伸手掠過她臉上的頭發,旁邊的都很有默契地轉過頭,走到一旁就地休息,陸青鸞臉瞬間漲紅。
他低低略帶沙啞的聲音隨風飄向她耳中︰「讓擔心了。」
簡單的五個字終于勾起她辛酸,一路上又驚又嚇,現總算見到容玨,陸青鸞吸吸鼻子正待說什麼,忽地被一把抱住,鼻子撞上他胸膛,真疼。
容玨下巴抵著她腦袋,陸青鸞掙扎不得只好使勁戳他胸膛︰「這麼多看著。」
「哪里有?」
陸青鸞頓時無語,旁的怎麼都散到一邊去了。
「這麼久連個信也不給,不想理。」
「嗯,是錯了。」容玨浮起淡淡笑意,他自然不會說治理洪澇都親力親為,根本沒一點時間顧及其他。
听見他如此干脆的認錯,陸青鸞反而不好再怪罪了︰「那個,腿怎麼摔的?」
「沒看路打滑了。」他輕描淡寫地帶過,輕輕模著她柔順的發絲,「這次騎得不錯,不過以後不能這樣了,要是摔著了怎麼辦?」
陸青鸞淚眼汪汪看著他,身子又忍不住他懷里扭來扭去,容玨失笑︰「用不著這麼感動吧?」
她弱弱道︰「不是……只想說,真的好熱……能不能放開。」
容玨黑臉︰「……」
馬車上兩坐著說了會話,到了城門口,陸青鸞就下了馬車,多口雜,容玨並不想讓她惹上什麼是非,叮囑了一番,二分開。
回去後南春就偷笑,小姐這模樣就像是……嗯,貓偷吃到魚了,這個比喻不對,就像撿了錢一樣,這個比喻也不對啦,南春找不出合適的形容,反正小姐很開心就對了。
陸青鵲的婚事一天天逼近,這里有個習俗是男方成親前十日要親自登門送上大定禮,女方這邊還要擺酒招待,不過陸青鵲並不能出席。
陸青鸞出席了,分成男女兩桌,以屏風隔開,盧照揚用席期間一直心神不定,若能仔細觀察,便能看見他勉強笑容下的心酸。
吃過飯陸青鸞就早早退席,也未見到盧照揚一眼,事情過去了這麼久,留心里除了一點點的嘆息,她已經完全釋懷。
可是陸青鸞真的沒想到盧照揚會偷偷來找自己!當南春來稟報時,陸青鸞真的要嚇尿了有木有,被其他看見後果很嚴重啊!
陸青鸞閉門不見,盧照揚倔強地不願意走,好整個院子的都被陸青鸞收服的服帖,不會到哪里打小報告,可被別看見就不好說了。
陸青鸞思索了一番,果斷道︰「和夏菡去院子外守著,請盧表哥進院子。」
她也匆匆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門,院子中盧照揚背對著她,月光清冷,他默然**,顯得十分孤寂落寞,听見腳步聲,他驚喜轉頭,輕聲道︰「終于來了。」
從那日許下約定到出事再到歸于平靜,兩一年多沒再見面,再見亦如初始怦然心動,只是陸青鸞卻很平淡。
「盧表哥,恭喜大婚,到時一定會奉上賀禮。」
盧照揚笑容僵住,喃喃道︰「鸞表姐,這是真心話嗎?」
「當然是真心話。」陸青鸞深深吸口氣,「盧表哥,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可要告訴,這是最後一次與這樣見面,過了今晚,也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好對待二姐姐。」
「做不到!」盧照揚痛苦地抓著頭發,「每天都後悔,為什麼會答應母親的要求,鸞表妹,有苦衷,原諒好不好?」
陸青鸞淡淡地看著他︰「從未怪過,各自有選擇,能理解。」
她越說的淡然,盧照揚的悔恨就越多一分,陸青鸞看得也有些不忍,嘆了口氣語氣緩和道︰「盧表哥,過去的就過去了,別和自己過不去,天很晚了,快走吧。」
盧照揚眼中隱約閃著淚光,心里揪得疼,他也知道兩不再有可能,卻偏偏抑不住思念要再見一面,眼睜睜看著陸青鸞往回走去,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擁有那個笑靨如花的兒,是他親手推開……
中秋前三天,陸青鵲出嫁了,陸青鳳被休回府。
兩件事撞一起,讓萬氏瞬間原地滿血復活,哭天搶地陸老太爺面前哭訴,雖然表面沒說明,但字字都是指責陸老太爺給陸青鳳保媒說的親事不好,害了陸青鳳。
陸老太爺氣得胡子一翹,直接暈過去了,最難堪的是蕭姨娘,女兒出嫁遇到嫡姐被休回家,嫡母不管婚事操辦跑去鬧老太爺,若不是大夫二夫幫襯著,這婚事就成笑話了。
說到這兒,陸青鸞不得不表揚二夫,為雖然刻薄計較了點,但做事確實給力,也願意幫忙,看來都有兩面性的,只不過除了萬氏母女外。
陸老太爺確實疼愛陸青鳳,稍微清醒點第二天就找上陸益一家,他還沒來得及發怒找麻煩,五叔公也是滿腔委屈,不吐不快。
陸益和陸青鳳成親兩年半一直無所出,之前陸益有幾個通房丫鬟陸青鳳進門後也全打發走了,陸母念著兩家情分對陸青鳳忍讓有加。
最近半年陸青鳳和陸大少夫,也就是嫡親嫂子爭奪管家權利,陸母當然不想陸青鳳插手管家,讓她伺候好陸益便好,陸青鳳哪是听話的主,趁著大少夫懷孕提出要一起管家,都是兒媳婦,陸母也只好答應。
然後事情就來了,陸青鳳囂張跋扈慣了,根本不把大嫂放眼里,為了庫房的一點事二爭執起來,陸青鳳從小就有吵架動手的毛病,一推一揉大嫂摔了,孩子沒了,都是六個月的成型男嬰就這麼沒了。
陸家大怒,陸青鳳死鴨子嘴硬還要爭辯,陸益忍無可忍提出休妻,就這樣,正好趕上陸青鵲大婚日子,陸青鳳被丟垃圾一樣丟了出來。
陸青鳳根本沒想到陸益會休妻,又氣又羞跑回娘家添油加醋一說,萬氏也爆了。
去的時候陸老太爺是氣勢凶猛,回來的時候則是耷拉著腦袋,自己孫女做錯事被休還能怎麼辦,陸老太爺命令陸青鳳抄寫女訓,這事也就不得了之。
中秋這天,宮里送來帖子邀陸青鸞進宮赴宴,宜妃是真喜歡陸青鸞才下的帖子,陸青鸞哪能不應,備上禮服就準備進宮。
出門前照例要先去萬氏那說一下,萬氏听完面無表情,陸青鳳卻眼珠一轉走了出去。陸遠榮卻叮囑了幾句,他心里陸青鸞的地位日益高漲,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小女兒沉穩很是欣慰。
然後還要去壽松堂拜別下,陸青鸞照例行事完準備退出時,陸老太爺突然叫住她,笑得異常溫和︰「鸞姐兒啊,今天過節,不如把大姐姐也帶進宮玩玩,她這兩天也遭了不少罪心情不好,帶她出門透透風,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就寫不來容玨和青鸞深情款款的畫面吶……想想就覺得有點惡寒
好吧……兩人貌似就適合這麼中二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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