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她卻抱著手笑著說︰「你是男人!」
「男人不是人?」
「好像是。」
「想回去嗎?」
「你呢?」
「應該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真會變成鬼。」
兩個人漫步在月光下,他們的影子時而在一起,時而分開,陰暗而清晰。
說是要回去,可是他們都默契地沒往回走。
一邊是月,一邊是湖。
「我怎麼覺得好像認識你?」
「你太老套了!」
「所以我是個老實人。」
「你老實?像你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
「因為我低調,所以顯得平凡。」
「像你這種男人,十個有九個會死在我手里。」
「我絕對是第十個!」
「你知道第十個得到什麼結果嗎?」
「怎麼,他半死不活了?」
「差不多,第十個瘋了。」
「好!瘋得好!活得不好,不如瘋了。」
「你喜歡這里,還是喜歡上這里的女人了?」
「這個破地方什麼都破,除了女人,還有什麼能讓我留下來?」
「男人為女人留下來是應該的。」
「你呢?」
「我是外人。」這是聞簫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現在她竟然這樣對聞簫說。
「你不是外人。」
「你是要飯的還是算命的?」
「要飯的都會算命,算命的就是要飯。」
「你真的很有意思!」
「要是我一直這麼有意思,你會不會對我有意思?」
「很有可能!」
「那就太沒意思了,你應該一直對我沒意思才好。」
「沒給臉不要臉!」
「要臉的男人都死光了,于是我只好不要臉。」
「你為什麼說我不是外人?
「你即是外人又不是外人。」聞簫的眼神有些特別。
「怎麼說?」
「我從你眼楮看到了一樣東西。」
「哦?」
「你看這里破山的時候,眼神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像回家。」
听到聞簫這樣說,她停了下來。
「你找到太陽了,還是找到月亮了?」
「什麼都沒找到。你呢?」
聞簫看著她美麗的眼楮,他伸出手指著她,慢慢地把手移到她白皙的胸脯,「我來找最原始的東西。」
直到現在他還沒問過她叫什麼名字。他不問,她沒說。
月依舊,水依然。
回到住處,她掏出鑰匙準備開門,他卻靠著牆笑著。
「想喝一杯嗎?」他笑著問。
「你睡不著?」
「外人和外人見面總要喝一杯。」
「進來吧!」
這不是女人住的房子。一進門,聞簫就有這樣的感覺。除了以前的家具之外,他沒看到一樣和女人有關的東西。這里比賓館還不如。
「你這個女人是怎麼當的?」
「不滿意?」
「非常不滿意!」
「喝什麼?」
「什麼都可以,只要是酒就行。」
紅酒、啤酒加白酒,她拿出了三種酒。上次她明明告訴聞簫,她不能喝酒。
「我先去洗澡。你要不要洗了澡再來?」她一邊往浴室走一邊甩了甩頭發說。
「一起吧!」聞簫站起來就跟著走。
她竟然沒反對。可是走到浴室門口,她卻攔著聞簫說︰「你可別後悔!」
「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應該是我說?」……
水聲悠悠,霧氣翻滾,人聲如春。
朦朧中的兩個影子如夢如幻,從指尖到舌尖,從那里到這里,從上到下……水珠滑落、四濺,流過……
如月一般的眼神更加迷幻。
他的手炙熱,如火一般在水一般的肌膚上游走。
柔軟的更柔軟,或許又不再柔軟……
該真實的卻凝結、升騰,變得模糊而舒緩……
酒還在,人卻無,天亮了。
聞簫醒來的時候,看到了她的眼楮,她已經醒了。昨晚的一切如夢一般飄搖。
他轉身把她壓在身下,笑著說︰「你醒了。」
「你去忙你的。」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趕我走。」
「你明白?」
「明白!」他吻住了她……
春花秋月的那點迷蒙,如不知風月,就莫談歲月,莫痴心枉想……
一夜風情轉眼散。
一個奇怪的男人和一個奇怪的女人,他們一相遇就出事,奇怪的事。
他不再找她,她也不再找他。
「你明白?」
「明白!」
都明白,于是就這樣了。
可惜有人不明白,吳佳就越來越不明白。她是明白,可是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女人的籌碼越來越少的時候,她隨時會掉入自己設下的陷阱。雖然面對聞簫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心卻變了。
說出來的話和做出來的事並不一定意味著完結和解月兌。
就如同聞簫向舒青說的一樣,他根本不管鎮上的謠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對于吳佳和小虎子的事,他再不敢對其他人胡說八道。當別人向聞簫提起時,他不解釋。
這種事越解釋越糊涂。
聞簫還是一樣,死不要臉地到處胡說八道。明明咬了舒青,他卻當什麼都沒發生。
過了三天,聞簫正在和幾個長輩說笑的時候,他看到了劉一山。雖然天天會見面,可是聞簫卻再沒提銀行卡的事。看到劉一山向自己招手,聞簫趕緊跑了過去。
劉一山把銀行卡交給聞簫說︰「這是我托人在城里辦的,不會有問題。」
聞簫抱著劉一山的肩膀說︰「這件事你要為我保密。」
「我能保密,恐怕別人不一定。」劉一山指的是吳佳。
「警察大叔,要是我沒弄到錢,你會不會把我趕走?」
「不會。」
「你真是好人!」
「我知道你一定弄得到錢。」
「你這麼相信我?」
「就這麼點錢你都弄不到,你干脆去跳湖好了。」
「好你個警察大叔!你還是不是警察?不過說真的,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吳佳和小虎子的事?」
「你自己看著辦吧。這種事你比我內行。」
「上次你不是這樣說!」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劉一山把手機遞給聞簫說︰「借給你一天。」
「里面的卡?」
「外地卡,你放心就是了。」
聞簫拿了手機就走。
「今天你在哪里吃晚飯?」
「不知道!」
劉一山開心地笑了說︰「這個混蛋非把這里鬧得天翻地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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