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高大的檀木書架上的密密麻麻的書籍,沐玖落十多年來的生涯第一次感覺到了失控。
如果不是她還有點理智,恐怕她會立馬手舞足蹈,甚至說不定還會跑出去找個人「交流」一下。
「《化焚功》、《寒霜破》、《千骨招魂陣》、《鎖刃掌》、《定風魔戟》……奇怪,為什麼這里連魔教的武學都有」
沐玖落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武學,「《煉血》?」
她皺起眉,她記得師傅曾經說過,武林中,魔道的組織並不比正道的幫派少,甚至大部分的魔教都要比正道厲害。
不僅如此,魔教使用的武林秘籍更是狠毒殘忍,曾經有一個魔教弟子,在正派人士的面前,吸干了一個弟子的精魄和精血,從而使得那個魔教人士魔力大增,殺死了在場所有的武林中人。
當初這消息一傳出,武林大驚,那些正派更是呼吁所有武林的正道去剿滅魔教。
不過這麼做的下場就是,那些正派人士所在的幫派被魔道全部滅門,連歷練在外的弟子都不放過,無一幸免。
此後,就沒有人敢在找魔教的麻煩了。此事也就這麼地息事寧人了。
而這本《煉血》,是一個名叫毒刺的魔教的內門武學,據說,此本武學,可以將人的精血混煉成珠,血珠里保留了武林中人畢生的功力,可以在戰斗中出其不意地偷襲。
試想,兩個百年功力的人決斗,如果,有一顆百年功力的血珠偷襲呢?
答案不言而喻,不過在提煉血珠時,化作血珠的那個人將會承受五馬分尸之痛,萬刀斬下之覺,讓人覺得生不如死。
想到這里,沐玖落打了個寒顫,沒想到《宿嵐秘法》居然會有關于魔道武學的記載。
不過這樣也好,下次如果踫到魔道中人,也可以有個防備。
她將書放回原位,卻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被吸進來的吧,要怎麼出去……
她正這麼想著,一道白光閃過,待她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正站在熟悉的木屋中,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拜訪,還有那股熟悉的,飄散已久的清香。
自從第一次見到祭時,沐玖落時常都會在房中聞到他身上的清香,那是一種很清爽的味道,有點像薄荷的涼爽。
沐玖落看向自己的木床,上面沾滿了腥紅的血跡,還有小電流劈下的焦痕,不知為什麼,沐玖落看到木床被毀成這樣,有些不是滋味。
她將染血的床單收了起來,將木床上的焦痕遮去,抱著床單走到山谷附近的河流邊,弄了一盆水打算洗床單。
看著泡在水中的床單,沐玖落突然覺得特別奇怪,以前的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所有的外務都有婢女來幫自己完成,更別說洗床單這種小事了。
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啊,洗床單這種事她還是看過的。
她奇怪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為那個陰晴不定、總是愛裝老成的少年洗床單呢?
想來想去,沐玖落終于想明白了,她寄宿在祭這里也有接近半個月的時間了,用他的,穿他的,吃他的,自己這個客人總得幫主人一點忙吧,更何況這床單是自己弄髒的。
想到這里,沐玖落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令自己信服的理由,蹲,笨拙地洗起床單。
很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看著手里這張被自己揉搓得不成樣,甚至還有一些地方被搓得破了大洞,而且血跡一點也沒有被洗盡的樣子的床單。
沐玖落嘴角抽搐,抬頭望天,十分地無語。
自己真的就這麼沒有天賦嗎?沒有嗎?沒有嗎?
難道自己就這麼粗苯,連一張破床單都搞不定?
沐玖落垂下頭,暗暗咬了咬牙,她就不信她連一張破床單都搞不定。
一炷香。
事實證明,沐玖落真的連一張床單都搞不定。
手里拿越發褶皺,破洞越發大的床單已是慘不忍睹,沐玖落深深地挫敗了。
難道是自己沒有天賦嗎?
可是,從小她母親就心靈手巧,她自己小時候還能繡個花,可為什麼這下連床單都搞不定了?
還是說因為自己修煉偏于烈性的武學才導致自己變得不像平常女孩?
沐玖落突然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一股無名之火「噌」地冒了上來,不行!
丫的,姑娘我才不要當身材不好、一無是處的女人,以後還要嫁人呢!
姑娘我還要當臉蛋漂亮,身材完美,實力高強的完美女人呢!
沐玖落暗暗握拳,心里下定了決心,回去以後一定要換掉修煉的秘籍,換一種陰柔的,一種更能培養更好的氣質的功法!
而且,她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唱歌跳舞無人能敵,烹飪刺繡天下第一,她要做個完美女人,不管在哪個領域都沒有哪個女的比得上她!
手中內力運轉,「嘩」的一聲,右手重重的滑下,一道刺目的白刃劃過天際,將山谷里的一座小山擊了個大洞,留下一道深刻的刻痕。
以此為證,必要成功!
冷哼一聲,恐怕連沐玖落自己都沒有想到,一張小小的染血的床單,竟然造就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或許有人會說她真是太敏感了,這種改變真是太虛假了,事實也正是如此,因為,在那張床單上,悄然地閃過一道粉色光芒。
「哈哈,女孩子,還是要全能比較好。」
說話的,是一名穿著淡粉色流蘇墜地雲羅衣衫的女子,一眼望去,她的面容有著使人初次驚艷,終生難忘的感覺。
眉若遠黛,膚若凝脂。那雙粉紅色的眼眸閃動著動人的光彩,眼底流露出的妖嬈渾然天成,好似她天生就該是這樣的氣質。
眼眸的顏色由淺入深,越往眼底深處看,就越是艷麗的紅粉。
朱唇親啟,水潤柔軟,羊脂玉般的皮膚處處都透著誘人的光澤。就是不模只看,也會讓人覺得彈性十足。
白色紗衣外披,精致的鎖骨**在外,線條完美的頸項透著瑩白的光輝。
衣裙的腰帶松垮地搭在她的小蠻腰上,一塊緋色的玉佩掛在她的腰間,透明的色彩給粉衣女子添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發絲間隙間,斜插一根金絲蝴蝶釵,釵上流蘇垂落,在光下閃閃發亮,一束青絲吹在胸前,雙頰邊若隱若現的動人酒窩在那瑩潤的淡淡緋紅之色的映襯下,顯得那樣的嬌艷明媚。
眉宇輕笑間,那股舉手投足間的妖魅是無法取代的,那是一種無人能敵的自信,光彩。
紅粉佳人,禍國殃民。
「女孩子太全能也不好,會讓男人覺得挫敗的。」柔和的黃色光芒間閃過,白衣女子出現在粉衣女子面前。
「可是,那個男人,不容小覷不是嗎?」粉衣女子神秘地笑道。
白衣女子听後,眼底流露出一絲了然,「也對啊。」
「對吧,我看我那個法術使得倒是挺高明的,不然以這小丫頭的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格,還有那個偏烈性的《宿嵐秘法》,早晚會變得男人婆。」
美目眨了眨,白衣女子疑惑道︰「應該沒有這麼嚴重。不過如果她再這麼修煉下去,我想這幾年她的五髒六腑便會被九陽火持續地侵蝕,到時候恐怕活不過雙十。」
說到這里,白衣女子的眼中掠過一抹凝肅。
粉裙女子把玩著桌上的水晶杯,贊成地點了點頭,「的確,就算她僥幸地活了下去,恐怕想受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這本秘籍對女子身體的傷害太大。」
「骨魅,你說我們是不是要……」
骨魅搖了搖頭,完美無瑕的臉蛋上綻放出一朵盛開的妖艷玫瑰,「不不需要,琉璃。不是已經有人給她送了嗎?」
琉璃望向落地鏡,看著那一閃而過的黑影,嘴角流露出一絲了然,「的確,我們啊,還是不要插手太多比較好。我說,看戲也看夠了,找幽影和落殤玩玩怎麼樣?」
「好像也不錯。」骨魅的左手輕輕一揮,一道緋色的光芒籠罩住她們,接著便消失不見。
空氣中隱隱傳來骨魅幽怨的聲音,「我說琉璃,別總是叫代號嘛,偶爾叫一下名字也挺好的。要不然我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名了。」
「你還不是一樣叫我‘琉璃’,現在是非常時期,叫代號安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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