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的曲聲再次響起,所不同的這次的是純琵琶曲,音音裊裊,兜來轉去,越是撩拔得急不可耐的情緒。
只見樓梯上慢慢出現兩位縴細的身影,只見一位丫鬟模樣的女子攙扶著一位一席火紅嫁衣,頭戴鳳冠霞帔的女子,緩緩的往台下走去。
待到走到台面上之後,丫鬟微微作福先行退下。僅留下那位火衣女子,鳳冠霞帔的前方掩著一層朦朧的薄紗。薄紗恰到好處的若現出女子清秀的輪廓和端正的五官。
台下眾人噤聲,一雙雙赤、luo、luo的目光,無不紛紛停駐在此女子的身上。
呵,這個水玲瓏倒是會整事兒。不就是選個花魁而已,還搞得如此花哨。坐在台下的梅若月見此情景,輕輕的挑了下黛眉。
「一百兩。」眾人噤聲一了一會後,方才調侃水玲瓏的那個人率先報出了價碼。
「還沒看到人呢,就出此大手筆,你也不怕她是個麻子啥的。」有人好意提醒著。
那人顯然不在乎這一點,他哈哈一笑︰「水玲瓏是什麼樣的人,歪瓜裂棗的會讓她當花魁嗎?你們說是不是?」
這人一起哄,台下的人紛紛的叫嚷著報出自己的價。
「兩百兩……」
「我出四百兩……」
「八百兩……」
「夢大哥,他們這是干什麼啊?」梅若月好奇起來,低聲問道。
胤風情回答她︰「競頭彩。」
「啊……」梅若月掐著自己的手指頭算了起來,一個頭彩居然出這麼高的價格,她環顧了下四周各個喝得汗頭紅臉的人們,心里頓時感到,中國人就是有錢的主兒啊。
「我出三千兩。」一位滿臉褶子,一身膘肉,雞皮鶴發的老者氣定神閑的大聲喝道,台下頓時寂靜無聲。
三千兩啊,這該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出得起的呢。估計今晚這女子就該供他享有了吧?
然而梅若月想錯了,花滿樓是什麼地方,專門賺錢的地方,水玲瓏是什麼人,是個天生就會賺男人錢的人。
只見她不緊不慢的走到花魁的身邊,輕輕的卸下了遮住花魁顏面的薄紗,女子清秀的臉龐頓時呈現在人們的面前。
好一個淡眉若蹙,柔弱清瘦的女子。
眾人皆錯愕了下,接下來更是爆發了又一輪的競價。
「三千五百兩……」
「我出三千六百兩……」
「……」
梅若月直著身子,目不轉楮的看著台上那所謂的‘花魁’,她,她不是那天被自己救下來的柳貞兒麼。怎麼她居然會跑到花滿樓,還當上了什麼花魁?
與此同時,柳貞兒的目光也正注視著梅若月,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淡淡的幽怨和哀傷。
四目相對之時,恍惚間讓梅若月有種挫敗感,那日救她也許就是個錯誤……
叫價越來越高,柳貞兒眼里的幽怨似乎就越深,哀傷就越濃。
‘不行,我得救她。’梅若月心里頓時升起了強烈的想法,可是怎麼救呢?梅家是有錢,可是一下子要拿出天價來還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啊。
「無影兄,無影……」胤風情看著梅若月痴痴的凝望著台上的花魁,忍不住的輕喚道。
「夢大哥,你……你帶錢了嗎?」梅若月回過神來就問道。
「帶了,不過不多,在下沒想過要競價花魁。所以……怎麼,無影對今日的花魁有興趣?」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競價已經被抬到五千兩了,眼看著水玲瓏就要定奪了。
「慢著……」梅若月清脆一聲劃過正個花滿樓。
可是當眾人的目光紛紛駐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突然的就又沒了底氣,難道要她使輕功將人劫走不成麼?看這花滿樓的氣勢和實力,這條路是斷然行不通的。
可是到底該怎麼辦呢?柳貞兒那雙滿含幽怨的眼楮也正在看著他,帶著些許期待。
「我我……我……」梅若月心里提了一股氣,道︰「黃天在上,厚土為證,我願用身上二十公斤肉來換取她的今生自由。」
「哈哈……」話一出口,滿堂哄笑。
居然有人以這樣的方式來參與競花魁,不少人紛紛恥笑道︰「窮小子也想抱的美人歸,太愚蠢了。」
站在柳貞兒身邊的水玲瓏也暗自吃了一驚,她也沒想到梅若月居然會這樣的語出驚人。到底該怎麼辦呢?眼角瞥了下閣樓處隱蔽著的一個欣長的身影,那個身影沖她輕輕的頜首,水玲瓏心里有了主意。
‘啪……啪……啪……’水玲瓏抬起雙手啪了三下,「好,梅公子果然性情中人。算我水玲瓏沒有看錯人,我們淪落風塵的女子要的就是你這等憐香惜玉,舍生保花的男人。今晚的花魁,我宣布歸梅公子所有。」
啊,真的,就這麼簡單?有時候,救人,就是這麼簡單!——出自《武林外傳》。
「不過,我得問問今晚的花魁可願意,只要她點頭……」水玲瓏說著撇頭看了眼身邊的柳貞兒,只見柳貞兒含羞帶怯的垂下了頭去。
「既然今晚的花魁願意,那麼我水玲瓏宣布……」
「慢著,憑什麼?爺們兒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水姑娘,歷來的花魁斗可從沒想今天這樣就收場了的吧。」
水玲瓏的話沒說完,台下的酒客顯然不樂意這樣的結局,紛紛抗議道。
「我是掌櫃的,我說了算。」水玲瓏臨危不亂,俏臉上露出少見的高傲︰「來人,將梅公子帶到廂房。」
「這叫個什麼花魁斗嗎……」
「這簡直就是糊弄人的嗎……」
得到水玲瓏命令的小斯們可不管他們的不滿,一左一右的架起了梅若月往廂房走去。
「哎,哎……你們這是要干什麼?哎……夢大哥,洛兒……哎,你們……」梅若月瘦小的身子一下子就被架得離了地面,她急忙的像洛兒和胤風情呼救。哪有這樣強行入洞房的啊,不帶這樣的。
哪知胤風情不但沒有阻攔,反而爽朗一笑,心中甚是為這無影兄感到高興。
想來也是,那時候的男人們逛青樓本就不是個稀罕事,在說還是個花魁呢。
他朝著梅若月真心的祝賀道︰「無影兄,**苦短,可要好生琢磨啊。」
梅若月兩眼黑線,差點要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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