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上官婉兒沒有得到消息,正在府內對手下大發雷霆,惦記著鄭如意的呂泰陽同時找上門來,向上官婉兒要人,並質問是不是她把如意藏起來了。
听到此話,上官婉兒一改溫柔,有些咄咄逼人的說︰「呂泰陽,你少虛情假意了,別人是看不出來,我是看得很清楚,與其說你是奉了聖意成親,還不如說你是想搏一把,想利用她獲得高升。」
呂泰陽臉色一陣青白。「上官大人,小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要想獲得高升,為何我只單單看中一個身無勢力,且名聲狼藉的女人,倒是大人你,視她為眼中釘,可是小生奉勸大人一句話,即使如意離開了,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呂泰陽……大膽。」
這時,僕人來報,說梁王來訪。
上官婉兒暗驚,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找她,難不成都是為了鄭如意吧。
青鳳寨燈火通明的大堂內,鄭如意被綁在十字架上,前面是巨大的油鍋,油在鍋里沸騰著,兩名握著鋒利匕首的剽悍男人環著手站在她左右,只等寨主一聲令下,他們就剖開身邊這個女人的胸膛,然後把她的肉一塊塊割下來,放到油鍋里炸。
屋外的院子里,高雄偉被吊起來鞭打,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他忍著疼痛,咬著牙對自己說,如果能活著出去,就算那個野蠻女人要殺了劍飛雲,他也會殺了劍飛雲,剛才明明可以闖出一條血路,他卻停止宣戰,這個沒用的男人,不知道是這里的人是強盜,沒有理可講的。
「寨主,你一定要這麼做嗎?」劍飛雲看情形刻不容緩。
青果似笑非笑著。「本寨主也不是不講情義的人,看在我對你痴心的份上,所以呢?只要你吃了這油鍋里炸過的人肉,我就放你走,我說到做到。」
「請寨主,把我一起炸了。」
「什麼,一起炸了,你想和鄭如意一起死,你……」
「是的,寨主,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作為一個人,若拋下自己的朋友,跟禽獸有什麼區別,而我把寨主也當成是朋友,你對我的種種,雖然方式偏激了一點,卻是對在下的偏愛,所以我的朋友要殺你的時候,我阻止了。寨主,你對我的偏愛在下不能接受,如果你以此要挾,甚至要傷害的朋友,那麼我只能選擇同一條路。」劍飛雲說得非常清楚明白。
青果站起來,走到劍飛雲面前,又朝鄭如意看了看,不敢置信的說︰「她,是你朋友,你這麼做值得嗎?這個可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壞女人,你把她當朋友。」
劍飛雲目光堅定,斬釘截鐵的說︰「有的人表面大仁大義,其實就是一肚子壞水,小心眼,而有人的表面上言語舉止不為世俗所容,內心卻是純淨的,不忘憑自己的一已之力做點事,寨主你正是這樣的一種人,雖然你粗暴,野蠻,沒有學知,沒有教養,但實際上你是最有正義感的女英雄,說起女英難,曾有個自稱文佳皇帝的起義首領陳碩真,為了勞苦大眾揭竿起義。」
「別說了……」青果臉色越來越黑,甩手給了劍飛雲一個耳光,狠狠說道︰「你還知道什麼……」
「听說文佳皇帝有一個妹妹,流落于草寇。」劍飛雲見到青果的神色,先前的不確定有了定論。
啪的又一記耳光甩過來,青果一手掐住劍飛雲的脖子,滿是殺氣的眼楮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劍飛雲,你知不知道,你死十次,一百次都不夠嗎?現在給你一條生路,是選擇留在青鳳寨上,還是選擇這個女人。」
劍飛雲笑笑,答案已經很明了。
這時,鄭如意醒了過來,看到青果掐著劍飛雲脖子的樣子,不由大喊起來︰「瘋婆子,死女人,白痴混蛋,你敢動我的男人一根頭發,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放開他,放開他,我命你放開他。」
「男人……」青果一怔,松開手仰天大笑。「鄭如意,你究竟有多少個男人啊。」
「關你屁事啊!我男人多你眼紅嗎?」
在這個時候,鄭如意的話還是那麼逗樂,劍飛雲除了可笑之外,還有一點感動,在這樣危急的時刻,首先關心的還是自己安危,確實不枉來他拼了命來救她。
屋外高雄偉嘶吼聲音傳到了鄭如意的耳朵里,鄭如意這時才感到身邊兩個男人的危急,憤怒的心慢慢冷靜下來,忍著身體的痛楚,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說大妹子,你不是想要男人嘛?好說,好說嘛,你要十個百個都可以啊,至于我這屋里屋外的這兩個男人啊,都是有毛病的,屋外的,有風流病,還和女鬼那個那個,屋里的這個吧,中看不中用,冷血,還被吸血鬼咬了一口,而且這只吸血鬼一只追著他不放,你知道這吸血鬼是什麼嘛,很厲害的,每到晚上就會來咬你的脖子,吸你們的血,你若不忌諱,你收留了去,我也好輕松一點。」
鄭如意的話劍飛雲哭笑不得,青果看到兩個互看的表情,眉頭一皺,指著劍飛雲問。「你是她的男人。」
鄭如意拼命的朝劍飛雲點頭,劍飛雲無奈之下只得點了點頭。
「那好吧。」青果拍拍手,立即有人把鄭如意從十字架上解下來,鄭如意癱在地上,還沒等舒服的休息幾秒,青果的話就明晃晃的閃入她的耳朵。
鄭如意真懷疑自己耳朵有毛病,讓他們立即成親,立即洞房花燭,這是打娘胎以來最好的消息了,可偏偏是這個時候呢?這個青果按的什麼心。
正想著,人已經被扶起來,半死不活的高雄偉也從外面架了進來,看到寨中人的忙里忙外將大廳布置得十分喜慶,龍鳳紅燭,紅綢喜球,這是誰要成親,難不成那個野蠻女人要和劍飛雲成親,這樣的話,對她來說也件好事。
當寨中一個媒婆的中年婦女把紅蓋頭蓋到鄭如意頭上時,高雄偉大眼瞪小眼,眼睜睜的看著鄭如意和劍飛雲拜了堂,然後送入洞房。
「看什麼看……」青果一腳踩在高雄偉的傷口上,一手捂著他的嘴巴,暗暗說︰「我青果是有仇報仇的,有恩報恩,今晚,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紅艷艷的燭光映得鄭如意的臉格外緋紅,雖說平常對男人有恃無恐的樣子,但是成親這種事她還是第一回踫到,還是跟自己喜歡的人成親,嘿嘿,這種好事做夢都會笑出來。
劍飛雲坐了下來,倒了杯喝了一口,放下,站起來一把掀了鄭如意的紅蓋頭,在那一瞬間,看到鄭如意有著嬌羞的神態以及少女般喜悅的眼神,心里怦怦直跳,將紅蓋頭扔到一邊,面無表情的說︰「把衣服月兌了。」
啊……鄭如意愣了,這也太直接了。
劍飛雲看到她的表情,冷冷道︰「不要想歪了,我是看你手腳有傷口不好敷藥,喏,藥在這里,你自己擦吧,還有,今天的事情只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回去以後,你還是你的少女乃女乃。」
「哦……」鄭如意空歡喜一場,帶著疑惑問他︰「這個瘋婆子那麼喜歡你,為什麼放過你,還讓我和你成親,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青果像是經歷了一場大難,無力的回到屋中,她的貼身隨從有點不明白寨主的按排,倒了茶送到她手里,問︰「寨主,你是怕劍飛雲把這個消息泄露出來嗎?都過了這麼久了,已經沒有人不記得了。」
「我記得……」青果摔了茶杯,恨恨的說︰「我一直醉生夢生的想要忘記一切,過得混混沌沌,卻忘記討回一個公道,當年如果不是武媚娘,現在當上皇帝的應該是姑母大人,如果不是她,母親也不會淪落會草寇,過著顛波流里的生活。」
原來青果的母親,是唐高宗時自稱為文佳皇帝的陳碩真的妹妹。當年武則天下放做尼姑時曾與陳碩真有一段交情,後陳碩真起義,書信于已為昭儀的武則天,但非但沒有得到回應,反而引來大批官兵,以至于陳碩真被擒處死。
爾後朝廷到處搜查陳氏余黨,陳碩真唯一的妹妹為此四處逃竄,被一山寨強盜強行做了壓寨夫人,隨後有了青果,青果母親一心記得姐姐曾對她說的話,說她的失敗都源于武則天。為了這個目的,她開始安份的呆在山寨中,和男人們一樣下地干活,學習騎射,學習武藝,總之男人會的她要會,男人不會的她要會,變得逐漸強大,最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刺殺強盜頭子,並取而代之,並把山寨改名青鳳寨。
鄭如意听完劍飛雲的講述後,一張嘴合不攏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女性皇帝另有其人,這個野蠻女人還是她的後代,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真的弄糊涂了,照這樣的陣勢,她不會要挾他們去殺則天皇帝吧。
「她就是這個意思,想以成親把我們捆綁起來,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她還會下一步行動。」
「啊……」鄭如意難受的咽了口水,瞧著劍飛雲。「你怎麼這麼清楚啊,這個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她就是那個文佳皇帝的後人。」
劍飛雲文武全長,熟讀天下詩書,對一些偏門傳說更是喜歡。陳碩真作為一個女性起義,雖然失敗了了,但是她想的天下老百姓,由此有老百姓將她的事跡編成故事傳下來,讓世人知道,曾經有過這麼一位女英難,書中詳細描述了她的一生,還附她的小像。劍飛雲在無意之間看到過這本小書,後來和青果幾番交陣,越來越覺得她跟書上那個陳碩真長得非常像,再加上她的作風,讓他七八分確定青果是陳碩真的近親。
鄭如意對劍飛雲佩服得不得了,扶著床沿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來,大概走了四五步路,鄭如意感覺腳踝下面像是一把鑽子在敲骨頭,痛得身體一歪,就要往後面倒,暗想這回完了,誰想所倒之處暖暖的,還有一股好聞的香氣。一看,劍飛雲抱住了她,她的心一陣狂跳,隨即整個人被抱起,穩穩的按放在床上,接著看到劍飛雲小心的為她敷藥,這一刻,她很感動,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
外面突起響沉重的腳步聲,劍飛雲一听,趕緊床幔放下,撲倒在鄭如意身上,臉幾乎貼著她的臉,輕輕說︰「喊啊,得讓他們知道我們在作什麼,喊啊,這不是你的強項嗎?」
鄭如意有些傻呼呼的,被他這麼一喝,順勢雙手一勾,將劍飛雲按在自己身下,壞壞的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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