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暈暈沉沉的劍飛雲半睜著眼醒來,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從上壓下來,與自己的臉僅距兩寸,他是嘔心加心驚膽顫,萬分惱怒舉拳一揮,重重打在那人臉上,管他是鬼還是妖女,趁他哎喲呼叫的時候,一個鯉魚打挺跳起。
「大哥……」熟悉的聲音叫起,劍飛雲意外看到妹妹和妹夫向自己走來,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而喬裝成女人的高雄偉捂著臉氣呼呼的站起來,直埋怨道︰「我是那輩子欠了你們,姨娘欺侮我倒罷了,你……你劍飛雲也敢打我,要不是我,你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里嗎?」
面對這一切,劍飛雲一頭霧水,但看到妹妹和妹夫平安,他由衷的高興。
原來是鄭如意略失小計騙過了蝶戀花,她知道,自己還無法掌握幽靈珠,如果硬拼,誰都討不到便宜,只有先把蝶戀花穩住了,然後找個好機會將她滅掉。
只有將蝶戀花滅掉了,她才能給閻王一個交待,才能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賺大把大把的錢,當然,順便升渡一對情侶,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花蝶宮,喜氣洋洋的新房內,兩個女人四對相對,邪氣四射,身上所散發的氣勢震得整個房間的物件都飄了起來,紅蓋子,喜帶夢幻般的在空間穿梭來去,對于蝶戀花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她自以為掌握的一切還是被眼前這個可恨的女人破壞了。
「蝶戀花,你去死吧。」鄭如意眼中殺氣迸人,將一柄沒于蝶戀花胸前的黑短劍抽了出來,殷紅的血如雨點般潑灑出來,劍尖沾著血的黑短劍也在片刻之間化成圓環,纏住鄭如意的手指,也許是因為劍尖沾血的緣故,幽靈戒的中間有了一抹紅色,十分醒目。
血不斷的從蝶戀花胸前涌出,她的臉色變得慘白,瞬間變得蒼老,頭發也變得灰白了,和一老嫗無異,但她的眼神仍然懾人,死死盯著鄭如意,聲音如從地獄發出一般。
「鄭如意,你以為真的殺得了我嗎?哈哈……」蝶戀花仰天大笑,一陣陰風刮過,那些滴落在地上血奇跡般的升起來,化成一粒粒血珠子,重新回到蝶戀花的體內,只是,滴在幽靈戒的那滴血卻與戒指溶為一體了。
鄭如意趁蝶戀花已經喪失大半功力時,握緊拳頭,向前一推,大喊一聲。「春紅柳綠,姨娘給你們報仇了。」說完,一縷綠色的幽火從戒指中涌了出來,飛快的竄到蝶戀花身上,蝶戀花想躲閃已經來不及,片刻之間,蝶戀花全身都是火,掙扎著,嘶喊著。
「春紅柳綠,姨娘給你們報仇了。」初試幽靈戒,鄭如意耗費了大量體力,身體十分虛弱,腳一彎坐倒在地,艱難的呼吸著。
眼看著蝶戀花已經燒成灰燼,鄭如意手撐著地面想站起來,誰知背後一陣刺痛,轉頭一看,是姬蘿。
「鄭如意,你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嗎?你犯了一個大錯,就是心太軟,換了你,我就會把迷藥換成毒藥,將這一切礙事的人都解決了,不過,我已經解決了。」姬蘿抽出匕首,陰冷的說︰「也該謝謝你給我這樣的機會,沒有你,有了這枚幽靈戒,莫說是天下的男人,整個世界都將是我的,財富,地位,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哈哈……我會好好送你一程的。」
鄭如意後背被刺,已經沒有反抗的力量,眼看著姬蘿舉著匕首走近她,她無力的閉上眼楮準備受死,在那一念之間,想到自己命運那麼不濟,現代短死,重生後還是那麼短死,心中有些悲涼。
過了好大一會兒,都沒有什麼動靜,睜眼一看,姬蘿倒在一邊,劍飛雲舉著長劍站在一邊,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想要伸手叫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什麼也不知道了。
好像沉睡了一個世紀,鄭如意才很不情願的睜開眼楮,放眼一眼,這不是在春面館自己的房間里了,抽身坐起,卻牽扯到背後的傷口,痛得直叫,這才想起在花蝶宮發生的一切,蝶戀花,背後暗算她的姬蘿,最後出現的劍飛雲,她忍著痛下床,一手捂著後背踉蹌走向門邊。
剛到門到,門嘩然開了,門肩不偏不斜甩在鄭如意額頭上,鄭如意本來就站不穩,被這一推,整個人往後仰去,倒在地上,背後的傷痛得要炸開來一樣。
「姨娘,姨娘,你沒事吧。」高雄偉沒想到時間湊得這麼巧,可一想到先前在花蝶宮所受到的待遇,不禁暗里笑了,說︰「姨娘,你總算活過來了,今天你若不再醒來,我們就要準備棺材羅。」
「你……你小子……」鄭如意痛得眼楮都眯起來了,手一伸,大叫道︰「還不快扶我起來,你死,老娘也不會死呢?」
高雄偉撇了撇嘴,扶她起來做好,又把熬好的藥湯端過來給她喝,邊跟她這幾天昏迷後所發生的事情,說店里生意好得不得了,光喝喝茶,吃吃面,就賺了不少,更別說其他生意了,現在胡醫師忙得不得了,但很多事情要鄭如意來拿主意,大批量的單子都等著她來處理。
鄭如意最想知道的是劍飛雲的消息,她病了,也沒見他的人影,心里有點小小失落。
「姨娘,你是我高雄偉第一次對女人甘拜下風,所以呢?我以後跟著你干了,你要我往西,我決不往東,姨娘,累了吧,休息一會。」
鄭如意白了他一眼,說︰「你怎麼盡說廢話。」
高雄偉一臉好心沒好報,眼楮一睜,說︰「對了,忘了告訴姨娘,那個蝶戀花化成一堆灰了,只是那個姬蘿好像逃走了,不過她受了重傷,應該活不長的,你放心吧,以後再沒有人會來阻礙我們干大事了,還有那個縣令讓人送了補品過來,還說要親自過來看你呢?」
「他還沒死啊。」鄭如意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沒死啊,活得很精神,還說這都是托姨娘的福,讓他越變越年輕,每晚是力量無窮啊。」高雄偉說到最後壓低了聲音。
鄭如意沒有想法了,該死的不死,該想知道的不知道,不過,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她的妹妹有了下落,有了歸宿,還會記得她這樣一個女人嗎?在他的心目中,一定是個狠毒,無情,不容于世的一個女人吧。鄭如意趕走了高雄偉,坐在床上思索著自己的人生。
劍雨堡後山竹林的一塊空地上,新添了兩座新墳。
劍飛雲一身白衣,雙手背負,站在墳前靜靜的看著,碧綠的竹葉似乎體會到他的心情,隨著風紛紛飄落下來,帶著一種寂靜的輕靈,如一曲旋律將他的傷感帶遠。
事實擺在眼前,劍飛雲還是不敢相信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就此離去,但幸運的是,妹妹去得很安然,很幸福,而這一切還多虧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他一想起就惆悵萬千,為了好好的安置妹妹和妹夫,他回到了劍雨堡,也不知她現在醒了沒有。不過,他知道,這個謎一樣的女人是不會這麼容易死掉的,他已經帶回了妹妹。以後,他們之間再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一名侍衛遠遠的看著劍飛雲,面有急色,卻不敢靠近。自從大堡主回來後,每天在竹林一呆就是半天,同時他還下令,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里,若非十萬緊急的事情,即使借十個膽子給侍衛,他也不想來。
「大……大堡主……」侍衛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叫了一聲。
劍飛雲微微轉頭,眼神一凜,像是要把對方四分五裂似的,嚇得那侍衛進退不是,後有府中管家威逼著,前有刀鋒劍陣,嗚呼。
「說,如果不是什麼大事的話,馬上擰斷你的頭。」劍飛雲冰冷的話馬上拋了過來,侍衛稍稍松了一口氣,向前走了數步,低著頭向劍飛雲遞上一份請柬,請柬上的龍鳳圖案閃亮亮晃著,劍飛雲驚呆了,要知道,這龍鳳圖案是專司皇家的,看來,一場風雨是免不了。
在胡非和高雄偉的精心照顧下,鄭如意的傷好得很快,已經能走能跳了。
這天,鄭如意把胡非和高雄偉叫到房間里,要宣布一件事情。
「什麼,如意,你到底想做什麼,不做這檔子生意,我們吃什麼喝什麼,還有孩子們,我們拿什麼養活他們,你病好了以後,怎麼完成變了個人似的。」胡非非常不贊同鄭如意的事情。
高雄偉想了一想,說︰「姨娘,你認為你開這樣一個名頭,真有客人會光顧嗎?這種事,連提都不敢提,怎麼會光明正大的來光顧呢?我也認為行不通,姨娘,你這也太膽大妄為了吧。」
「我只是跟你們說了聲,不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你們若是不想在這里干,可以離開自謀出路。」鄭如意不想多少說什麼。
「姨娘,你的變化也太大了,是不是因為那個劍飛雲啊。」
「高雄偉……」鄭如意真想把他的嘴巴給挖掉。「你不要那壺提那壺,我只是想正正當當的做生意,你明白沒有。」
叩叩,外面響起敲門聲。
「誰啊……」
「姨娘……馮縣令來訪,要求馬上見你。」
馮大升,鄭如意有些奇怪,這個老色鬼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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