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乖乖掩嘴笑道︰「妾乃鬼,陰類。君乃人,陽類。昨日我不知道你也是練氣士,怕一開口,陰氣就侵入你的肺腑之中,腐盡則死,因此不敢開口。今夜又見君在練功,知你是長生人,可以相安無事,所以才來相會。」
黃泉恍然,招呼她;「坐,坐,額,我忘記你是鬼了,你看我家里有什麼你可以吃或喝的嗎?」
「只要一只香火就可以了。」鬼乖乖所求不多,黃泉很容易就能滿足她,很快,房間里就彌漫開了淡淡的煙霧,鬼乖乖似乎很高興,不住的道謝,張嘴長長的吸了口氣,滿屋的煙霧就如匹練一般全被吸進口中吞了下去,一臉的滿足,肚皮竟發出一生類似飽嗝的聲響。
鬼乖乖好不尷尬︰「兩百多年了,第一次吃到這麼多香火呢,這都是郎君的功勞。」
「應當的,應當的。」黃泉連忙擺手,不敢居功,只是舉手之勞嗎,換了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吧,就和她聊了起來。
「乖乖你都死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不去投胎呢?難道沒有六道輪回一說?」
「六道輪回卻是有的,只是乖乖生前曾得到異人指點,懂得一點神仙方術,因此死後陰魂不滅,勤加修煉,不才剛剛度過四重鬼劫,陰神有望,所以不曾去投胎。」
黃泉大驚道︰「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我才剛開始修煉,你可要指點我一下才行啊。」
鬼姬乖乖苦笑︰「這陰神不過是鬼仙之中的最末等,成就最高也不過是牛頭馬面之流,那里像公子福緣深厚,又修煉的上層功法,金光大道也是可期。不過,乖乖倒是可以指點一下公子外面的情勢和人物。」
黃泉心中一動,趁機問道︰「那你听說過附近有一個叫桂花府的嗎?」
「咦,公子,她們來找你了嗎?」鬼乖乖一臉的驚奇,稍想了一下就恍然大悟︰「依公子的善名,她們找上門也是正常。只是她們既然不說,其中肯定有道理,乖乖就不便提前透露了,十分抱歉啊公子,沒能幫到你。」
黃泉本想說沒關系,但突然腦筋一動,佯怒道︰「作為朋友,第一次求你就被拒絕,讓我很沒面子啊。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如何?」說完仔細的盯著她的臉色看。
鬼乖乖一听,臉色陰沉,就差拂袖而去,冷冰冰的憋出兩個字︰「你說!」
黃泉自然知道倆人才剛認識,就冒然提要求影響有多麼不好,但事急從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把張老太、張家媳婦的情況娓娓道來,並請求她的幫忙。
「不當人子,不當人子!」鬼乖乖只听了一半,就情不自禁的飛到天空,大怒道︰「這要是在古代,那張家媳婦在神勇上十倍,也早就被休書一封淪為棄婦!你不要說了,乖乖幫你。」
「謝謝,我就知道你是性情中人,你看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在……」
「不用挑了,此事宜早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教訓一下那惡婦。」鬼乖乖心情平復了一下,從空緩緩下落,迅速生出一計︰「乖乖是鬼魂之身,可以進入她的夢中,你說她有個兒子是吧?正好導演一個夢,夢中她兒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之後,也把她送到孤老院去,不怕她不回心轉意。」
「妙,妙啊!」黃泉大贊道,不過又生出幾點擔心︰「這樣會傷害到張家媳婦嗎?他們家我看主要是由她維持生計,別把她弄的太狠了,接回張老太之後卻沒錢供養。」
「放心吧,只是小小的懲戒她一下,不傷她性命就是。」
「那就好,我在前面帶路,你跟著?」黃泉悄悄的打開房門,踮著腳走出去,不想打擾自家爺爺的休息。在小區外攔了一輛出租車,秉承女士優先的原則,特意讓鬼乖乖先鑽進去,在前排司機的眼中就是黃泉楞了一下,才上車。
「金盛小區,謝謝。」
很快到了地方,卻踫到一點小麻煩,小區保安不讓黃泉進去,原因他不是里面的住戶,為了保護小區居民的安全,不僅是他,其他任何人十點以後都不能進去,除非打電話叫人出來證明一下。
黃泉怎麼找張家媳婦來證明,就是叫了,人家也未必會帶他進去。沒辦法,只好做了一回賊!繞遠路輕松翻欄桿鑽了進去,鬼乖乖則直接穿牆而入,給黃泉當眼線,鬼鬼祟祟的朝張家模去。
「注意,把那個攝像頭遮一下,別讓它照到我。」
「是這個嘛?嗯,我已經擋住了,你快過去。」鬼乖乖飛到綠化樹上,好奇的看了一眼黑洞洞的隱蔽攝像頭。
黃泉一路上早就發現,除了自己能看見鬼乖乖的身體外,其他人幾乎都‘視而不見’,據她自己講,只有修道士才能看見她這類陰質鬼魂,普通人中開了陰陽眼的也能看到,不過這是極其稀少的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六樓的張家,黃泉在樓下就看了一下,黑燈瞎火的應該是睡了,但凡事就怕個萬一,叫鬼乖乖趕緊穿牆進去打開鐵門。
啪一聲鐵門從里面被打開,黃泉閃身進去關上門,幸好隔壁鄰居沒有突然出來買宵夜、或出去的,不然見到他深更半夜在這不驚叫才怪。
「放心,她們都睡著了,我要開始行動嘍。」鬼乖乖握著沒有實質的拳頭,露著一排貝齒興奮道。
「你去吧,記住千萬不要傷到人。」黃泉再三叮囑,目光卻已經被陽台邊的橘紅色大石頭所吸引,慢慢模過去,掏出褲子後頭帶著的微型手電筒,打開燈光照在石頭上,仔細打量起來。
這是雄黃,被壓在下面的應該是雌黃沒錯,果然雌雄雙黃石!黃泉難掩激動之情,翻來覆去的觀察,咦,怎麼有字︰‘泰山石敢當’,什麼意思?
鬼乖乖駐足看了一下黃泉的行動,覺得沒趣,就穿過主臥的房門,看著床上睡的男女,正要開始行動,就被一陣又凶又惡的呼嚕聲嚇住,響亮的幾乎把她的鬼魂震碎。
一听,正是發自床上斜壓著一個男人的黑壯女人之口,鬼乖乖嗔怒道︰「太可惡了,作為一個女人哪有你這樣子,把婆婆往外面趕,自己養的那麼肥,你家相公卻骨瘦如柴,乖乖非好好懲罰你一下不成!」
冰冰涼涼的雙手作勢,一層層肉眼難見的波紋輻射到張家媳婦身上,正要她做一個悔之不及的噩夢,是鬼魂常常用來騙人香火的‘嫁夢術’!
就在這時,從客廳外傳來一道低沉而凶猛的吼聲︰「有我石敢當在此,什麼妖魔鬼魅敢來作孽!」
「外面出什麼事了?」鬼乖乖嚇得手一顫差點被反噬,慌忙收了法術,飄出去就看到一只成人兩倍高,手腳腦袋卻由石頭構成的石頭疙瘩,追著黃泉滿屋亂跑,岌岌可危。
「啊,是鎮壓風水的泰山石敢當!這里怎麼會有,不應該啊?」鬼乖乖沒空多想,沖出去,用身體裹住黃泉就朝陽台外 飛。
石頭疙瘩緊追出去,卻被攔在攔在六樓的陽台處,怒吼一聲,揮出鐵拳,罡煞迸發破開空氣正正擊在鬼乖乖身上,轟然作響!
「陰魂,有我石敢當的地方,你也敢作祟嗎?」
鬼乖乖悶叫一聲,裹著黃泉歪歪斜斜的飛出老遠,在一片黑暗的小巷子後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去,黃泉也跟著重重掉在地上,顧不得被摔破的蛋,焦急問道;「乖乖,你沒事吧?」
「受了點傷,你放心,調養些時日就會好。」鬼乖乖身體忽聚忽散,仿佛隨時可能崩解的樣子,卻還這樣說道。
黃泉愧疚不已;「都是我不好,不拉你來不就沒事了嗎?那塊大石頭也可惡,我剛看了一會就突然變成人形,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打殺!乖乖你知道它是什麼來歷嗎?」
鬼乖乖手中捏著聚魂的法訣,邊說道︰「應該是泰山仙石,吸收日月精華成的‘石怪’!十分通靈,能闢邪,驅風,止煞,消災等多種神效,古代貴人常用來鎮壓宅門。更兼力大無窮,能傳與人,難怪張家媳婦有那麼大的神力了。」
「這麼厲害,難道沒什麼弱點嗎?」
「有啊,泰山仙石是神物,如果妨主的話,就會傷了功德……啊,乖乖體內被罡煞之氣侵入,要早點驅出要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家吧。」鬼乖乖急急忙忙說完,往空一竄就飛走。
黃泉招手道︰「你要小心啊,沒事了盡快來見我,別讓我擔心。」直到在也看不見鬼乖乖的身影才作罷,真真愁眉不展,長吁短嘆,有石敢當護著,不但教訓不了張家兒媳,叫她回心轉意接回張老太。也不能取得雌雄雙黃石,煉制成雌雄寶劍,救得桂花府萬來條性命,可怎麼辦呢?
突然想起鬼乖乖剛說的話,石敢當不能妨主,黃泉頓時靈機一動,有了!這事還非得由自家爺爺去辦不可。
黃泉大喜過望,出了小巷子到馬路上,就放開腳步跑起來,直到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看到一輛出租車開過,不禁啞然失笑,坐車回去不是更快,自己跑個什麼勁啊!
——
二十多年沒看到下雨了,銀裝素裹真個好看。
杯具的是俺感冒,坐在電腦前兩腿跟墮入冰窟似的,杯具。
大家看看新書吧。
話說,俺把筆名改為從‘黃侍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