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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縮在床上,整個身子都在抖。半邊臉火辣辣的灼燒感愈的強烈,他下手很重,幾乎是沒有理智,陣陣耳鳴之中只感覺口腔中充斥的咸腥味漸漸吞咽不及,蜿蜒至嘴角之外。有點潮濕,很苦。

他濃濁而苦痛的呼吸聲在耳邊一陣陣吹拂。她又想起了很多年的那一夜,那一夜

之後他開始慢條斯理的褪去她的衣衫內裙,沒有撕扯,就那樣絲絲縷縷的褪去,然而這種失去理智的冷靜更加讓人膽戰心驚。她一直抖,不敢動,更不敢反抗,森冷的月色下她看見他的銀邊眼鏡,反射著泠泠的光。

「葉臻寶貝」屋內沒有開暖氣,窗戶也是大敞,涼風颯颯而入,她衣衫被抽解的愈單薄,混合著某種水漲船高的情緒,抖得越來越厲害,他感覺到了,停下動作,抬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小心的扯過枕巾擦拭著她嘴角的血跡,聲音卻由剛剛的狂怒轉化為讓人心醉的溫柔,「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這世上我是最愛你的男人,你還是總讓我生氣,你總是寶貝,這樣是不對的,你知不知道?嗯?」

「蘇牧天」她牙關幾乎都在打顫,吐字不清,「你,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啊寶貝我很冷靜的,你不用怕,嗯?」他吸了吸鼻子,靠的離她愈的近,細密的吻緩慢而綿長的落在她的唇角,耳語的般的呢喃,「寶貝,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不要做蠢事,不要總想著逃,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才有鬼!

若是放在平常,或是放在幾年前,葉臻一定會月兌口而出。然而這麼多年過去,生了這麼多事。烙在心底的陰影已然那麼深刻,那麼痛。她眼下大腦中一片亂哄哄的喧囂,極度的恐懼讓她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出的聲音也只能無意義的單音節,絲毫沒有干擾到他的任何行為。動作越來越放肆,抽絲剝繭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腦子里也越來越亂,跳躍的過分的思維無限的接近靜止,就在這個時候——

「啪——」一聲脆響。燈開了。

「媽咪?」小紉玉赤著腳,茫然的站在門邊,一頭柔軟的自然卷此刻顯得有些蓬亂,大眼還帶著些惺忪的睡意,她遲疑的又將目光移向他,「爹,爹地?」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凝,所有人所有事都靜止了。葉臻看著女兒,幾乎快要凝固的思維終于有了回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大量自己,還好,雖然狼狽,倒還不算不堪入目,她勉強支起身子,想要說些什麼

「咚咚咚——」有人快速的爬上樓梯,幾乎在下一秒,驚慌失措的郁姨就進了門,來到了紉玉的身後。剛剛站穩,撞見了屋內的情形,也是煞白了臉,磕磕巴巴的解釋,「對,對不起,少爺,小小姐她」

「抱走。」他吸了口氣,簡潔的吩咐,語氣听不出什麼異樣,「郁姨,你是家里的老人了,怎麼連個孩子也看不好。沒有下一次了。」

郁姨諾諾稱是,彎身想要抱走紉玉,沒想到小蘿莉身子一扭,靈活的閃了開,踉踉蹌蹌的跑到蘇牧天面前,扯著他的褲腳,「爹地不吵架好不好?」

「」滿室的靜默。

葉臻吸氣,顫聲,「紉玉,跟郁姨去睡覺。」

紉玉看了眼她,並沒有理,又重新把目光移向蘇牧天,然而看見後者也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扁了扁嘴,從兜里左套套右尋尋,最終翻出了一根巨大的棒棒糖,獻寶一樣踮起腳尖往他眼前湊,「爹地,紉玉把糖糖送給你,很好吃的,都不給媽咪的。爹地不吵架好不好?」

蘇牧天看著她,沒有接,也沒有動,就那樣看著,目光在她精致的讓人嘆息的小臉上流轉,最終凝固在她純淨的通透的眼眸上。

眼角忽然紅了。

「對不起啊。」他彎,很小心,很溫柔的抱起她來,親親她肉嘟嘟的臉蛋,「爹地錯了。」

紉玉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道歉。沒有人明白。

短暫的沉寂之後,他愛憐的刮刮她的小鼻尖,「爹地不吵架。不吵了。」

紉玉甜甜的笑了,頰邊的梨渦深陷,她抬手像模像樣的模模他的頭,女乃聲女乃氣,「對嘛,這才乖。爹地乖乖,紉玉喜歡喔。」

他想起這是他們平素哄她的話,不禁啞然失笑,脾氣很好,只輕輕「嗯」了聲。

紉玉又開始安利她的寶貝糖,「爹地吃嘛!」

「寶貝吃吧。」他失笑,模模她的腦袋。

「是獎勵給爹地噠。」紉玉從他懷里跳下,很驕傲,「別人要紉玉都不給的!」

蘇牧天舉著糖,有點違和,但最終還是微笑,「好,謝謝寶貝了。很晚了,寶貝快去睡覺吧?」

紉玉點頭,清脆的喊了句,「爹地晚安。」

她跑了幾步,又回頭補了句,「媽咪也晚安!」

葉臻笑容有點僵,但還是仿若無事的點頭,「乖紉玉。」

郁姨拉著紉玉的小手,剛走出門外,紉玉的小腦袋卻又伸了進來,很認真的態度語氣,「爹地,糖糖真的很好吃的。下次記得多買點喔。」

蘇牧天的笑容在紉玉徹底消失之後也漸漸淡化。他側身對著她,所以她看不見她的表情。只看著他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靜。最終他長長的一聲嘆息,在原先的那張椅子上坐下,將那朵糖果放在眼前。燈光的折射下,糖果的外延,透明的包裝,呈現著一種五彩斑斕,脆弱卻瑰麗的夢?

「其實我不喜歡吃甜食。」他忽然輕聲一笑,帶著些很難描述的自嘲和酸澀,優雅的剝開糖果紙,送入口中,「但好像也還不錯。」

因為看不清他表情,揣摩不出他的語氣。葉臻抱著膝蓋,縮在床角,警惕的望著他的側影,不敢吭聲或是妄動。但是一顆糖是吃不了多久的,他還是迫了過來,站在她面前。抬起手的時候她本能的閉上眼,死死的咬住下唇。

沒想到卻只是落入一個略有些寒涼的懷抱,他的聲音在她的頭頂微微顫,「葉臻,不要討厭我,我只是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我會對你好,對紉玉好,你要怎樣都行!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葉臻睜眼看他,看見的是一幅大夢初醒心慌意亂的表情,她扯扯嘴角,很麻木也無所謂,「好啊,你說怎樣就怎樣。」

「葉臻。」他顯然不滿足于她的這種態度,有點強硬的捧住她的臉蛋,強迫她正視自己的眼楮,「你是我妻子,你是我一個人的,你明不明白!我不準你和人有任何聯系!其他的」

他語氣忽然軟下來,「我都听你的,都以听你的。」

「蘇牧天你還不如養條狗。」葉臻平靜的開口,「狗是最忠心的,它只認你一個主人。最重要的是,你哪天一失手打死了它也惹不上官司。何必非得拘著我,萬一你哪天真把我給弄死了還得給蘇家惹上點麻煩,你說值不值?」

「我不會再打你!」他搖晃她的肩膀,生怕她不信的樣子,在她面前緩緩蹲下,握住她的雙手,「葉臻你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葉臻笑笑,不表任何意見,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輕聲喟嘆,「我累了,想睡了,以麼?」

他去給她放洗澡水,像是急于懺悔或表現,但她已經習以為常到,

麻木。

他腰間的鑰匙環掉落,原本就有些松散了,此刻更是破碎,她撿起,模到了那把迷你的瑞士軍刀。撫模著刀背。若有所思。淚痕還未干涸,她又扯出一抹極其古怪的笑。

其實人活著總歸也就是一口氣的事。她還活著,就有希望,她還有放不下的事情,放不下的人。她還想繼續活著,所以不會再像多年前那樣犯傻。輕輕撫模著左腕上那個被精心處理了很多次的傷疤,還是有跡循,見當年割的有多麼深,多麼狠。

她想起了當年在浴缸里,看著水面漸漸殷紅,感受著呼吸愈微弱,視野漸漸模糊的絕望,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忽然很後悔,忽然很想念一個人,好想撲到他懷里,不管不顧的哭一場。

也想起了後在病床上醒來,蘇家伯父伯母,那兩張蒼老而憔悴的臉,一大把年紀,卻為了自己的獨子操勞至此,蘇家伯母握著她的手,幾乎是在哽咽︰

「小葉,我知道你是好姑娘,這次全都是牧天的錯,我們也就這一個兒子了,看著紉玉的份上,算伯母求求你,你再原諒他這一次,就一次。」

眼瞼微合,豆粒大的淚珠撲簌簌的落下來。

「葉臻,我們結婚吧。」夜半,他忽然從身後環住她,輕聲征詢,「結了婚我們重新開始,我們帶著紉玉,好好生活好不好?」

「」葉臻盯著窗外漸漸暗淡的星,聲音亦是枯槁無波,「我說了今年聖誕之前給你答復,就是今年聖誕,你如果真等不及,我也以明天跟你去登記。」

「不用。」他答得到快,「那不說這個了,下周,下周寰宇有一批新作品問世,布會就定在浦東,我,我陪你,我們一起去看看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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