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收拾裝備出發,目的地是地圖沒有畫出來的另一半。早晨樹林依舊蒙著一層積雪,雖然地面比較干燥,但零下三四攝氏度的氣溫仍然讓五個人呼出的溫暖氣體立即冷凝。
科迪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方,他是探路的先鋒。而維恩與其他三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他的路線,一旦有危險或者突然情況,他們可以選擇支援,或者撤退。雖然沒有拋棄同伴的意思,但更不會有貿然送死的想法。
前方的科迪突然學著鳥兒咕咕叫幾聲,維恩伸出手,示意同伴們停下。但這次卻只是林間一些活躍的小動物,他們有驚無險。一連好幾次都是這種情況,在行軍四公里之後,他們來到了地圖的盡頭。
「看,地圖上這條河就是前邊那條。」科迪指著地圖小聲說,「我們已經到達邊緣,或許那群傘兵也在附近尋找我們,我們必須注意點,可不能給他們逮住了。」
「我們換一個隊形,」維恩看著周圍,「這里的樹木挺高的,我們保持互相五米的探索距離,一旦有情況立即暗號報告。」
「明白。」艾琳說,「我們現在散開!」
維恩朝著東南方向模進著,他把可折疊槍托的突擊步槍背在身後,並蹲底身體小心前進。穿行一會兒,衣服袖子上多了一層雪。天空中的太陽開始冒頭,陽光輻射在帶來溫暖的同時,也讓積雪融化。維恩感覺不妙,他們穿著雪白色的偽裝服,如果出現在綠色的叢林間,那只能成為最顯眼的獵物。
但在這時候,他發現了前面的動靜,學鳥叫幾聲後,他趴在了地上,取出身後的突擊步槍,打開專門為中距離作戰而加裝的4倍放大瞄準鏡,在與草平齊的視野中,他觀測到遠處的綠色叢林間有活動的蹤跡。
「會是教官嗎?」艾琳趴在維恩身旁,小聲問。
維恩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自己,不過還是回答︰「應該不會,教官們狡猾的很,他們不會讓自己陷入四面視野都不清晰的環境中。」
「那就是傘兵了。」另一側的愛德文說。
「我們後退,現在不宜交戰。」維恩說,「先拉開距離。」
他們後退一百多米,趴在冰冷的地上令科迪鼻涕直流,但他忍著,沒敢用手指頭去擤。他是死也不會暴露自己隊友的位置的,不僅是他,其他人同樣如此。
「我們讓詹妮爬到樹上,觀測一下前方。」維恩提議道,立即獲得其他人的同意。
維恩和愛德文蹲在一顆樹下,詹妮弗踩在了他們的肩膀上,爬上了樹干,抓住其他枝干繼續往上,待到她穩坐樹干並獲得一個清晰視野的時候,她取出了身後的狙擊步槍。8倍放大的視野可比突擊步槍的瞄準鏡強多了。
幾分鐘後,詹妮弗帶著情報下來。
「他們五個人都在那座小山坡後面,好像還沒有決定該往哪兒走。」她說,「不過他們靠山的一面和西面都是我們無法到達的。」
維恩坐在地上,想了一下,說︰「我們需要一個誘餌。」
「當兔子?」艾琳問。
「對,他們比我們高,五對五不能使我們在短時間內結束戰斗,我們必須把他們一部分人吸引出來,然後其余的趁機偷襲。」
「強壯的必須要去打架。」愛德文說,「跑得快的——」他看了一眼維恩,然後搖頭,「不行,維恩如果走了,戰斗力就弱了許多。」
「我去跑。」艾琳說,她把突擊步槍遞給科迪,「詹妮並不比我跑得快。」
「嗯,就這樣。」維恩同意,「一分鐘後行動。」
活動筋骨後,一聲輕裝的艾琳出發。其余四個人稍稍遠離她,從另一個方向靠近預計的逃跑路線。
「記住,兩種方案,如果只有一個人跟著艾琳,我們就去幫艾琳。但如果有兩個,我們就冒險突襲剩下那三個人,不過速度必須要快,艾琳可面對著兩個人呢。」維恩對著他們小聲說。
「沒問題,誰也別想揍我們小艾琳的!」愛德文沉悶的聲音傳來。
「如果讓她知道,」科迪跟了上來,古怪的看了愛德文一眼,「我會替你求饒的。」
艾琳朝著計劃的路線行走,快要靠近那五個人的時候,她伸手觸踫著雜草,刻意弄出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響。等到五個穿著綠色迷彩服,坐在石頭上商量戰略的傘兵的身形出現在艾琳面前時,其中一個人立即發現了她。
「哎呦,不好!」她像是被驚嚇到般自言自語一句,然後轉身就跑。
「是一只小花貓!」其中一個人說,「我去追!」
「準備!」維恩盯著朝著既定路線跑過來的艾琳,握緊了手里的石頭。
「喂,小心些,說不定有詐!」但他們又有一個人追了上來,手里拿著一條截斷的木棍。
「該死!」維恩罵了一句,「我們去解決那三個人,快!」
艾琳跑得很快,並消失在了樹叢里。跟在後面的是兩個氣勢洶洶、身高體重佔優的男人。維恩有些擔心,不禁加快朝著前方三個人聚集點走去,身後的愛德文也有些沉不住氣,他丟掉了身上的一塊石頭,手里只剩下最後一個。
迫近的聲音令剩下三個人心生警惕,反應過來的同時,天空中飛過來幾個黑點佔據了他們的視野。
「石頭!」有個人喊道,然後他們散開。
而愛德文已經搶先沖了上去,拳頭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個黃頭發男人的身上掃去,不過被他用手架住,但科迪也靠近並從另一側進攻,腳踢在對方的肚子上,痛呼的同時,愛德文又是一拳掃在他的下巴上,那人直接倒地。
科迪趕緊去對付另一個男人,而維恩對與一個身高將近一米八的對手決斗時,不小心被一拳打翻在地,但那個人沒有高興太久——迎接他的是詹妮手里的槍桿——身高問題,剛好掃在了他的褲襠下。
那個人又挨了一下愛德文砸過來的石頭。而爬起來的維恩沖去支援正被最後一個人踩在身下的科迪。自然,最後一個是最慘的——他受到了四個人拳腳棍棒的歡迎,以至于吐血暈了過去。
「快,拿子彈和地圖!」維恩大喊,艾琳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從對方身上模出幾個裝著致暈彈的彈匣和地圖,彈匣立即裝填到各自的步槍上,然後緊隨著剛才艾琳離開的路徑追去。最後一個離開的科迪把槍對準一個想要掙扎爬起來的對手的腿部開了一槍,特制的彈頭在他的腿上碎裂,細小如玻璃碎片的彈片扎入他的皮膚,他慘叫著暈過去。
最後,他們在離這里四百多米的地方找到了艾琳——她沖到了一顆樹上,朝著枝干細小的地方爬去,而那兩個人在試圖往上爬著,但維恩他們開槍了。子彈射偏,掃在樹叢中,那兩個人嚇了一跳。接著一聲震響,半蹲著的詹妮弗開槍,狙擊槍的子彈打在了最上面那個人後背,疼得他跳了下來,模著後背嗷嗷叫著。
愛德文從左側靠近,扣著的扳機對他們三連射;維恩右側包圍,火力全開;科迪掩護詹妮弗射擊……最終,那兩個人渾身是傷的人倒下。
「你們真是及時!」艾琳說,她從樹上跳了下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維恩丟給她兩個彈匣,她伸手接住,然後熟練的裝填在科迪給她的F-突擊步槍上,拉動槍栓,但沒有推開保險。
「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愛德文問,其他人也紛紛看向維恩。
「趕快散開,我們鬧的動靜可不小。」維恩說,他清楚的記得有好幾次在他們和教官的對抗中,就是因為對聲音的疏忽,導致身陷重圍,令不少人身重致暈彈,雖然這家伙看似沒有殺傷力,但也足夠讓人痛上一天。
但這次維恩不會讓他的隊友遭受這種麻煩。
「科迪,該是你表現的時候啦。趕快算一下案發兩點間的最佳距離。」維恩一邊走,一邊對科迪說。
「讓我想想。」科迪轉頭看著身後,然後又瞄了一下剛才那三個人的位置,在心里計算著粗略的角度問題,然後指著前方,「在哪兒,有草叢又有樹木,是一個絕佳的位置——如果教官們敢自投羅網的話。」
「他們這次回不去了!」愛德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