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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菡趕緊掙開她的束縛,半坐起來,理了理凌亂的頭,靠著枕頭認真道︰「媗媗……我想辭職。」

唐秋媗不高興了,捏了捏她的臉道︰「你又想辭職,上次的事我還沒跟你算清楚呢。」想了想,又道,「是公司待遇不夠好?」

「不,我想回林氏去。薇薇姐說得對,本是我的東西,為什麼要拱手讓人。我仔細想過了,如果我和哥哥都不想接手林氏,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個狐狸精。而哥哥現在在財富做得很好,以間接擴展林氏的人脈和資源,他最多也就是在林氏持有股份,不方便參與管理。所以,只能我回去。而且林氏怎麼說也算是個‘高起點’,我在外面打拼幾年都達不到在林氏起點的高度。」

唐秋媗也坐起來︰「……其實你不用逼著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林雨菡眼楮眯成一條線︰「貌美如花?有你這朵花中奇葩在,我壓力太大。還是反一反來得容易。兩周之後我爸爸就要和狐狸精正式結婚了,于情于理我都會去參加。而爸爸也肯定會趁此機會提讓我和哥哥回去的事,這次我就順了他的意,那狐狸精也不好說什麼。」

「你還真懂你爸爸的心思。」唐秋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怎麼樣,你答不答應啊。」

唐秋媗嘆了口氣道︰「……好吧,不過你別再像上次那樣爛醉在大街上了,找死人不說,還害我被人罵是什麼第三者呢!」

「呃……還有這種事。」主要還是因為你自己長得太妖孽啦。

「要是鬧得不開心,就回來盛世吧,別勉強自己。」唐秋媗思考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問道,「菡菡,你爸爸的婚禮方便帶我一起去嗎?以朋友的名義。」

「以啊,不過你去參加干嘛?」

「提前跟你爸爸見個面嘛,讓他知道現在你身邊有了一個我,到時候好有心理準備。」

林雨菡想了想道︰「……也好。」

「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睡吧。」唐秋媗說著把踢在一邊的被子抓過來,躺了下去。

「……」林雨菡有點意外,「你不繼續了嗎?」

「不要,沒興致了。」

「……」

「菡菡,你犯了大忌。其實女人跟男人一樣,這種事哪能中途打斷,打斷了再重新來過談何容易。你要是經常這麼來一下,我都要出毛病了。」

林雨菡也躺進被子里,靠過去抱住她,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知錯啦,女王大人,下不為例。」其實不一定要做嘛,就這樣抱著也很暖心。女人香香軟軟的身體天生就是拿來抱抱的。

「嗯。今天有點累,先放你一馬。」唐秋媗抽出手臂摟住她,手指從長間穿過,一片柔滑。

清晨,唐秋媗還是習慣性地六點半起床,手機一打開,就收到了三條短信,一條是夏薇薇的,寫著︰財富不會刊登盛世的消息,安心。後兩條是秦懿風的,第一條是︰爸爸那邊已經搞定!第二條是︰爸爸很生氣,我在h市避難,一夜沒睡,好困好累。看著三條深夜過來的信息,唐秋媗握著手機的在微微顫抖,靠在枕頭上平復了一會兒心情,俯身在林雨菡眼楮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後趕去公司做好交接工作。時間差不多了便派司機接林雨菡一起去機場,乘坐十點的飛機,到達h市已經中午飯點了。

這次乘飛機並沒有出現預想中的恐懼感,有大小姐坐在身邊,心就莫名安定。在飛機上閉目養神的時候順便構思好了辭職信的內容。一到h市,在一家評價較好的餐廳吃完午飯,便直接去了公司。這個點大多數員工都在食堂吃飯,辦公室里空蕩蕩的沒幾個人。林雨菡坐在電腦前,很快就將辭職信寫好,打印出來,就等著下午上班時間到了交給市場部經理。趁這個間隙搜索了一下網上的新聞,沒有關于盛世借殼上市的消息。

「哎,雨菡,你來了啊。」身後突然傳來張晨的聲音,林雨菡朝他打了個招呼。

「你跟高野是怎麼回事啊?高野今早辭職走人了,我怎麼勸也勸不住,怎麼鬧得這麼嚴重。」

林雨菡聞言嘆了口氣,本來還想著高野更夠想通,看來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這個一時也說不清,其實我今天也是來交辭呈的。」

「啊?唉,你們這是干什麼。感情上的事牽扯到工作太不明智了,沒有了面包拿什麼去養活愛情。听晨哥一句話,你留在公司,把高野那小子也叫回來,孫經理表示高野的業績很出色,明年就以提拔為主管了,升職加薪,前途無量啊。」

林雨菡捏著手中的辭職信,歉意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辭職並不是因為高野,我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抱歉。」說著起身朝張晨致意了一下,便去經理辦公室找市場部孫經理簽名。孫經理知道林雨菡的情況,沒多問什麼,簽了名字,告知她現在秦懿風管轄了人事部零時工這一塊,而她這樣的實習生也是劃歸到這里面,所以除了相應部門的經理之外,還得找秦懿風簽名。

無奈地找到22樓的副總經理辦公室,敲了三遍門,才從里面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進來……」

開門進去一看,秦懿風的手臂果然斷了,正纏著繃帶掛在脖子上,嘴角有一小塊淤青,神情有點沮喪。那模樣倒挺喜感的。

「秦總。」

秦懿風一看到林雨菡,眼楮里突然冒出一道光,興奮道︰「是你啊,我們以前見過,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那日我們在市中心醫院見過。」

秦懿風滿意地點點頭,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自信的,總能讓女人過目不忘。「找我有事?」

林雨菡也不和他多說,直接遞上辭職信︰「秦總,這是我的辭職信,需要您簽名。」

秦懿風伸手接過,兩只眼楮卻在林雨菡白白女敕女敕的脖子上瞟來瞟去,看夠了才隨意掃了眼辭職信上的簽名,然後翻了翻內容,便把信放到了桌子上,臉上的神情概括起來就四個字︰太長不看。「呵呵,林雨花是吧,實習期都快滿了怎麼就要走了呢,多惜啊!」

林雨菡怔住,過了好幾秒,才忍著想把他手臂上的繃帶拆掉再打斷一次的沖動,皮笑肉不笑道︰「……秦總,最後那個字是‘菡’,菡萏的菡。」

林之道聞言又拿起辭職信看了看︰「哦,sorry啦,沒看仔細。不過這字是有點草,看不大清楚呵呵……其實叫雨花也蠻好听的嘛,呵呵。」

林雨菡心中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菡」和「花」相差這麼多,再草也不能看錯好吧!據說當年蘇東坡和禪師一起坐禪,禪師心中有佛,觀人無不是佛;東坡心中有牛糞,才視禪師為牛糞。你秦懿風自己是個花心大蘿卜,看帶草頭的字就都是花了!林雨菡忍不住叉起手臂,看秦懿風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信上,擺明了不想簽字。也罷,反正本小姐就要走了,也不用看你的臉色抱你的大腿,便直接道︰「秦總,我辭職的原因已經在信上寫明,麻煩你簽一下字吧。」

秦懿風用左手別扭地扯了扯領帶︰「林……雨菡,你看我這右手還掛著,簽字也不方便是吧。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對公司的待遇不滿意的話,以酌情提高。」

「秦總,我已經決定去林氏國際集團上班。」

「什麼!?」秦懿風一下子坐得筆直,義憤填膺道,「好個林氏國際,竟然敢挖我們牆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能耐!」

林雨菡繼續保持著無挑剔的微笑,在心里不斷地提醒自己要忍住︰「……林氏集團董事長林正風正是家父。」

「啊?」秦懿風自知失言,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不過對林雨菡的身份還著實有點驚訝,趕緊起身道,「哎,怎麼不早說啊,原來是林氏集團的千金駕到,我都沒盡地主之誼。不如這樣,你在盛世多留幾天吧,不用正式上班,我帶你四處逛逛,了解一下盛世的業務,沒準以後盛世和林氏還會有業務上的合作呢!呵呵。喏,這個是我的名片,咱不是上下級的關系,純粹交個朋友,呵呵呵……」

被秦懿風打太極打得有點抓狂,只好搬出唐秋媗來壓他︰「我之前是和唐總說好的,在盛世歷練一下,現在唐總也認為差不多了,贊同我回林氏。」

秦懿風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媗……唐總讓你過來的。呵呵,好吧,我簽字。」說著大筆一揮,用左手簽了個龍飛鳳舞的圖案。

「謝謝秦總。」林雨菡看著秦懿風把名字簽完,然後上前刷得把辭職信從他手中抽出來,禮貌性地鞠了個躬,也不等秦懿風回話就走出了辦公室,帶上門。

秦懿風傻目瞪口呆地拿著筆坐在老板椅里,這性子還挺急的啊,他還有好多話沒說完呢。

之後的日子里,唐秋媗忙著處理泄密事件善後的事情,以及和鴻華股份重組的推進。而林雨菡則住回了家里,一方面修復和家人的關系,另一方面和林之道一起安排婚禮的事宜。林正風婚禮的請柬在一個月前已經出,現在兩人分別負責確認一些重要的親戚和林正風生意場上的朋友是否能到場,以及監督婚禮現場的布置等等事宜。施文雖然多次明著暗著表示了不滿,但因為自己無法生育,也不好在林正風面前硬來。

這段時間和大小姐見面的次數很少,常常只能約一餐中飯,或者在晚上十點之後煲一通電話。大小姐的應酬很多,有時候電話里的聲音听起來很疲憊,帶著濃濃的醉意,所以即便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勸她早點睡。但小別勝新婚,兩個人的感情不減反增。讓林雨菡最感棘手的反倒是林之道。他對自己依舊處于冷戰狀態,每次踫面,他都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看那緊鎖的眉頭和落寞的神情,就知道他還在某個死胡同里打轉。但是經過高野的事情,林雨菡知道這個局面必須要自己主動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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