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徵下了馬車,冷笑著掃了一眼這龐大的陣容,對方約莫有上千人,不僅各個門派的掌門弟子都來了,連朝廷中人也佔了三分之一。
正對著奇徵站著的,是一個玄色長袍的清瘦男子,已過不惑之年,卻依舊硬朗,腰背挺著,雙手背于身後,灰白的長發在頭頂豎起,衣裳翻卷間與灰白長發糾纏,看上去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然而那雙殷紅的怒眸,卻破壞了這種清清淡淡的錯覺。
「參見爹。」奇徵雖對其余的武林中人不屑一顧,但眼前這男子,名義上還是他的父親,這禮卻是不得不行的。
然而那被奇徵喚作爹的男子,濃濃的白眉一皺,邁步上前,對著奇徵劈頭蓋臉便罵了下來,「誰是你爹?你這個孽子,自作主張可將我這個爹放在眼里?為了一個魔女,竟將我們奇家的傳世之寶紫鳳拱手讓了出去,你眼里可還有我們奇家的列祖列宗,可還有我這個爹爹?」
那男子恨恨的罵著,在所有武林同道面前,只覺得他一直最引以為豪的兒子,如今翅膀硬了,竟然瞞著他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來,氣憤難當間,已揚手甩了一巴掌過去。
奇徵不躲不閃,連眼楮都不曾眨一下,受了那響亮的一巴掌,嘴角微勾帶著冷笑,那噬血的冰冷氣息讓眾多看戲之人心中一寒,不知不覺後退了幾步。
「你似乎弄錯了吧?若是我不曾記錯,這紫鳳是在我六歲那年,死里逃生,從耳鼠獸中奪得,何時成了奇家的傳世之寶了?」
「你……你……你這個逆子……」奇痕不曾想他這兒子竟然被那妖女迷惑得這般來拆自己的台,頓時氣得手指顫抖,灰白的胡子一顫一顫的,你了許久,才暴怒道︰「我看那妖女給你吃了不少的**湯,讓你迷昏到這個田地,我不好好的打醒你,便是對不起你那去世的娘親。」
說罷,別在腰間的長劍噌一聲出鞘,出手凌厲不帶留情。
在場其余人皆見識過奇徵的身手,快、痕、準,且出其不意,詭異莫測。樂得見他們奇家父子爭斗個你死我活,那這武林四大家中,便可撤換一個上去。
奇痕雖年邁,出手卻是招招生風,奇徵開始招架得極其輕松,伸手輕輕一隔,便能將人彈出去退幾步,然而隨著兩人纏斗之時,其余武林中人也紛紛出手,眼見場面漸漸混亂有些失控,而中間被護著的馬車,也漸漸被包圍了起來。
夜寒冰得了奇徵的命令,要寸步不離的守在馬車旁,正與眾人浴血奮戰,見奇徵挨了奇痕一劍,手撐地上粗粗的喘氣,心中一驚,正打開圍攻過來的人,要沖上去支援。
奇徵背後卻似乎長了眼楮般,在這十分混亂的戰場中,依舊能知道夜寒冰的動作,透過混亂廝殺的人馬之聲,對著夜寒冰怒吼︰「別過來,給我死守在那。」
奇痕見自己這平常的一招,竟然將奇徵打傷了,有些不敢置信。不是他不自信,而是自從奇徵游歷江湖,十五歲名揚天下始,自己便不是他的對手。從此他做父親的尊嚴積威日漸被打破,心中雖惱怒,卻也有些驕傲自豪。
這是他奇痕獨一無二的兒子。
然而此時,見奇徵緩慢從地上起來,怒紅著一雙眼瞪著他這個爹,只覺得心中一片淒涼寒冷。這還是他獨一無二的兒子嗎?
「徵兒,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你這般虛弱?可是在齊家堡受傷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如何當真下得了死手,奇痕放下手中劍,往奇徵面前走去,言語中帶著濃濃的關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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