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飛了也好,我剛好要去刷盤子。然後收拾收拾書本,抱著往第六天飛。剛飛沒多久,覺得撲翅的聲音頻率快了很多,于是放慢速度。結果頻率還是一樣高。沒錯,會發出這種蒼蠅蜜蜂類才會發出撲翅聲的人,只有一個。
我回頭,沒人。
奇怪。
再回頭,被嚇得魂飛魄散。
小屁頭又開始裝俊雄!他擋我面前說︰「你去哪里?」我說︰「去希瑪城。」他說︰「去找梅丹佐?」我說︰「梅丹佐殿下住六天?」他說︰「他生日,你連他家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去?而且他生日不在六天過,估計會去耶路撒冷的別院。」我說︰「為什麼?這里不是更好嗎?」他說︰「能天使里的漂亮姑娘很多。」這話真夠帶勁兒。
我們倆一路飛著一路聊,不知不覺就走過了。汗,我承認我失敗,和別人一起時總會忽略道路。直到飛到希瑪城外,才想起自己刷盤子的地方在另一條道兒。剛想按原路返回,卻看到不遠處有一座深藍建築,相當宏偉。我問︰「那是什麼地方?」
路西斐爾說︰「那是烏列的住宅,看到宅前的水簾了麼?過去照照,你可以看到很神奇的東西。」我說︰「那是雷鏡?」路西斐爾說︰「你知道?」我說︰「以前我曾照過風鏡,所以對此有說耳聞。」路西斐爾說︰「哦?照出來什麼樣?」我想了想說︰「沒變。」路西斐爾一臉隨意︰「我也照過風鏡,變得挺大。不過我不相信它。」
我也不相信。可是……看到雷鏡,我又忍不住飛過去。
卡洛說,雷鏡可以看到對自己影響最大的人。
我的速度顯然比路西斐爾要快得多。抵達水簾前時,我甚至無心去留意後面華美的建築,心跳加速地靠近它。
藍石柱,清水花,叮咚聲響,很像豎琴。
幾道閃電在水花中劈過,電掣星馳,流光行空。
我在水簾中看到了一張清秀的臉。雪膚,花貌,皓齒,星眸,一頭碎亂的卷發,短短的,有些還頑皮地翹起。這張臉再熟悉不過。
那是我自己。或者說,伊撒爾。
可是,沒有穿衣服,雙手似乎正扶著什麼東西,正對著水簾外。自己看自己的**自然沒感覺,可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
再定楮一看,鏡中的伊撒爾背後竟有四支翅膀,還是冰藍色的。
羽翼微微濕潤,包括頭發,前額,都帶著些靈輝碧露,似乎剛從水霧中出來。
說到霧氣,周圍還真有那麼些霧氣。
畫面越來越清晰,就像被洗磨過的老電影。
電光在面前穿梭,奇異而玄妙,每閃一下,歪歪斜斜的紋路,總會帶過一陣令人心顫的響聲。流水泫泫,恍若珠瓔。伊撒爾的身後,數條水精簾在輕微飄舞。
忽然,一條紗簾掀開,探入一張眉目如畫的臉。鑽石雕的鼻梁,流波化作眼,玉玲瓏做的皮膚,耀眼,驚艷,照徹了伊撒爾的眸。
我大驚失色,下意識後跌一步。
不不不不不,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人是……是……路西法。
路西法只穿了一件薄衣,垂落而下,如同聖浮里亞千年不滅的煙雲。他嘴唇輕輕抿著,一根細細的彩帛含在口中。他將金色的長發挽起,發絲瑩滑,歪歪搭在胸前,用彩帛系上。垂目時,黑玉睫毛擋住了眼。
他不緊不慢地系著頭發,伊撒爾似乎完全無所謂自己光著身子,翅膀動了動,過去替他系帶。路西法眼角一彎,抬頭微微一笑,碧眼玉粲,真正的拂曉明星。
伊撒爾動作有些笨拙,系了幾下就臉紅脖子粗,好不容易搞定,卻系成了死疙瘩。剛想上去解開重系,路西法卻一把將他摟在懷中,垂頭,四唇相貼。
我的……天……啊……
帳簾如長煙,長煙如雲。
瓊津順著兩人的面頰劃下,落了一地的明月珠,釋放出淡清瑤彩。
模模糊糊,亦真亦幻。
路西法僅剩的衣服被月兌去。暖霧中,聖光環繞,六翼緩慢展開,就像破繭化羽的蝶。
伊撒爾雙手重新握在原來的地方。
路西法握住他的腰,一沖而入。
伊撒爾猛地仰頭,忘情地半睜著眼,眼中閃過瑛琭的光芒。
他的腰很細,路西法一只手臂可以將之環繞,還綽綽有余。所以當路西法進去的時候,脆弱的腰肢就像隨時都會折斷。路西法膝蓋輕輕頂上他的腿,作為支柱,然後將他箍在懷中。伊撒爾手足無措地握緊他的手,回頭,急欲尋找一個出口。
路西法意亂情迷地應和,與他交吻。
水墨一般的畫面,電光仍在交錯。
兩人在水霧中纏綿,身體晃動的節奏,就像耶路撒冷的晚霞,無所定勢,無所依憑。藍光與聖光在水霧中重疊,混混沌沌,渺若煙雲。
電光的聲音就似劈碎珠玉,刺傷人的眼。
我早已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路西斐爾站在我身旁,看著里面的伊撒爾,忽然一笑︰「平時看不大出來,你身材蠻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