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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悶聲響起,飛身撲向巨熊的竟然是方連山!
熊皮好厚!方連山拍打在巨熊身上的手臂一陣酸痛,舊傷也被牽動,背部裂開般劇痛。
「嘿」
巨熊噴出一口熱氣,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這個仿佛在給自己撓癢癢的男子,隨意揮出一掌後,回頭又向可汗撲去。
「嗷」
就在耶律斜軫和耶律休哥急得一起身形閃動,眾人盡皆失色時,巨熊卻高昂起頭,立住了身形,不停地搖晃怒吼。
驚人的一幕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方連山雙臂死死地箍著巨熊粗大的脖頸,緊緊地貼在熊背上,嘴里含著一大撮染血的熊毛,他竟生生將熊脖頸上的一塊肉給咬了下來!
「嗷」
巨熊僅余的一只巨爪在背上拼命撕扯著,利爪拍打劃過處,只剩下一個仍在撕咬自己背部的血淋淋的方連山……
「 嚓」
幾乎同時,耶律休哥一腳將巨熊頸脖踢斷,耶律斜軫亦一腳踢在了巨熊露出的肚子上。
「轟」
巨熊轟然倒地,揚起一陣沙塵。
「這……」方連山感激地笑了笑,就在巨熊倒地,自己眼見就要被壓死時,一直緊跟巨熊身後的蕭撻凜飛速將自己拖了開去!
見一嘴熊毛的方連山滿臉感激,蕭撻凜卻是一坐下,苦笑著搖頭。
「嗚嗚……」蕭燕燕哭著奔了過來,一把將方連山緊緊抱在懷里,生怕方連山不見了似的……
嘰里咕嚕,回過神的可汗一陣咆哮,眾人皆嚇得低頭跪下。
嚓之聲不斷響起,負責押送巨熊的五十余人瞬間便被斬首……
「哈哈!」可汗嗅著這彌漫的血腥味,似乎又興奮起來,端起酒杯,大喊道︰「赤那!窩合!」
「赤那!窩合!」眾人見可汗轉怒為喜,紛紛松了口氣,忙端起酒碗,齊聲高喊,有近侍恭敬地將酒杯端到方連山身前。
「快把酒喝了!」蕭燕燕忙低聲道︰「別話,快喝!」
「哦」
見方連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眾人一陣歡呼。
「赤那!奧兜額!窩合!」卻見耶律休哥端著兩碗酒笑著走了過來,將其中一碗塞到方連山手中。
「赤那!奧兜額!」方連山正要干杯時,卻見耶律休哥放下酒碗,痛快地向可汗方向磕了幾個頭,嘴里還嘀咕著什麼。
搞什麼?方連山望向蕭燕燕,卻見蕭燕燕一臉震驚,只是遞著眼色,叫方連山學著做。
「咚咚咚」
方連山忙磕了三個響頭,剛端起酒碗。
「奧兜額!」卻見耶律休哥從巨熊肩膀上取下泛著寒光的匕首,擦了擦血跡後,又從腰間解下刀鞘,將匕首插入刀鞘後,一臉鄭重地雙手遞了過來,還嘰里咕嚕了幾句。
哎喲,背部一陣微疼,回頭看卻是蕭燕燕示意自己快收下,還暗暗了個從懷中取出東西來的動作。
是要還禮嗎?方連山亦雙手接過匕首後,在身上模了模,鴿哨?不行!還有什麼?對了,這個!
卻見方連山終于從懷中模了一顆泛著異香的黃色藥丸,笑眯眯地遞了過去。
耶律休哥放在手心聞了聞,一臉問號,嘰里咕嚕問了幾句。
「嗚……」方連山無奈,只得拿起帶鞘的匕首假意捅了自己一下,然後做出一副瀕死的模樣,然後指了指那黃色藥丸,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假裝吞下藥丸,然後猛然起身,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原來是起死回生的仙藥!耶律休哥大喜,心翼翼地將藥丸揣進懷里,舉起酒碗一飲而盡,方連山亦忙干了。
「窩合!」
人群又是一陣歡呼,眾人皆舉碗痛飲。
「可汗和耶律休哥他們剛才什麼?」趁著眾人不注意,方連山忙悄聲問道。
「赤那是狼的意思!可汗稱你為狼一樣凶狠的勇士!」蕭燕燕哭笑不得,附耳道︰「窩合是喝酒的意思!」
「那奧兜額呢?」
「你這下可不得了!」蕭燕燕美目間如泛著微瀾的碧海般蕩漾著,簡直快要流淌出來,「奧兜額是兄弟的意思!耶律休哥可是可汗的族叔!你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了?你怎麼會突然去救可汗……」
兄弟?還是可汗的叔叔級?方連山手一顫,差點將酒碗掉地上。
「赤那,窩合!」可汗一聲令下,耶律斜軫忙抱著兩個大酒壇子笑眯眯地走了過來,薄唇微微上翹,兩排黃牙亦露了出來。
不會要我喝完吧?俗話,怕什麼,來什麼,耶律斜軫竟舉起酒壇子,來了個先干為敬!
「窩合!」人群沸騰了!齊刷刷地盯著方連山。
「咕咕」
方同學只得舉起酒壇勉強喝光,為表豪爽,還倒舉起酒壇,向眾人示意自己是喝光了的!
「窩合!」在眾人的歡呼中,可汗似乎也來了勁頭,竟又下起了命令!
這下不得了!眾男子紛紛抱著兩個大酒壇沖向了已經暈乎乎的方連山!
這不要喝死人嗎?方連山不由打了個冷顫,暗暗運起微弱金息,將體內烈酒逼出身體,金息流轉,竟迅速將體外烈酒烘干……
哈哈!來吧!方連山大喜,來者不拒,抱起大酒壇就干,那個豪爽啊,連一向自詡酒量甚大的可汗亦看直了眼。
酒壇越摞越高,蕭燕燕卻是脈脈地看著豪飲的方連山,不知不覺間兩片紅霞悄悄爬上了自己潔白晶瑩的俏臉……
這一喝,竟喝了三天三夜!
最終可汗喝得滾到龍椅下,抱著椅腿酣睡起來。整個聚會之地到處是空空的酒壇,呼嚕聲此起彼伏,無數王公貴族醉得相擁而睡。
方連山亦是醉得人事不省,睡著的時候亦是傻笑模樣,要知道,一半以上的酒可都是自己給喝掉的!
頭好痛!方連山剛想起身,卻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暖呼呼軟綿綿的東西壓著,睜眼一看,卻見自己正躺在一張舒適的粉紅色大床上,蕭燕燕坐在床榻旁,兩只玉手緊緊抱著自己的左臂,俏臉亦靠在自己的左臂上,甜甜地睡著,傻傻地笑著。
最難消受美人恩!方連山暗嘆一聲,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
突然肚子一陣疼痛,還是出去上茅房吧!馬桶就在旁邊,怕吵到了蕭燕燕,方連山忙穿上白色皮袍,沖了出去。
夜幕低垂,東轉西轉,卻發現這是處大宅子,干脆在樹腳下解決吧,剛要沖過去。
「哎喲!」一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袍男子被撞翻在地。
「嗚……」方連山忙扶起男子,正要低頭認錯,突然他覺得這人在哪兒見過!耶律賢!前任可汗的二兒子!
「嗯……」耶律賢似乎沒想到會踫到方連山,有些慌張地回望了一眼後,又將臉掩蓋在黑袍中,匆忙離去。
三更半夜,他怎麼在蕭家?方連山亦朝耶律賢回望之處看了一眼,只見為明亮燭光映照的窗戶上,一個下巴蓄著短須的人影正走來走去,這不是蕭燕燕父親的身影嗎?
清晨的陽光灑入雕窗,方連山睜開眼,卻見蕭燕燕正對著銅鏡,拿著一塊有點像寫字時用的墨錠,在額頭上劃著。
「你醒了?」蕭燕燕開心地蹦跳著過來,「快喝點解酒湯吧!」
「我沒事!你在做什麼?」方連山亦笑著穿好皮袍,「怎麼拿著塊墨錠在臉上劃?」
「這是畫眉用的黛塊!」蕭燕燕卻是嘟著嘴,「明明蘸水就可以用了,可我怎麼也畫不好!漢人中果然有很多奸商,可我們那天在市集上……」
「我們在應天府市集買的綢緞就很好看嘛!」方連山心中一驚。
「是啊,你那青色……」猛地,蕭燕燕吃驚地看著一臉笑意的方連山,旋即滿臉通紅,「你……」
「蕭炎,蕭燕燕!」方連山苦笑兩聲,「你騙得我好苦!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那天跌落池塘中時,我明明看見你胸前有高高的……」
「不許!不許!」蕭燕燕羞得使勁兒捶打著,最後竟羞得將頭深埋在方連山胸前,不敢抬起頭來,半晌,幽幽道︰「你怎麼不敢抱我?那天在市集的拐角你不是膽子很大嗎?人家的身子早讓你……」
「我……」方連山卻是強忍著,「過去,我也曾愛過一個好女子,不想她卻為我而死,現在遼梁敵對,我怕你……」
「是那個叫清清的女子嗎?」蕭燕燕卻是勇敢地抬起頭,眼眶泛紅,「其實我在窗外無意中听到了,清清姑娘雖是個煙花女子,你都能勇敢地稱她愛妻!還,三世輪回,等待千年,亦愛著她!我真的好羨慕她!如果你能這樣愛我,就算我……」
「唔」
突然蕭燕燕一聲嚶嚀,渾身顫抖個不停。
方連山再忍不住,大嘴猛地壓在了那玫瑰般香唇上。
晶瑩的淚珠,兩滴晶瑩的淚珠從蕭燕燕絕美的容顏上滑過,兩只玉手緊緊地擁著塞滿了自己整顆芳心的男人的腰間……
「我覺得你用黑色不適合!」令人窒息的纏綿後,方連山輕輕將蕭燕燕放在銅鏡前,「你的眼楮就像那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如果用翠綠色畫眉,一定很美!另外,得用毛筆來畫才好!」
「都听你的!」蕭燕燕的動人笑顏如陽光般燦爛,一副鳥依人模樣。
巧毛筆蘸著翠綠色,在蕭燕燕的美眉上慢慢移動著,方連山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細致,不知不覺間,兩人又熱吻起來,愈發纏綿起來……
斷斷續續,終于將眉畫好,但見此眉長長的、彎彎的、青青的,像遠山一樣秀麗,再配上燕燕那藍汪汪的大眼楮,美得連仙子亦不敢下凡般。
「芙蓉如面柳如眉!」方連山嘖嘖道︰「再美的詩句也只會褻瀆了你的美!」
「油嘴滑舌!」蕭燕燕幸福地一塌糊涂,「再美也只是為你而生。我好想,你一生都能為我畫眉!」
「燕燕!」方連山心中劇痛,吻了過去。
「還有完沒完了!」卻見蕭思思喘著粗氣,滿臉潮紅,媚眼如絲,強壓住劇烈心跳,倚著門框,軟軟道︰「父親要見方連山呢!」
「見他?什麼事?」蕭燕燕不顧俏臉緋紅,一把拉住了方連山。
「我怎麼知道?」蕭思思卻是又嫵媚地看方連山兩眼,「大清早的,你們就這麼纏綿,還盡些肉麻的話,不知昨晚鬧得有多厲害呢!」
「我們沒有……」蕭燕燕羞得用一只玉手蒙住臉頰。
我靠!偷窺?方連山強壓住怒氣,輕輕松開燕燕的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去去再!」
「千萬別話!」蕭燕燕忙拉著大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