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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數日後,韓姓男子又照常走了進來,「方才蕭伯父急匆匆去了,叫我們在前方河流處扎營,待他歸來,還要考你的背誦呢!」
「這馬上就要回家了啊?」蕭燕燕咬了咬鮮紅下唇,「你可知道所為何事?」
「我離得遠……好像是可汗的近侍東兒!」
「難道可汗又跑出來打獵了?」蕭燕燕蹙眉道︰「我們這位大汗可真是……」
「咳……」見方連山正豎著耳朵,韓姓男子咳嗽兩聲,還照舊不滿地盯了方連山兩眼,「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當著外人!我先去扎營了!」著,轉身離去。
「燕燕姑娘!」數日休養,方連山身體亦好了些,勉強起身道︰「數日叨擾,實在感激!眼下你就要歸家,實在無顏再連累于你!就此告辭!」
「慢著!這一路都是追兵!你往南回不是自尋死路嗎?」蕭燕燕急得一把將方連山生生摁在軟床上,「我了,有我在,就不會有事的!何況你傷還沒好利索呢!」
「我好多了!」方連山忍痛跳了兩下,呲牙笑著,「實在不行,就往西或者往東跑就是了!草原這麼大,哪兒能全堵住了?」
「還逞能!」見鮮血又滲濕了一塊薄衣,蕭燕燕心疼不已,上前扶住道︰「好好歇息。你哪兒能跑得出去!你現在可是大遼的頭號抓捕對象!」
頭號抓捕對象?我靠!太看得起我了吧?
「這下知道厲害了吧?」見方連山一臉震驚,蕭燕燕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輕扶方連山坐下,「因為你孤身殺入一萬後援重騎,後軍被你牽制住,楊業趁機大展拳腳,結果圍攻雲州的十萬大軍大敗!節度使蕭咄李被楊業所殺,都指揮使李重誨被生擒!你,可汗有多恨你!」
大勝啊!方連山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一把握住燕燕的晶瑩手,「那我更不能呆在這馬車里了!這干系也太大了!會害了你們一家的!若被你父親知道,也絕不會放過我的!告辭!」
「不!」見方連山迅速穿好皮袍,就要離去,蕭燕燕急得大喊一聲。
「姐!怎麼了!」車外一侍從忙喊道。
「沒什麼!」蕭燕燕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珠滴溜溜一轉,「有了!你就扮作我的奴隸好了!可你不會契丹話啊!就裝啞巴好了!嗯,再改個名字吧!叫……」
「別!」又是這一招!方連山忙道︰「這還是會拖累你們的!」
「沒事!誰會在乎一個奴隸?」蕭燕燕得意地揚起頭,「就叫達覽阿缽吧!除了書,你還會什麼?掃地、做飯、喂馬……」
方連山、方連心、日則、達覽阿缽?老天爺,我到底是誰啊!方連山心中痛喊一聲
就這樣,方同學只好以啞巴奴隸達覽阿缽的身份,在營地幫著給蕭燕燕喂馬,是幫著喂馬其實就是閑差,方同學還讓自己的皮膚變古銅了些,眼楮變「大」了些,沒辦法,誰讓草原上沒足夠的草藥呢!就這樣,方連山身體慢慢康復了起來……
「燕燕姐!」正用飯時,一個十五六歲的英俊少年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有些怪地瞥了一眼慌忙起身恭立的方連山後,大咧咧坐下,「怎麼樣?洛陽城好玩吧!有沒有給我帶什麼東西回來?」
「凜弟?」蕭燕燕驚喜道︰「你不是在東邊跟渤海打仗嗎?怎麼跑回來了?封了郡王也沒個王爺樣兒!」
「什麼蘭陵郡王!」英俊少年卻是擺擺手,「我雖有些軍功,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可汗為了拉攏大伯用的手段而已!這次陛下招我回來詢問前線軍情……給我帶什麼了?」
「這把刀怎麼樣?」蕭燕燕翻箱倒櫃地找了一番,卻是從應天府市集上買回的玩意兒,「姐姐我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呢!」
「喜歡!喜歡!燕燕姐買的我都喜歡!」看著精致可愛的刀,蘭陵郡王喜得合不攏嘴。
「好了!吃飯沒有?」蕭燕燕偷偷看了幾眼有些不自在的方連山,「吃過飯就快去忙你的軍務吧!」
「你不知道?」蘭陵郡王莫名其妙,「我這次是跟著陛下是出來春獵的!這可是我們契丹人的傳統啊!家里兩位姐姐可都出來了!恐怕都到了!」
「春獵?」蕭燕燕吃了一驚,竟把這給忘了!不自覺地又看了方連山幾眼。
「這個奴隸是誰?怎麼會在你的帳篷里?」蘭陵郡王冷笑幾聲,「見著本王也不下跪!難道是燕燕姐你的……這要是被韓大哥知道可麻煩了!」
「他是個啞巴!」蕭燕燕忙道︰「見他可憐,才收留他的!達覽阿缽,還不快快見過蘭陵郡王蕭撻凜!」
「嗚……」方連山忙跪下磕頭。
干嘛把我的名字也出來?蕭撻凜一頭霧水,愈發覺得這奴隸和蕭燕燕關系不一般,正想勸上兩句時,一個爽快動人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
「妹!何時養了個這麼健壯的奴隸?嘻嘻!」
從帳外走進一女子,約二十來歲,亦身著精致裘衣,膚色亦白,巧可愛的鼻子亦很挺拔,美目中亦隱現海水之微藍,和蕭燕燕十分相似!
只是那縴腰翹臀,特別是那呼之欲出的胸前滾滾波濤實在勾人眼球!
這麼大!盯著似乎要撐破裘衣的兩只大玉兔,方連山覺得喉嚨干得厲害。
「大姐!」蕭燕燕喜得迎了上去,卻是俏臉嬌紅,「你胡些什麼?二姐呢?」
「抬起頭來,嗯,長得還挺英俊嘛!」豐滿女子流氓似地用手指勾起方連山的下巴,又前後左右欣賞了一番,「也挺大!床上功夫一定不差吧!」
女流氓!委屈的淚水在眼中打著旋兒,方連山快急哭了。
「你又發什麼瘋!」蕭燕燕忙拉豐滿女子坐下,「我問你二姐呢?」
「養個面首有什麼好害羞的?」見蕭燕燕雙目噴火,豐滿女子輕笑兩聲,「本來我們一起來找你,誰知半路上听趙王也來春獵了,你二姐就忙著去會奸夫趙王了!你都沒見那饑渴樣,像只母狼似的!」
「什麼奸夫!是未婚夫!」蕭燕燕無奈搖頭,「那大姐夫呢?還在西邊部落里嗎?」
「就他那身板?」豐滿女子冷哼兩聲,「走路都難,還能騎馬來春獵?你未婚夫呢?韓德讓不是整天纏著你嗎?怎麼不見蹤影?」
未婚夫?難道就是那個韓姓男子?方連山心中隱隱作痛,頭更低了。
「別了!」蕭燕燕臉色煞白,有些失魂落魄,「我覺得……其實我和韓大哥可能不太合適……」
「燕燕姐,你想悔婚?」蕭撻凜騰地站了起來,「韓家雖是漢人,可在我大遼三世都是高官!對歸遼漢人影響極大!這可萬萬不行……難道是因為這個奴隸?」
「 」
刀已出鞘,鋒利的刀刃架在了方連山的脖子上,蕭撻凜怒道︰「你若為這奴隸所迷,我現在就宰了他!」
「放下!」蕭燕燕和豐滿女子同時喝道。
「你們……」蕭撻凜不自覺地把刀放下。
「沒事吧?」蕭燕燕一把推開蕭撻凜,仔細地察看著方連山的脖子。
「這奴隸的確人模人樣的!有些惹人喜愛!」見妹緊張模樣,豐滿女子暗嘆一聲,「可凜弟的話也有道理,這韓家可不是能輕易得罪的!」
「我……嗚嗚……」蕭燕燕一時心亂如麻,竟低聲哭泣起來。
「燕燕姐,你……」蕭撻凜十分無奈,收起刀鋒,「從到大,我就沒見你哭過,如今你竟然為了個奴隸哭!」
「好了,別哭了!」豐滿女子亦很詫異,輕輕拍著妹的香肩,「你哭得大姐心都疼了。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大姐!嗚嗚……」多日的痛苦終于可以發泄般,蕭燕燕撲在豐滿女子懷中大哭起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好怕見到韓大哥……嗚嗚……」
「我殺了你!」隨著一聲暴喝,一個拿著匕首的身影撲了進來,竟是韓德讓!
都是孽緣啊!我竟成了第三者?看著暴怒的韓德讓,迎著明晃晃的匕首,方連山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默默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