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雲雅一心只想著要與眼前的女子斗得你死我活,但還沒近身,羽鳶的長鞭掃過來,她立刻橫刀去擋,連著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不依不饒的再度沖過去,羽鳶只使了三成力就逼得她無法上前。反復幾次,羽鳶只是輕松的揚鞭,就像是戲耍一般,反倒是迪雲雅使出渾身解數也一次次被打回來,彎下腰去,大口的揣著粗氣,臉頰漲得通紅。
偏偏她的倔脾氣上來了,不肯放棄,大喝一聲奔過去。「女人?」听了迪雲雅的聲音,羽鳶驚道。周圍只有從林子那邊透過來的微弱火光,迪雲雅一身匈奴士兵打扮,還戴著頭盔,自然是看不清面容,起初羽鳶只是以為她是潛伏的匈奴探子。原來是個女人,稍微有趣些了呢。
這一次長鞭過來的時候,她沒有用刀去擋,而是毫不躲閃的砍過去。長鞭被她打到一邊去,趁著羽鳶抽回的時間,她飛快的越近,以為下一刀就可以刺進羽鳶的身體,意料中刀刃沒入血肉之軀的感覺並沒有如期而至,反而是後背一陣劇痛,她止不住身體向前的趨勢,就這樣倒在離羽鳶只有數尺的地方映入眼簾的是鮮紅的外袍下擺,還有一雙紅色的繡珠鞋。原來是羽鳶抽回的長鞭,自身後打到她的背上。雖然羽鳶有意識的減小了力道,不過還是重重的一擊。
她還沒掙扎著站起來,羽鳶抬手輕掃,長鞭卷著迪雲雅的頭盔飛了出去,被罩住的烏黑長發頓時披散開來,果然是女人。
「你是誰?」羽鳶問道。
等迪雲雅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中的短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那個女人手里,此刻正指著自己。
見她不說話,只是瞪著自己,羽鳶又問了一遍︰「你是誰?為何穿著匈奴的戰衣,在大營外鬼鬼祟祟?」
「哼!」迪雲雅冷哼,把頭偏向一邊。
羽鳶握著長鞭的另一只手陡然發力,向著迪雲雅面朝的方向擊出去,碗口粗的樹應聲而斷,驚起幾只棲息在上面的飛鳥,驚叫了兩聲便逃開了。這一擊顯然震懾到了她,羽鳶看著她又驚又懼的神情,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否則……」話音未落,就揚手將鞭子向迪雲雅揮過去。
「哥哥救我!」她閉上眼抱頭尖叫。其實鞭子根本沒打到她身上,羽鳶的手是向上面揚的。長鞭掃過頭頂上的大樹,不少枝椏連著樹葉瞬間被打斷,紛紛掉落下來。
「呵呵,你剛才叫哥哥,叫的是司尤吧。那麼,閣下就是匈奴三公主迪雲雅了吧。」
「你!你你你使詐!」知道羽鳶只是嚇唬自己,讓自己情急之下說實話,迪雲雅更氣憤了。
「兵不厭詐。」
身後有一小隊人跑過來的聲音,是羽鳶剛才卷倒大樹的動靜驚動了軍營里夜巡的士兵,步逸山立刻帶人過來查看。
「皇後娘娘萬安。」見羽鳶站在那里,他們立刻屈身行禮。
「免禮。」听到響動,羽鳶就把卷起地上的狐裘裹在身上,將長鞭收了起來。
「娘娘,這是?」看著羽鳶身前站著的迪雲雅,他開口問到。
「請三公主去本宮帳中一敘吧。」她淺笑,還想要有所動作的迪雲雅立刻被持槍的士兵圍住,惡毒的瞪著羽鳶,用所有人都听不懂胡語說著,顯然是在咒罵。
步逸山瞥了一眼被攔腰截斷的大樹,也沒有問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不知羽鳶的深淺,但她會武功是不假的。「回營!」
士兵們將被俘的迪雲雅「請」到了主營,按照羽鳶的吩咐用鐐銬將她禁錮在帳篷中央的立柱上。羽鳶特地交代了拿最細的鐐銬來,所以迪雲雅的腳踝不至于被磨破,還可以稍稍在四周活動一下。冷冷的看著伏在案上寫東西的羽鳶,她還不依不饒的說著胡語,羽鳶只當是什麼也沒听到,繼續寫著自己的東西。如萱像雕塑一般靜靜的站在羽鳶身後,也是充耳不聞。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來,把寫好的一張紙疊得整整齊齊的放進信奉里,又走到迪雲雅面前托著下巴仔細打量她。
「你要干什麼!」迪雲雅跳起來,戒備的後退了幾步。
「不要緊張,你的小命我還要留著呢。」說完羽鳶飛快的出手,迪雲雅還沒來得及躲開,額上閃閃的貓眼石已經被羽鳶摘下,一並放入信封里。
「我的鏈子,還給我!」迪雲雅撲過去想要奪羽鳶手里的信奉,羽鳶已經退到她踫不到的地方了,才向前沒幾步的迪雲雅被鐐銬絆住,無法再前進,只好嘰里咕嚕的破口大罵。
「來人。」羽鳶喚道。
「娘娘。」門外進來一個士兵。
「吧這個那個凌千辰,讓他天亮後差人給司尤送去。」
「是。」
「你,你這個陰險的女人,你要威脅哥哥!」她直跺腳,羽鳶只是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帳篷的簾子再度被掀開,一陣冷風竄進來。羽鳶回頭看了一眼,是凌千辰。
「稀客啊,不知大將軍深夜拜訪,有何貴干?」想必他是知道了迪雲雅的事。
「何必明知故問。」
「那好,你想怎麼樣?」
「綁到場中的柱子上示眾。」
「呸!凌千辰你還有沒有人性!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這樣對一個女人!」
「鼓舞士氣。」
「住口,她由我全權處置,你不要插手,我以皇後的身份命令你!找人送信就可以了。」羽鳶絲毫不相讓。
「皇後娘娘如此維護敵國公主,就不怕……」
「夜深了,本宮也乏了,將軍也早點去休息吧。」
「夏侯羽鳶,你很有趣。」凌千辰挑眉道。
「將軍僭越了。」羽鳶冷冷的橫眉,下了逐客令。
凌千辰輕佻的笑著,走出了主營。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高興。」羽鳶走到榻前拿起一床錦被扔到迪雲雅腳下,「你湊合過一夜吧。」說完自己走到榻前,如萱過來要幫她寬衣,羽鳶擺手拒絕了。「這一晚出了這麼多亂子,萬一待會兒還有什麼事,還是和衣而睡吧。」
「是。」
「你不要啊以為我會感激你,哼!陰險小人!」迪雲雅說著,裹上錦被轉身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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