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那些大都市來說,庫爾城的夜晚是寧靜的,當夜幕降臨之時,勞作了一整天的民眾們早早的回家歇下。
由于擔心水無淚乘亂逃跑,楚雲和林楓借著夜色的掩蓋悄悄的潛進水府,其他人允許偷生,但水無淚卻必須要死,這是林楓唯一的執念。
水家作為庫爾城中的一大家族,府邸佔地面積自然極為廣大,在逼問了好幾個下人之後,楚雲和林楓才緩緩靠近水府內一間偏僻的小屋。
「茲拉~!」
一道猶如突然在滾油中放入肉片的聲音傳來,楚雲轉頭示意林楓不要輕舉妄動,瞪瞪果實能力發動,視線穿過小屋的牆壁向里看去。
小屋並不大,似乎是一個用來用刑的暗室,屋內各類刑具一應俱全,一個升騰著熊熊火焰的火爐旁,一個渾身赤~luo的男人,雙腳戴著腳鐐,雙手反綁被吊在屋檐上,在他的身前,一個衣冠楚楚的青年人,一臉狠色的抓著一根滾燙的鐵板後柄,鐵板的前端正緊緊的壓在赤~luo男人胸口處。
通紅的鐵板牢牢的和赤~luo男人胸口的肌膚貼在一起,猶如鐵板烤肉一樣,‘茲拉’聲中升騰起一陣濃煙。
但是赤~luo男人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臉色沒有流露出一絲痛楚,帶著一股略帶嘲諷的冷笑看著身前之人。
楚雲定眼一瞧,這兩人他都認識,正是當年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黑手殺和水無淚。
「水源,你知道當年太爺爺為什麼給你取名叫水源嗎?就是希望你能明白飲水思源的道理,可看看你這些年對水家都做了些什麼?」
水無淚憤怒的對著黑手殺大叫道,換來的卻是黑手殺神經質般的笑容;「嘿嘿嘿嘿水無淚,害怕嗎?恐懼嗎?嘿嘿」
「你」水無淚咬了咬牙齒,隨手把燒的通紅鐵板丟到一邊,看著依舊邪笑的黑手殺臉色變幻不定,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後才緩緩說道;
「水源。我知道你這些年和雪獄小鎮的一品堂一直有聯系,我大哥已經因為你給的情報而死了,我現在只想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楚雲在哪里?」
「嘿嘿嘿嘿我當然知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不用著急,楚雲馬上就要來庫爾城了,馬上就要來了」黑手殺目光帶著一絲獰笑;「水無淚,你怕死嗎?嘿嘿怕死嗎?」
站在屋外的楚雲暗自搖了搖頭,多年不見,黑手殺還是沒有一點變化,依舊是那麼神經質,依舊是那麼損人不利己,如果說斷刃是把死亡看的非常淡然。那麼黑手殺就是一個存心求死的人。
一听黑手殺說楚雲要來,水無淚的身體猛然倒退一步,仿佛是什麼洪水猛獸要來一般,水無淚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自從得知楚雲擊退了眾多聯軍勢力開始。自己便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
無謂多等,楚雲用力的揮動左拳,一股彭拜的力量猛的砸向牆壁,「轟」的一聲,牆面應聲而倒,楚雲轉頭看了林楓一眼自己卻沒有跨進屋內。
倒塌的牆面彌漫起一陣塵土,當塵土緩緩落盡後。水無淚看見的是一雙跳動著無邊仇恨的眼楮,一個身材微胖的年輕人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
「你是誰?」
多年前的一個小角色,水無淚又哪會記在心上,他時時刻刻在擔心的只是楚雲而已,卻不知道楚雲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因為林楓。楚雲甚至懶的跑趟庫爾城。
回答水無淚的是一個憤怒的拳頭,一拳打翻水無淚後,林楓身子一閃隨即跟上,一把抓起水無淚的長發,林楓心中閃過的是林家上下幾十條人命。
沒做他想。憤怒的林楓大叫一聲,張開大嘴一口咬向水無淚的耳朵,用力一扯;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水無淚茫然失措的捂著自己腦袋的左側,看著眼前這個略帶熟悉的臉龐,水無淚瘋狂的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刺客!」
林楓吐掉嘴中的斷耳,伸出右手抹了抹自己滿是鮮血的雙唇,語氣冷酷的猶如是雪獄冰原上刮來的寒風;
「沒人救的了你,今天,你必須死!」
隨著水無淚的大叫,水府內瞬間響起一陣警報聲,大量的水家護衛匆匆向著小屋趕來,楚雲卻是斜靠在牆角看都沒看來人一眼,模了模黑雲的小腦袋,輕笑一聲;
「去玩吧!」
黑雲興奮的點了點頭,邁開兩條小短腿向水家護衛們沖去,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來回穿梭著,黑暗的夜色中,不時的閃過一個刺眼的「卍」字光芒。
小屋內,林楓一步一步的靠近依舊在慘叫的水無淚,口中緩緩的說道;
「你知道嗎,人類的傷口是有自愈能力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口會慢慢的結痂。」
慘叫中的水無淚奇怪的看了一眼林楓,不明白對方此刻說這個是有什麼用意,只听林楓接著說道;
「但是我有一種能力,可以讓你的傷口失去這種自愈能力。」眼中凶光一閃,林楓的語氣逐漸變的異常凶殘;
「我非常想知道,當你看著自己的鮮血一滴一滴流出體外,慢慢走向死亡時,是何表情!」
水無淚一驚,顧不得左耳的傷勢,突然跳起身來向屋外沖去,還沒等水無淚沖出小屋,一個猶如噩夢一般的存在緩緩出現在倒塌的牆壁後;
「此路不通喔~!」楚雲微笑著說道;
「你怎麼來了!」水無淚面露死灰,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林楓隨手抓起一根鐵鏈,從水無淚的身後一把捆了個結實,把鐵鏈的一頭甩過房梁用力一扯,水無淚整個人被吊掛在房梁下。
因為楚雲的現身,水無淚仿佛瞬間變得心灰意冷,目光痴呆的望著地面,楚雲是誰?人的名,樹的影,自從雪獄小鎮一戰後,楚雲這兩個字無可非議的代表著一個絕對霸道的勢力。
雖然這種霸道是相對來說的,鴻羽大陸強過楚雲的勢力依舊還有很多,但這其中卻不包括庫爾城的水家。
林楓可不會理會水無淚是何心情,眼中徒然閃過一絲紅光,水無淚的斷耳傷口處流血速度,詭異的變得緩慢且恆定,仿佛是跳動的鐘擺,不急不緩的以一種四平八穩的節奏慢慢滴落地面。
林楓冷酷一笑,看著慢慢匯聚成一灘的鮮血說道;
「我不會讓你馬上死的,我要你慢慢的體會死亡,慢慢的等待死亡,直到你生命的盡頭!」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來臨的前一刻,可怕的是明知自己要死卻又無能為力。
黑手殺看著林楓,眼中閃過一絲驚奇,這是需要有多大的恨意才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
楚雲緩步來到黑手殺身前,一揮左手甩出一道風刃切斷黑手殺身上的鐵鏈,揉了揉因為長久被鎖而有淤痕的手腕,黑手殺奇怪的看了一眼楚雲;
「為什麼要救我?」
楚雲隨意的一聳肩膀;「又不是第一次救你了,或許你可以稱呼我為雷鋒。」
「雷鋒?什麼東西?」黑手殺一臉的茫然,卻是惹來楚雲一臉黑線;「那不是個東西也不對算了,是什麼都無所謂。」
看了一眼滿身傷痕的黑手殺,楚雲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件披風遞了過去,隨口說道;「願意在我手下做事嗎?」
黑手殺一愣,隨即笑道;「為什麼突然邀請我?」
黑雲模了模下巴,目光審視著黑手殺緩緩說道;「我覺得你很適合做東廠特務頭子!」
好似想起什麼,楚雲一拍額頭;「又錯了,東廠都是些太監」皺了皺眉頭,楚雲似乎在思考該取個什麼名字。
看著喃喃自語的楚雲,黑手殺抓了抓頭皮;「我好像還沒答應你吧?」
隨意的拍了拍黑手殺的肩膀;「別那麼見外嘛,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又沒地方去。」
「可是」
楚雲左手一擺打斷黑手殺的話語,一把拉過黑手殺說道;「別在屋里看人流血了,這太無聊了,去屋外看小孩欺負大人!」
「可是」
楚雲拉著黑手殺轉身便向屋外走去,可憐黑手殺一直有句話憋在心里沒說出來;「可是我們才見過兩次啊,雖然說確實已經認識好幾年了」
當楚雲一行人從水家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午夜的時辰了,沒辦法,實在是林楓浪費了太多時間,不過楚雲卻沒有絲毫埋怨林楓,經過這次的宣泄,林楓心中的那股怨氣總算消散了。
幾人邁開步伐緩緩向著和麻三約定的地點趕去,轉過一個街角,午夜清冷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一個妙齡女子的背影,女子的身影凹凸有致,一看便知道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
楚雲的眉頭輕輕皺起,心中閃過一絲猜測,待到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楚雲隨即驚叫一聲;
「是你!」
第二日,庫爾城的民眾們突然听到一個震驚的消息,水氏家族一夜之間被人滅門,當一具具尸體呈現在眾人眼前時,大家首先注意到的便是水無淚。
慘白,干巴的尸體猶如是一個縮水的僵尸一般,這到底是經過了怎樣的一番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