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不太明白他說的意思,對于這些政府工作,她也沒有關注過,不過听他這樣說,她覺得他媽媽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官員,至少願意花時間和精力實實在在為老百姓做點事。雨果說過,一個城市的排水系統,就是這個城市的良心,當然也就是官員的良心了。
一個城市的排水系統建得再好,平時沒有大雨的時候,老百姓也看不出來城市排水系統的作用。就算下了大雨,排水系統成功完成排水重任,老百姓也很可能什麼都意識不到,更不會認為這就是政府的功勞。所以,很大一部分官員根本就不會去關心排水到底好不好。
他笑了一下,問她︰「你見過倫敦和東京的地下排水系統嗎?」
她搖搖頭。
「我媽為了改造立春市的城市排水系統,還專門派人分別去倫敦和東京參觀了他們的地下排水系統。這兩個城市的地下排水管道就像宮殿一樣高,特別是東京的,下水道深達60米。」
她表情愣愣的,似乎在想60米深到底是多深。
其實東京是為了防御台風之類的災難,才建了60米深的排水管道,立春市在內陸,用不了那什麼深。
他笑著揉揉她的頭發,「看你這傻樣!」
她揮開他的手,不滿地說︰「你才傻了。」
他又拉起她的手,「我們再走走?」
「幾點了?」
「快十點了。」
她搖搖頭,「回去了吧!」
「好。」他牽著她往電影院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車後,她問他︰「明天是不是不去登山了?」
「嗯,魏余他們今天就去了,去爬孤雁峰,一天爬不完,所以安排了兩天。你今天要上課,我就跟他們說這次不去參加了。」
她哦了一聲,又說︰「要不明天我們自己去爬?」
林長陽當然一百萬個願意,能和她單獨相處是最好了,「你想去爬哪座峰?」
她目光閃了閃,說︰「去爬王母峰吧!」
「王母峰?」他有點奇怪,「這座山都被挖得差不多了,怎麼想去爬這座山峰?」
她扯扯嘴角,「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去,你不願意嗎?」
「不是,你要想去,我就和你一塊去。」
「好。」
林長陽開車把蔣念念送到樓下,停好車,和她一起下車,執意送她上樓。
「這麼晚了,你還是快回去吧!」
他一臉輕松地說︰「不晚啊,才十點多。」
「可是……」
他抓住她的雙手,撒嬌說︰「就讓我送你上去嘛!」
她一臉狐疑,「你真的只想送我上去?」
他立刻誠懇地點頭。
「好吧!」
進了蔣念念住的公寓,林長陽在她沙發上坐下,拍拍沙發靠背說︰「你這沙發這麼小,我居然還睡了一個晚上。」
蔣念念給他倒了杯水,說︰「可不是麼!還月兌得只剩一條內褲。」
「那我豈不是被你看光了?」
「怎麼?你要我負責?」
他抬起杯子,兩眼亮晶晶地望著她︰「你願意嗎?」
她直截了當地說︰「不怎麼願意。」
他撇撇嘴,喝了一口水。
「下次你要是喝醉了,再帶個女的跑來我這里,我可不讓你進我家門。」
他委屈地說︰「我也不想帶那個小姐出來啊!可是如果不那樣的話,他們不會讓我走的。昨天晚上我已經不能再喝了,如果再喝下去我會直接不省人事,萬一被那個小姐帶回酒店,說不定就真發生什麼了。」
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在沙發另一邊坐下,「你帶那個小姐出來,就不怕別人舉報你嫖/娼啊?你可是官員,被抓到要受處分的吧?」
他攤手,一臉坦蕩地說︰「我又沒嫖,就算別人舉報我又怎麼樣?沒證據啊!」
「可你畢竟帶小姐出台了,這算不算嫖/娼未遂?」
「哪有這種說法?嫖/娼跟偷竊是一樣的道理,必須當場抓住,否則就很難定罪。」
「哦。」反正她也不懂,看看時間,十點半了,站起身說︰「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林長陽表情變得有點古怪,走到她面前,又開始撒嬌︰「念念,你都讓我牽手,讓我抱了,是不是說明我們關系已經不一般了?」
她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干嘛?」
「既然我們關系不一般了,那我今晚就不走了吧!」
她立刻甩開他的手,「這怎麼行?」
「可我昨晚就在這里睡了。」他指指沙發。
她瞅著他,「你的意思,今晚也睡沙發?」
林長陽當然不願意再睡沙發,「我們一起睡嘛!」
「想得美!」她立刻賞了他一記暴栗,「乖乖回你家去。」
「念念……」
「你昨晚就沒回家,今天又一整天不回去,就不怕你爸媽擔心嗎?」
「不怕!他們忙得很,就算住在一個屋檐下,三五天不見面也是經常的事。」他臉上掛著笑容。
蔣念念翻個白眼,「就算這樣,你也不能留下。」
「為什麼?」
「太快了,我接受不了。」
他不屈不撓,「那什麼時候能接受。」
她想了想,有些哀傷地說︰「半年以後吧!」半年以後他就會知道她的全部,恐怕也不會再喜歡她了。
他拉住她的手,輕柔卻認真地說︰「念念,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她點點頭,艱難地說︰「我知道。」
「我會對你負責的。」
她抬頭與他對視,「林長陽,現在真的不行。」
他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嘆了一聲,「好,我不勉強你,不過今晚我可以不走了嗎?」他指指沙發,「睡那里總行了吧?」
「林長陽……」
「我都退步了,別趕我走了吧!」
他的語氣太過溫柔,讓她一瞬間有些恍惚。
「好嗎?」
她一瞬間沉溺于他雙眼的情波之中,怔怔地點了點頭。
林長陽當晚就真睡了蔣念念家的沙發,昨晚他喝醉了沒感覺難睡,這會才覺得真的太擠,尤其他還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擠在一條不足兩米長的沙發上,腿都伸不直,只能一條腿搭在沙發靠背上,一條腿伸到外面。
蔣念念臨睡前交代他上廁所必須關門。
他只能乖乖答應。
第二天一早,林長陽起來的時候,渾身都發僵,不過還是要硬著頭皮陪蔣念念去爬王母峰。
這座山峰其實並不高,海拔也就八百多米。山里被發現有銅礦之後,就修了一條上山的土路,所以他們兩人爬山的時候其實就是沿著土路往上走的。
時不時會有大卡車從他們身邊經過,揚起一路漫天的灰塵,還有個好心的卡車司機停車問他們要不要搭車,他們只好笑著拒絕。
爬到一半時,蔣念念忽然說︰「我知道有一條上山的小路,我們往小路走吧!」
林長陽有點好奇,「你怎麼會知道這里的小路?」
她笑笑說︰「其實以前來過這。」
林長陽也不多問什麼,「好吧!那你帶路吧!」
蔣念念帶著林長陽岔進了一條小路,小路上隨意鋪了一點防滑的石子,兩邊均是雜草,還有高大蔽日的樹木,看得出來,這條路已經很少有人通行了。
之前在大路上走的時候,太陽直射,兩人都出了不少汗,這會兒進了樹林,倒是涼快許多,爬起山來也輕松許多。
蔣念念帶著林長陽往前走了一截,又說︰「前面有條清澈的小溪,可以去洗洗手,順便吃點東西。」
林長陽點頭說好。
等他們走到那條小溪旁的時候,林長陽頓時傻眼了。
這哪里還是什麼小溪,根本就是一條被嚴重污染的河流,河水呈乳白色,猶如牛女乃一般。河流兩岸的植被幾乎已經死光,站在河邊即能聞到一陣化學試劑的酸味。
「怎麼會這樣?」林長陽驚詫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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