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易……」
看著紛紛聚攏過來的伙伴,古易趕忙扭過頭去,一把抹掉眼角的淚水。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堅強,瀟灑的捋了捋前面的劉海,帶著濃濃的笑意︰「你們怎麼過來了?我不用你們這群人照顧的,好歹我也是大小伙子!去照顧大傻吧,他還很小!」
葛鐵自然知道這個鐵哥們心中所想,拉著欲要停下來的宿友,直愣愣的走過古易的身體,冷眼一撇,淡哼一聲︰「你想多了,我壓根就沒想著安慰你!」
「臭小子!你!」古易怒喝一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一把揪住葛鐵的衣領,揚起拳頭就要揍上去。可看見葛鐵臉上的擔憂之色,才不好意思地漸漸平靜下來。
「好了,知道你很難受的!我的好兄弟!」沒有太多的矯情,葛鐵輕輕的摟住古易的肩膀,拍扶著那顫抖的脊梁。
時間又過了三天,市面上早就有了傳聞。說是伽馬學院惹到不該惹的人物,凡是學院的人員,都逃不了被殺的命運!人人更是談及色變,畏懼不安。平常熱鬧非凡的學院門口,也變得淒淒慘慘。偶爾間能停留下來的,也就只有天真的麻雀了!此時,就缺一個能站出來主持場面,壓得住陣腳的人,方可化解鎮壓這些傳聞。可,會是誰呢?學院內已經塌了天,變得如同廢墟雜院一般,老師們走的走,散的散,有實力的學生更是換了學校。偌大的校園,變得冷清不堪。一陣清風吹過,放在從前,那飄來的是迷人的花香。可此時,卻只能激起滿天的塵土!大院長也是未曾出現,這里有個習俗,親人要為死者守護七天。
大院長帶著帽子,勾著頭,急速的走在大街上。可所有人都是爭相的避讓,仿佛看到魔鬼一般。唯恐從大院長身上沾到任何的霉氣。
慢步在學院內,大院長不禁觸景生情,忍不住落下淚水。撫模著操場中央的擂台,感受著一棟棟建築的滄桑,幾百年的家族基業,也全部毀于一旦。
猛然回頭之時,幾位學子背著行李,躲避著大院長的目光,朝著校外走去。當看到大院長注意到他們之時,他們更是急忙加快離校地腳步。就更別提招呼的事情,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大院長落寞的來到操場的擂台之上,仰望著蒼天,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天下之大,自己的家又在何方!曾經人來人往的擂台下,如今也只剩下一堆骯髒的垃圾。
「我不知道學院里走了多少人,但我還知道有幾個沒走的!所以,請各位來到操場吧!」
大院長孤獨的聲音,傳遞在不舍得離開這里的每個人耳中。
所有沒走的人,在此時除了愣怔,剩下的就是一腔的希望。他們熱愛這里,他們不願離去!
陸陸續續,僅剩下的三十幾個人都朝著操場走來。目光中都著堅毅,那是他們相信,有大院長的存在,學校不但會復蘇,而且會更好!
可令他們失望了……大院長的眼神中透著迷離。哪里還是曾經見過的,那個意氣洋洋的院長。此時的他,只不過是一位暮景殘光的孤寡老人。那白皙的雙手現在竟也干枯萎縮起來,聲音也沒有曾經的那麼洪亮︰「孩子們,老師們,謝謝你們還在堅持著,沒有離去。」
「大院長,莫要說其他了!」人群之中,瘦高個,帶著圍脖,眼楮上頂了副眼楮,他一個獨自站了出來︰「我來咱們校已經教了十八年學,怎麼可能因為一次變故,就放棄學校呢?我不會的!院長,你想太多了!」
大院長卻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擺起手臂,「我……我真的無心再打理了!學校也就……也就這樣散了吧!各位還是早些退去吧!」,大院長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意說的話,可他又能怎樣?弟弟才是活下去的勇氣!如今……生命中,已經沒有了盼頭。大院長無奈的嘆息一聲,挪動著僵硬的雙腿,一點一點的朝著擂台邊緣走著!
「什麼?」
大院長的一席話令所有人都徹底傻眼,一個個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萬人的大校堂,如今剩下三十幾人,懸差如此之大。也變成了一個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
「我不要!」一句堅定的聲音喚回了所有扭過身子準備離去的人。
所有人看著那個站在擂台上說話的孩子,一聲也不吭,靜靜的等待著。
許久,許久。那孩子站在擂台上,嘴巴里也灌滿了自己的淚水︰「我不要這樣就算了!杜老師已經沒了,但他卻留下了心願。而我,我一定要完成他的遺願!早在回來之前,杜老師早就對我們進行了嚴格訓練。他的全部心願,就是希望我們能取得名次,為學院爭光!用來作為這麼多年以來,只顧自己任性,沒能陪伴在哥哥身邊老去的補償的禮物!樸夜,你先上來!」
台下的樸夜靜靜的點了點頭,跨步踏上擂台之上。
大院長卻還在自嘲的干笑幾聲,顫抖著蒼老的身體,緩慢到了擂台下面!
「我李大傻保證,杜老師的夙願,我一定會把它完成。」大傻將手舉過頭頂,看著大院長的背影,堅定的起誓道。
「樸夜保證!」同樣的,樸夜意味深長的看著大傻,聳了聳肩膀,高高抬起拳頭。早在大傻當初舍命相救之時,樸夜就已經決定,今後不再是為自己而活。無論大傻做什麼,他都決定要做大傻的臂膀!
「我也保證!」
「我也保證!」
「我保證!」
……
一個人……兩個人……到所有人全部站了出來,舉起自己的胳膊,對天起誓!無論成功與否,都要堅持在學校度過每一天!他們這些人中,有老師,有伙夫,更多的卻是學生,那些才來不到半年的新生!他們或許能做的很微弱,那就是堅守在自己崗位,抵御外來的壓力,也僅此而已!但,請記住,這些人,卻是學校能殘存下去的動力!
正在二人相撞之時,男子忽然改變了沖擊的方位,巧妙的避開的相撞。李老漢也是一拳打空。
男子戲謔地聲音,傳入李老漢耳邊。卻不料李老漢早就料到有此一招,用靈力封住了自己的听覺,鬼界之人,精通聲音的拿捏,再配合陰冥之力,人類听到後將會精神渙散,萎靡不振。
聲音無果,男子冷哼一聲,雙臂鬼火忽然變化成兩柄鬼刃,揮舞間,就能听到那種破風的聲響。
李老漢鎮定自若,心念道,就怕你不使用這一招。
男子自然不知曉,這已經中了李老漢的圈套。
李老漢站在原地,忽然雙腳與肩同寬,隱隱有老樹盤根之勢,與大地形成一體,任由風吹雨打,不動分毫。
漆黑的鬼刃所到之處,可以說是一片漆黑,不但有破風之勢,甚至還在風中點燃。嗤笑一聲,兩柄鬼刃頃刻劈下。
李老漢不慌不亂,任由空中男子舞動,右掌平放在左臂關節下,左掌拇指指向下顎,食指與小指直伸,其余並攏,靈力環繞在左手上,口中振振有詞,一本《靜心篇》全文念出,梵文充斥著李老漢周圍,伴隨著靈力,發揮出耀眼的光芒。
天空中下劈的男子看到梵文,心中一驚,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梵文既然能驅逐體內的陰冥之力,顯然是能夠與之對抗的。
隨著男子的猶豫,李老漢周圍的梵文竟然組成了一個圓形的屏障,將李老漢包裹在內。
男子暗叫不好,揮起兩柄刃,就這麼硬生生的砍了下去。
「噗嗤」一聲,一柄血紅的刀刃穿過李老漢的胸膛,男子終于露出了獰笑,屏障也沒有想象中的堅固,如切在豆腐上一般,直接襲擊到了李老漢的要害。男子戲謔的搖了搖頭,嘲笑的看著李老漢,可就在拔出黑刃之時,發現刀刃竟然紋絲不動,不論用多大的力氣,不論用著怎樣的手段黑刃如長在李老漢身上一般,就是拔不出來。
見那李老漢萎靡的身體,憑借著黑刃的支撐力歪扭的站著,又吐出一口鮮血,兩只手掌卻緊緊的抓著穿過的黑刃。
黑色的利刃穿體而過,李老漢用鮮血染紅了黑刃,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黑刃再次變回幽火雙臂。被液體浸濕後,鬼火暫時穩定了形態,而此刻,真是李老漢等候多時的時刻。
「不要!」男子發出了驚呼,因為他看到天空中的梵文正在匯聚在手掌上,甚至慢慢侵蝕著黑刃,朝著身體蔓延。
李老漢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使用全身的力氣,任由黑刃刺透的再深,上前急跨三步,帶著疼痛,胸膛頂到了黑刃的刀柄上,一掌重重拍到男子胸膛之上,漂浮在手掌上的梵文瘋狂般的涌進體內。
男子在這一刻,大喝一聲,再也顧忌不了那麼多,高高抬起右手,親手斬斷了插入李老漢胸膛的左臂。倒退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一口黑色的液體吐出,男子受了重傷,胸前不在平整。
遠遠相望,李老漢嘿嘿一笑,昏死過去。
男子氣憤的呼喊著,暴跳著一步步的逼近昏倒的李老漢。七竅中不斷冒著濃濃的黑煙,梵文如火焰般焚燒著陰冥之力,承受不住的身體在扭曲中砰然爆炸,身體化成黑色濃煙,慢慢消散而去。
杜教練靜靜的趴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李老漢的作為,因為他是清楚的,《靜心篇》是一個簡單的心法法決,甚至是修靈之人必掌握的。而李老漢卻發揮出了極致嗎?難道世間沒有絕對不好的法決,只有不懂得修煉的蠢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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