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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和保鏢,一字之差,兩種工作,薪水也差了好幾倍。

保安麼,總讓人聯想到某個公司或者小區門口頂著大蓋帽,上衣皺巴巴地扎在腰帶里男人——還得是王寶強級別的。

但提起保鏢,尤其是前頭加了「私人」兩個字的保鏢,那就得是一身純黑西裝一絲不苟,個子高挑氣度不凡,又沉默忠誠地跟在雇主身後的依靠——這就是吳彥祖了。

杜堂堂表示,這都是扯淡,拿錢辦事的活計,干得好就行了。

說得好听,還不就是花錢雇個擋槍眼的人?

她不想去給人擋槍眼,但是收了錢,不去也沒法子。

這年頭,有錢的人大多惜命得很,哪個身家過百萬的,出入時沒個五大三粗的保鏢跟著?都說窮文富武,要想在武道上混的風生水起,光吃老本也不行,于是杜家的保鏢公司應運而生。

比起外面亂雇的人,專業公司當然更加靠。杜氏天衛是私人安保里的頭一份,有專門的培訓機構和考評機構,訓練合格的人要通過考核,才能根據成績分派給不同檔次的任務,才有資格拿更多的薪水。

杜堂堂的成績,肯定是最高的,s級。

首都國際機場,凌晨時分也不見清閑,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拉著行李箱走過,看起來疲憊又忙碌。

杜堂堂單手插兜,穿一身銀灰色運動套裝,另一只隨著步伐輕輕擺動的手腕上,戴著黑色的護腕,走起路來,像只野獸。

她出門時從不多帶東西,不方便,不像溫煥,每天都根據衣服來搭配各種包包,活的精致得很。

機場燈光明亮,鋪天蓋地灑下來,杜堂堂摘下鴨舌帽拿在手上,眼楮掃視四周,確定了貴賓候機室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踏上扶梯時,走在她前面幾步的兩個女孩子察覺到了身後有人,頻頻回頭,用低得幾乎听不見的聲音竊竊私語。

「你說後面那人男的女的?」

「不知道……是太帥了吧。」

「這樣,我假裝給你整理衣領,再趁機回頭看一眼。」

「好。」

杜堂堂在心里笑起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小麥色的輪廓卻柔和了幾分。

和溫煥肆意張揚又懶散的美不同,她是內斂的,英挺的——雖然她不想這樣,但氣場騙不了人,在人群中,能一眼被注意到的人是溫老板,是如果有誰把視線落在杜堂堂身上,那麼久絕對不會移開。

危險的,靠的,像下山的雲豹,一頭母豹子。

「師姐,來了。」

「教練,來了。」

候機室里,六個清一色黑西裝的高大男人見杜堂堂進來,紛紛站起身打招呼。這都是此次和她一同被雇佣,前往洛杉磯的杜家保鏢,考核成績都是a,其中兩個還是她的同門師弟。

「嗯。」杜堂堂略一點頭,從其中一個人那里接過自己的行李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好,帽子扣在腦袋上,閉目休息。

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雇主卻還沒露面。

在杜家的安全公司創立以來,神神秘秘的委托人不少,來自國外的還是第一個,好在對方和他們只用郵件聯系,七成首款卻一分沒少地打了過來,應該不是騙人的。

杜家的保鏢出動一次,需要的出場費不少,盡管承諾過委托一旦有閃失,全數金額退還,但至今為止,任務失敗率一直為零。

郵件表示,他們需要一支至少六人的精英隊伍,進行特殊人物的貼身保護,以及場所安全,其中需要一名女性保鏢。

所以杜堂堂才會放下國內公司的訓練,從教練變成了安全顧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能看出同來的人已經有些焦慮,一無所知的焦慮。委托人什麼都沒說,她還是能分析出一些蛛絲馬跡。

第一,雇主出手大方,而且能迅速把這麼多人的簽證辦下來,見背景不一般,但絕不是混黑的人物。

哪家大公司需要從國外雇佣保鏢,卻不選擇更冷血強悍的雇佣兵?

第二,不選擇本土的保鏢,而不得不找了中國的杜氏天衛,說明他們處境很艱難,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信的公司,這個委托難度很大,對方要提防的人也許不一般。

不過,誰說這不能是杜家展現實力,打入國際市場的助力呢?

第三,那位需要貼身保護的特殊人物,是個女人。

杜堂堂想到這里,遲疑一下,忍不住深入分析。

明星?美國有哪位國際巨星處境這麼艱難?

政客?哪個人會傻到選擇境外人物做保護?

不管怎麼琢磨,都不太靠譜。不過杜堂堂很快就陷入神游狀態去了。她只是個保鏢,不該有這麼多問題。

不多時,候機室里又走進來一個人,文質彬彬的,看輪廓是典型的美國人長相,色偏棕,進來後看了看杜堂堂這群人,上前用英文詢問︰「請問是杜氏天衛公司嗎?」

「是。」杜堂堂听懂了,下意識卻說了中文,又覺得不妥,補了一句,「yes。」

這不怪她,之前的業務都是國內,沒听說過保鏢還得考個英語四六級的,杜堂堂的水平最多到日常對話就算頂頭了,雇主要求不能帶不相干的人,他們連個翻譯都沒準備。

走一步算一步吧。

男人又問︰「怎麼稱呼?」

杜堂堂不動聲色︰「thunder。」然後一一介紹過其他的六個人。

雙方互相認識後,她知道這個男人叫伊文,是比頓醫療的什麼助理,那個單詞太復雜,她沒听清。

是比頓的名字卻如雷貫耳!

這是家全球著名的醫療公司,專注醫療設備的研生產,不僅如此,醫療系統和試劑研的水平也是頂尖的!

這個頂尖,不像她家的公司只是在國內頂尖,而是放眼全球,都沒有以媲美的對手!

饒是杜堂堂淡定非常,也吃了一驚。

怪不得對方在今天見面之前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信息,在知道對方是比頓醫療後,杜氏天衛不一定會接這個單子,風險實在太大了!

不過……公司不接,不代表她杜堂堂不敢接。

如果能圓滿完成這筆委托,就是對她實力最好的證明。

「thunder,請不要懷疑我們的誠意。盡管隱瞞了身份,就像合同所寫的,這項委托以我的名義出,而你們的任務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伊文顯然捕捉到了她眸子里一閃而過的驚訝,急忙解釋。

杜堂堂一挑眉,慢慢走過去,身後跟著天衛的六個保鏢,「那麼,請告訴我,我們的工作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你見到受保護者的那一刻。」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杜堂堂已經大概清楚她要保護的人是誰了。比頓醫療所看重的人,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家。

她又問︰「她是誰?」

「我。」

一道略顯尖銳的女聲從杜堂堂身後響起,她回頭去看,有個人杵在她後面,看方向是從候機室的廁所出來的。

那人舉起的手還沒放下,像回答問題的小學生,女圭女圭臉,額頭寬闊,一頭長卷充了電一樣不服帖。

杜堂堂覺得她的實際年齡應該比看起來大一些,整個人站立的時候肌肉繃得很緊,神經質地梗著脖子,眼楮睜得又圓又大。

她的衣服款式偏老,鞋子也是粗中跟的尖頭皮鞋,只有右耳上的珍珠耳環看上去還貼合時尚一些——如果不是只有一個的話。

真是古怪的一個人……而且還很眼熟。

她驀地記起來,這人就是那天去溫煥酒吧的路上,小巷子里干掉了一個歹徒的人!

……好吧,這人其實是受害者來著。

「我叫牧。」還不等伊文介紹,她就搶先說了身份,走近時出咚咚的足音。

杜堂堂之前和伊文的對話都是英語,听到她這麼字正腔圓的中文音,還是覺得很親切。雖然她潛意識里覺得,牧是個非常難相處的人。

「,您總算來了。」伊文迎上去,「這位是您在美國的私人保鏢,她將負責您的安全。」

「沒辦法,飛機的轟鳴聲會讓我神經緊張以至于腸胃功能紊亂。」牧一句話解釋了自己為什麼在廁所里呆了那麼久,又轉過頭打量著杜堂堂,喃喃道,「看你的骨盆形狀是女人,體脂肪率似乎還不到10%,雄性激素旺盛,是你為什麼不長胡子?」

杜堂堂……壓根沒听懂對方在說什麼,涵養良好地微微欠身。

保鏢不應該多話,所以直到登機前她都一直在听牧喋喋不休,表示著對飛機客艙衛生的不滿——因為她看見排在前面的那個人咳嗽了一下。

您都敢踏上帝都的土地了,還擔心什麼空氣啊……

杜堂堂默默吐槽。不過能听懂的英文有限,其他六個人也只能理解諸如「giveway」、「dangerous」之類的單詞,從登記後就分成兩批,一批留意周圍情況,另一批翻開手機上的雙語詞典臨陣磨槍。

「你不困嗎?」牧終于就「神經元因子介入新技術」表完了自己的看法,定楮一看才現,她唯一的听眾伊文早就在椅子上睡著了,只有周圍的乘客被她的噪音搞得休息不好,不滿地望著這邊。

杜堂堂很淡然,她的工作不是提醒雇主注意禮儀,而是在別的乘客想揍她的時候阻止。

不過……

牧說得是中文,她在中文詢問杜堂堂是不是累了。

杜堂堂搖頭,對牧改觀了一些。

「雖然你不困,但我還是不會跟你討論神經元因子介入新技術。」牧每說一句話都要抿著嘴巴,「因為我覺得以你的智商而言,听不懂這些。」

「的確。」杜堂堂老實承認,在心里對她耍了一套形意拳。

「但是我仍然願意遵循你的習慣,對你說中文。」牧高傲地抬起下巴。

當然,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杜堂堂並不認為這是關心,只是想听听她能說出什麼氣死的人話來。

牧繼續道︰「我熟練掌握三個不同的語系,對不同國家的人說不同的語言,會顯得我很博學。」

語系不同于語種,一個語系下往往包含著許多語種。能掌握三種語系,這個牧博士,還真的很聰明。

杜堂堂突然想起另外一個聰明人,溫煥。兩人同樣有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

只不過溫煥即便再驕傲,也不會把自己的優越感直白地表現出來。

「,我終于明白您為什麼需要一個保鏢了。」杜堂堂微笑著低下頭,壓低聲音,「因為只有我才有足夠的涵養,不會鄙視您蹩腳的炫耀。」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得比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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