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驚醒,張蓮經常看見一只老虎蹲在房間里的某個角落,眼楮幽幽地看著她,隨時都有能跳過來,將她的身體撕成肉片。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會變成像豬肉攤上的七零八落的肉塊,張蓮就感到一陣心跳。
她用一只手緊緊摟住身邊熟睡的兒子,再用另一只手使勁揉搓自己的眼球,然後那只蹲伏著的老虎慢慢變成一團陰影,靜靜地站在原地打量著她,眼神里滿是怨怒。
張蓮干脆翻身面對著兒子,用被子蒙住腦袋,閉上眼楮,蜷縮著身子,任所有的恐懼在被子外的空氣里流淌,但她明顯感覺得到這種恐懼是在心里咕咕流動著的,像一條渾濁的溪流,冰涼地流遍她的全身,她的身子變得輕了起來,輕得像一團縈繞在溪流上方的霧氣。這些霧氣被樹枝劃過,被河流洗過,被噩夢一縷縷地割裂開來,隨時蒸。
白天,張蓮坐在醫院的辦公室里,看著窗外遠處的山巒,山巒呈現出灰白的顏色,那顏色像什麼呢?冬去春來,萬物枯榮,季節流轉,但只有那些山的顏色,永遠地不會變綠變青,頑固地呈現出一種死灰色。對了,是骨骼被燒毀過了的顏色,它如此龐大地橫亙在她的視野里,讓她心驚肉跳。
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張蓮在空無一人的衛生間里,對著那面空空的鏡子,用水往自己的臉上澆著,嘴里自己不住地念叨著。鏡子里,她的臉色蒼白,面孔在開始變得猙獰怕,她的眼球開始凸起,眼楮凶狠得像猛獸現敵人時露出奕奕的凶光,頭像瘋長的野草往天上肆虐地生長,耳朵變成了一對撲楞著翅膀的蝙蝠。她感覺自己完全地變成了一只怕的嗜血怪物,隨時會受到某種更強大的力量的懲罰。
她的丈夫死了。心髒病突導致了死亡。但她知道,是自己殺死他的。
張蓮永遠記得那是個陽光灑滿整個醫院的午後,她自己坐在泌尿科的辦公室里,突然門前一個高大的黑影一閃。走進來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陽光照在他的干淨的臉上,黑色西裝襯托著他那張英俊的臉。張蓮的心莫名地跳動了起來,這樣一個帥氣的男子,說實在的,她只有在電視劇里才見過,如今,那個男子卻如此有氣質有風度地站在她的辦公室里,一時讓她不知所措。
「哪里有問題嗎?」平靜了會,張蓮看著這個好看的男人說。
「我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下月復有些酸痛!」男人的臉微微漲紅,陽光下能看見他的皮膚上正滲出細密的汗珠。
「出現尿頻、尿急或者撒尿時疼痛的癥狀嗎?」張蓮不知道為什麼,以往問病人這樣的話題時,完全是麻木不仁的,今天。她的內心里卻泛起一陣莫名的興奮感,讓她的臉上竟有些微微地燙。
「嗯,確實有這些癥狀出現。」男人語氣不很自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張蓮注意到他的皮鞋干淨得幾乎一塵不染。
「或許是尿道感染,需要檢查確定後,開處方進行治療。」張蓮突然鼓足勇氣說,她也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震驚。要知道,以往問完病人出現的癥狀後,她從來不需要檢查的,開一些消炎的藥給病人就完事,今天,她卻有些病態地想看看這個會害羞的男子的**。她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心里突突地跳著。
「那要如何檢查呢?」男人始終低著頭,兩只健壯修長的手臂絞在一塊。
「跟我進來吧!」張蓮起身走進里面的病室,示意男人去躺在那張她剛換過床單的干淨的床上。
之後,她讓男人躺在床上,褪開他的西褲。她看見了他的干淨的條紋內褲,鼓起好大的一堆令她興奮不已的山包。
接著,當男人又乖巧地按照她的指示退下內褲的時候,她看到了他那特別好看而且碩大的男根彈了出來,像一只熱氣騰騰的紅薯。
張蓮激烈壓制著內心的興奮,顫抖著雙手用棉簽撥弄著男人的兄弟。她看到那只紅薯在棉簽的撫弄下逐漸變成了一把血脈噴張的寶劍。
起了反應的男人似乎極為尷尬,扭了扭臀部,緊張地問,「嚴重嗎?」
「哦,挺好的,啊,不,尿路感染,需要吃藥。」張蓮慌張得語無倫次,丟下棉簽,徑直走到了外面的房間。
「以了,現在給你開處方。」張蓮對著里屋叫道。
男人整理好衣褲,走了出來。
張蓮遞過處方單給男人的時候,眼楮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種挑釁的眼神,她說,「吃完三天的藥後再來檢查。」
男人走出了診室,但他好看的臉和他那壯碩的寶貝幾天以來一直在張蓮的眼前晃蕩著,對張蓮充滿著幾欲狂的蠱惑。她迫不及待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三天後的一個午後,男人終于出現在了張蓮的診室,他的樣子還是那樣地令人目眩神迷。
「好些了嗎?」張蓮掩飾著內心的躁動,故作平靜而漫不經心地問。
「好像好多了,沒有先前的那些癥狀啦!」男人看向張蓮語氣中帶著感激。
「還得檢查一下,避免沒有根治導致一些沒必要的並癥。」張蓮盡量語氣平淡,裝成一個嚴肅認真的老醫生的口吻說。
「這也會導致並癥啊?」男人有些驚異地問。
「那當然,尿道感染不及時治愈會導致不孕不育,陽痿早泄等影響健康生活的總總不良後果的。」張蓮看著男人的臉故意裝著很沉穩地說道。
男人隨著她走進里面房間的時候,張蓮月兌下了白大褂,露出了那天她特意穿上的一條有著小暗花的白色裙子,這條裙子的領很低,在她彎腰的時候,她豐滿的胸部總會跳出領口,讓男人看了難免心馳神往。
事情果然像張蓮設想的一樣,當張蓮再次用棉簽撥弄男人的**的時候,男人的那里幾乎是神速地挺立了起來,像城市里某個工廠建造的煙囪似的直插雲霄。突然,令張蓮幻想了上千遍的情景出現了,當張蓮躬著腰,讓腦袋就要靠近男人的月復部的時候,男人突然伸出雙手箍住了她的腰,嘴里喃喃道,「醫生,你真美!」
接著,男人潮濕而滾燙的唇就吻到了她的唇上,張蓮順從地閉上了眼楮,任憑男人的唇一寸寸地在她的肌膚上滑移,她在一秒的時間里感覺到自己像一個無恥的賤婦,但這種感覺隨即就被另一種快感代替了。
男人溫柔地撫模著她,吻著她,她感覺自己支離破碎的*似乎在一瞬間找到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的河流在通道里流淌、滿溢,將她所有的理智淹沒。*撞擊著的快使她產生著奇跡的幻覺,她感覺自己乘上了一匹狂歡著奔騰著的駿馬,在神靈的驅趕下冥冥地抵達了幸福的天堂。
之後,張蓮和這個男人頻頻地約會起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叫楊生,是一家很有名氣的建築公司的老板,他是個有婦之夫。是,那又怎樣呢?誰能停止去愛這樣一個英俊得無挑剔的男人?張蓮作好了用最後一點即將消耗殆盡的青春余熱做賭咒的準備,就算所有的道德唾沫淹沒她的身心,她也要緊緊扼住愛的喉嚨,讓這來自靈魂的愛將她的*一瓣瓣地撕裂。
無所顧忌,只要楊生需要,張蓮總會千方百計趕赴,她喜歡他的尖銳攝人的眼神,喜歡他柔情纏綿的撫模,喜歡和他狂熱之後空氣中飄蕩著的某種腥香氣息。
一個天氣陰郁的午後,當張蓮和楊生完事後,她枕在他的臂彎里,感受著他的肌膚里滲透出的淡淡的體香。他突然說,「你就不擔心讓你的丈夫現你的不詭嗎?」
「他是個麻木的家伙,腦子里直想著錢,哪會顧及我的感情生活?」一種莫名其妙的沮喪突然就籠罩住了張蓮,她這才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讓他愛得死心塌地的男人其實並不屬于他,是的,他只會是一只在她這里短暫棲息的候鳥,注定不會為她停留太久。
當張蓮快速穿上衣服急著離開的時候,他說,「其實,我們不會有結果。」
「我本就沒有向你要個結果!」張蓮突然感覺鼻子有些酸,她提起挎包,離開了這個亂糟糟的房間。關上房門,一種虛弱的感覺向她襲來,她意識到激情和*已經過去,電影即將結束,她已然听見了觀眾紛紛離場的噓唏的腳步聲。
張蓮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干澀,呼吸開始不暢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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