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新死了!
帶著遺憾,帶著傷痛,帶著無盡的孤獨和寂寞,告別了這個繽紛繁雜的世界,告別了他那個淒清冰涼如水的家,告別了他朝夕相處的好伙伴,去了另一個世界,去尋找他的外婆去了。
楊術和他的伙伴們為他舉行了簡單卻傷痛的葬禮,自然,每個人都流下了傷痛的淚。特別是看到他的父親王全榮,整個人瘦得不成人形,老淚縱橫地拍著棺材,一個勁地喊著,「兒呀,我的兒,你怎麼就能這樣丟下我不管就走了呢?你還那麼小啊,怎麼就不讓爸代替你走呢?」
見此情景,在場的人無不潸然淚下,但卻不知道怎樣安慰這個失去兒子後傷心欲絕的父親。
只有王澤新的媽媽,沒心沒肺地看著靈柩,看著前來幫忙的人,「嘻嘻」地笑著,既不罵人,也不打人,只是歡快地在房前屋後跑來跑去,仿佛家里辦喜事似的。
「我們必須治好王澤新母親的瘋病,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楊術哽咽著對其他幾個伙伴說。
「是的,我們必須!」哭紅了眼的魏小宇捏緊拳頭,看著王澤新的照片發誓道。
錢楊、袁多多、康康也流著眼淚,一邊給王澤新上香,一邊對著他的照片說,「放心,朋友,一路走好,我們一定為你做好你還沒做完的事,你就放心地去吧!」
天也仿佛為之動容,送葬的路上,天空飄著饗贛輳蟺匾黃良擰p>辦完王澤新的喪事,幾個朋友懷著沉痛的心情回到了各自的家里。每個孩子的心里,都想到他們七個孩子,在短短的時間里,就變成了五個。他們都在為彼此祈禱著,願他們都能平安地在一起,好好地生活著。
在王澤新死後沒幾天,楊術睡覺的時候,他又做夢了。
天地是*的。街道,樹木,房屋都籠罩在一片潮濕里。楊術一個人在王澤新的墳墓周圍轉悠著,走著走著,草變得越來越茂盛了,他的褲腿也被草叢打濕,因此兩條腿變得也越來越沉重。
王澤新感到有些累,也有些煩悶,但他沒有停下腳步,他很執著地轉悠著,他試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見了一叢細細高高的竹子,青翠欲滴,竹子上的露珠滴落在他的臉上,涼涼的,像一個人的眼淚。
濕氣更重了,變成了一堆堆陰冷陰冷的霧,在他的四周縈繞著,霧里,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影子,他緩緩地轉過了身子,露出一張英俊的臉。
「楊術!」王澤新的語氣冷峻,「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楊術,拜托你,治好我媽的病,否則,我無法上路!」
「我已經查清楚附在我媽身上的鬼魂不是我的女乃女乃,而是一個可惡的水鬼!」
王澤新把他到陰間所做的一切告訴了楊術。
「我一來到陰間,就去找到了我的女乃女乃,指責她為什麼要附在我媽的身上,害她得了瘋病,害得我們一家跟著受苦。」
「結果我女乃女乃大叫冤枉,她說她的魂魄早進了閻王府,安然地歸屬閻王爺管著了,絕對不可能出來搗亂。」
「不過,我女乃女乃說,這事是一個叫牛會珍的水鬼干的。」
原來,早在二十多年前,城西郊外的一個農村,有一個女人叫牛會珍,特別地霸道和自私,村里的人都非常討厭她。
那一年干旱,稻田里的水被毒辣的太陽曬得所剩無幾,田里沒水灌溉,農民的秧苗就無法栽到田里去。
牛會珍家和一個姓王的女人家的田間流著一股筷子頭那麼粗的水,兩家人都急著栽種秧苗,便商量好把這股水平均分成兩份,引進自家的田里。
可是,每當分好水各自回家後,牛會珍又會在夜里回到田里,把分給王家的那份水攔到了自家的水溝里。到天快亮的時候,她又去把水分成了兩份。
幾天過去了,牛會珍家的田里注滿了水,亮汪汪的,而王家的田里卻干得起了裂縫。王家女人決定弄過明白,為什麼同樣的水,進了牛家的田里,就關得滿滿的,而到了自己家的田里,卻像進了個**的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
她認真的查看了自家的稻田,每一個角落都看遍了,也沒發現田里出現任何漏洞,她開始懷疑起了牛家一定做了什麼手腳。
一天傍晚,在分了水之後,牛會珍和姓王的女人都回去了。
姓王的女人一到家,就急忙轉身回到了田間,躲在一片灌木里觀察起分水嶺的動靜起來。
不一會,牛會珍來了,用一把鋤頭三下兩下就把水全都刨進了她家的田里去了。姓王的女人當時沒動聲色,但她決定好好懲治一下這個自私霸道的女人。
在她們兩家的田間的分水處,以前有一間老墳,但現在老墳里的尸體已經搬遷了,被挖掘過的墳墓,徒留一個空空的洞穴,像一張黑黝黝的嘴巴大張著,看上去就讓人感到害怕。
這天,分完水後,姓王的女人回家取了塊紅布,帶著一只毛茸茸的黑手套,然後就急急地轉身回到了田間,鑽進了那間空墳的洞穴里,等候著牛會珍的到來。
不一會,牛會珍來了,得意地噓著口哨。正當她剛彎腰刨水的時候,墓穴里突然就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來模到了她的臀部,她嚇得一轉身,媽呀,一個頭頂紅布有著毛茸茸的手的鬼正從墓里幽幽地爬出來。
牛會珍被嚇得魂飛魄散,沿著田埂就一氣亂跑,誰知在跑到干涸的水庫壩堤的時候,雙腿一軟,從壩堤上一頭栽進了幾米高的水庫里,當場死亡。
誰也不知道牛會珍是被嚇死的,姓王的女人也不會把這事說出來,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誰知道牛會珍會這麼不經嚇,一嚇就喪了命。
村里的人都認為是她做多了壞事,遭到了抱怨,草草把她埋在了水庫邊,漸漸也就把這事淡忘了。
可令人感到費解的是,自打牛會珍埋在了水庫邊後,每年這村里都會有人淹死在水庫里,村干部請了一個半仙來看,半仙說,是牛會珍的冤魂在作祟,她生前是惡人,死了也是惡鬼,她每年都要拉一些人到水庫里和她作伴。
村里便出高價讓這個半仙幫忙施法,將牛會珍的咒怨封印起來,不讓她出來危害人間。
于是,這個半仙便施法將牛會珍的魂魄捉了起來,關進一只瓶子里,緊緊地蓋上了瓶蓋,把瓶子埋進了一個干涸多年的泉眼里。
之後,特別地神奇,水庫真就沒有再淹死人了。
事情特別湊巧,王澤新的女乃女乃就是這個村的,她死後,王全榮考慮到葉落歸根,就把她的女乃女乃拉回到了村里,把她埋葬到了封印牛會珍的那個泉眼的那里。
挖掘墓地埋葬王澤新的女乃女乃的那天,王全榮挖到了一個瓶子,這瓶子一鋤頭下去就被他給挖碎了,但他根本沒有留意,也不知道這個瓶子里竟然關著一個鬼魂。
這個鬼魂出來後,埋怨王澤新的女乃女乃佔了她的位置,整天和她爭吵不休,然後施法把地下的水捅了出來,淹了王澤新女乃女乃的墳墓,迫使他們家不得不重新選擇地點遷了墳。
之後,牛會珍的鬼魂又隨同王全榮去到了他的家里,上了蔣仙鳳的身,讓蔣仙鳳變得瘋瘋癲癲的。
「我找到了牛會珍,可她在陰間的年歲太長,我斗不過她,就請你按照林恩主所說的,用魔杖把她和我的母親分開,用狗血滅了她吧!」
「我一定會的,你放心吧!」楊術朝著王澤新承諾道。
一堆潮濕的霧氣漫了上來,淹沒了王澤新。
楊術醒了過來,想起剛才做的夢,他決定立即采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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