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抬眼看了一下,隨即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沒有等他,直接就進了屋。
北辰一頓,也進去了。
剛進屋,就見她直徑的往房間走去了,可走的卻是樓梯的方向,幾步後她突然一頓,遲疑了一下後轉而往他的房間去了。
如果那時握著她的手,她仍是清澈的眼眸滲雜著什麼是自已的錯覺的話,那此刻她的改變似乎說不過去了。
隱約的,他似乎猜到了什麼,卻沒有讓自已猜下去,他也往房間去了。
他進房間時,正好看到浴室的門關了。
他沒說什麼,也沒有過去。
好久好久,她都沒有從浴室出來。
他沒有去催。
電話響的時候,他出去接了。
是秘書打來的,他簡單交待了一下,就掛斷了。
再回到房間時,她已經躺下了,眼楮也閉上了。
剛剛他是故意出去接電話的,因為如果他不出去的話,或許她會一直呆在浴室里不肯出來。
結果證實了。
她想起來了……
如果前一刻還不確定或不願去確定,但此刻,冷靜的頭腦令他清楚明白著。
他上前,看著那張臉,線條仍是幾分柔和,卻染上了冰冷……
一種莫名的悲哀彌漫在心頭。
他後退兩步,離開了自已的房間。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沒想什麼,卻是莫名的疲倦。
他想起自已好幾次對初夏說︰不急,時間很多……
他誤以為有一輩子的時間,卻忘了總有一天她會記起以前,而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她消失得太快……
他抓都抓不住……
有沒有辦法可以留住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客廳還有房間都是那樣安靜,直到保姆回來煮晚餐。
一餐豐富的晚餐擺上餐桌,保姆就回去了,然後整幢屋子又靜了。
北辰仍是坐著沒動,直到餐桌上的菜漸漸要涼掉,他才起身。
到自已房門口時,他推門的動作頓了一下。
推開門,他看到她仍躺著,姿勢幾乎同他出去時沒怎麼變。
他走了過來,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也沒有刻意弄出響聲。
到床邊,他沒有立刻叫醒她。
蹲下,他就這樣近近的看著她的臉,手指在她面頰上輕輕劃過。
她睫毛微微一顫。
即便不明顯,卻還是讓他注意到了。
她是醒著的。
于是他吻了她。
她沒有拒絕,只是慢慢睜開了眼楮,對上他的目光。
她的眼眸平靜,冰冷。
「該吃飯了。」他低聲說。
他其實希望听到她說一句︰我不是‘她’。證明她是記得失去記憶的那段日子,證明他所愛的那個單純的初夏依舊還‘在’,但是沒有,她沒有說。
「知道了。」她平淡的語氣,如同以前的初夏。
兩人一起從房間出來,一起坐到餐桌上。
她沒有坐到他身邊,而是坐在他對面。
以前的她喜歡離他遠遠的,失去記憶的她喜歡坐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喜歡和他說話,喜歡對他笑,可一下子都消失了。
真的消失得徹徹底底,沒有半點留在她的記憶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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