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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晨霧從林間升起,此處果然如樂小透所想是一處有些陡峭的斜坡,坡上長滿了各種草木,中間零星散著一棵棵冷杉,如一個個挺直的士兵一樣,遙望著天空。

整個山坡鋪滿了干枯的雜草,和一些碎裂的樹枝,中間還夾雜著一些枯雪,這麼難走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昨晚是如何將自己弄到這個山洞里的。

易痕收回放在樂小透左臂上給她傳遞熱量的手,旁邊的人緊緊倚在他的肩上,呼吸悠長,嘴角微微揚起,看起來睡得很是香甜。

易痕想起昨晚那縈繞在劍身的藍光,眉間現出一抹柔色,瞥見她發間的碎石,伸指將那幾個碎石拈起,扔回地面,末了又幫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

樂小透呢喃一聲,往易痕身上蹭了蹭,又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是香甜,平日靈動的雙眼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皮上,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小巧的唇微張著,呼出淡淡的熱氣,易痕突然覺得輕松起來,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在此刻舒展開來,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

有多久,沒有如此安靜的時候了,易痕抬眼看向那透過林間的一抹晨光,拋開腦子里那些紛亂的想法,低低道,「若是回不去,也挺好。」

正沉思著,旁邊的人一個激愣,直起身子,看著林間的晨曦,喜道,「天亮了!太好了!」

昨晚睡得真好,竟然比在家里睡得還好,而且一點都感覺不到冷!樂小透精神抖擻,奔到洞外看了看,林間的薄霧若隱若現,陽光淡抹,美麗極了。

「你的腿現在怎麼樣了?」樂小透返回洞里,蹲子看著易痕的腿。

「這里靈氣比起之前的地方,要充裕一些,腿傷我已治了大半。」易痕答道。

樂小透皺起眉頭,「又用靈氣,要是再次毒發怎麼辦?」

「我沒用體內的靈氣,而是用的這山間的靈氣,只要施出一點靈力,引這山間的靈力治傷,就夠了。」易痕眉目沉靜,耐心地解釋道。

「那就好!果然來這里還是有用的,我去外邊看看,找找出路,你在這里等著。」說完便一陣風地跑了出去。

「小心點。」易痕叮囑道。

半晌過後,陽光已撒滿林間,樂小透興沖沖地奔回來,手里還拎著個背包。

「易痕,快看我找到了什麼,原來背包就掛在不遠處。」樂小透邊說邊翻開背包,拿出一些水和食物,「太好了,一晚上折騰,肚子正餓著呢。」

這些包裝的食品樂小透更不敢給易痕吃,只遞了一瓶礦泉水過去。

吃飽喝足,樂小透又跑到洞外,找了個地方將昨天磨破的長褲換掉。

易痕的褲子也破了,可是他腿上有傷,不便換褲子,還好他身上的風衣挺長,可以蓋住。

「我剛才看過了,坡有點陡,要不我先爬上去,找到人再下來抬你。」樂小透想了想,隨即又否定道,「不行,留你一個在這里,萬一昨晚那瘋牛又過來,你可怎麼辦,不行,你得跟我一起,我才能保護你。」

易痕無奈笑笑,什麼時候自己需要別人來保護了,「我的腿已經可以動,爬上去應該沒問題。」以他多年的修煉,就算不用靈力,爬這點坡也沒多大問題。

「好,我扶你。」樂小透背好背包,攙起易痕的右臂,兩人一步一停往山上爬去。

易痕雖然腿上有傷,可是雙臂卻極其有力,借著雙臂和另一只腿往上行走,速度竟比樂小透還要快上許多,與其說是樂小透扶他,倒不如說是他在拉著樂小透往上走。

沒爬幾步,樂小透只覺右手手心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禁不住呲牙咧嘴,昨晚被樹刮的傷口還沒好,今天又一次用右手扒樹,被那粗糙的樹皮咯到傷口,很是痛苦。

「怎麼?手受傷了?」易痕見狀右臂用力,將身體靠在樹上,然後把樂小透安置在自己身體前方,捉住她的右手看了看。

易痕的胸膛堅實有力,樂小透的心猛地跳了起來,突然感覺手心的痛不那麼厲害了,「沒……沒事。」

易痕不由分說,將自己頸間的圍巾取了下來,輕輕地一圈一圈繞向樂小透的手掌,然後綁好。

樂小透看著綁成粽子一般的手,「這樣我怎麼抓樹啊。」

易痕淡淡一笑,將樂小透安置在自己左邊,「換個方向,用左手。」

樂小透面色微赫,真是笨到家了,右手受傷,

重生之始于一九八六

不會換只手啊。

易痕右手抓住前方的樹干,伸出拿著劍的左手,「用手臂挽住我。」

樂小透伸出粽子手的小臂,緊緊勾住易痕的左臂,月復誹道,這家伙,才在這里呆了幾十天,竟變得如此開放,要姑娘挽他的手,嘖嘖……

樂小透邊想邊嘻嘻哈哈,接下來的山路,她基本不用出什麼力,易痕一路將她拖了過去。

眼看著快到山頂了,眼前突然出現一段三四人高的直立的峭壁,上面布滿荊棘和樹枝,樂小透模模臉上的傷,估模著就是被這些東西給劃破的。

「這可怎麼上去啊……」樂小透背靠著大樹,仰頭看著上面,郁悶道。

「只能飛上去了。」

「不行!以後沒我允許,你絕不能再使用靈力!」樂小透扭頭,鄭重聲明。

易痕低嘆,「若是不飛上去,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樂小透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眼楮一亮,笑道,「當然有了!」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樂小透開始扯著嗓子朝上面大聲喊起來,「救命啊,救命,這里有人啊!」

易痕盤膝坐下恢復體力,听她喊了半晌,苦笑道,「會有人听見嗎?」

樂小透點點頭,「昨天听一個大媽說,今天逢集,這大早上的,肯定有好多人要去趕集,我們只要不間斷地喊,遲早會有路人听到的。」

易痕搖了搖頭,不再否認,還時不時地也喊上一嗓子,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傳得很遠,果然不消一會,崖上的荊棘中,隱隱探出來一個腦袋,緊接著一聲質樸的鄉音傳來,「誰在下面?」

樂小透趕緊回道,「大爺,我們是路過的,不小心掉了下來,您幫幫忙,救我們上去吧。」

「還不是本地的。」大爺似回頭給後面的人說了幾句。

樂小透隱約听懂了意思,不會本地的不救吧,正擔憂著,上面的討論聲停止了,從懸崖上拋下一個繩索。

樂小透大喜,趕緊將繩子在身上纏了纏,然後抓住繩索,大聲喊道,「謝謝大爺。」

繩子拉動,樂小透努力將臉埋進衣領里,以保護臉不會再被樹枝刮傷。

待到兩人都上到路面上,樂小透看著易痕一瘸一拐的右腿,總不能就這麼讓他走回去吧。于是跑到方才救他們的三人面前,甜甜笑道,「大爺,救人救到底,你能把我們送到平安村嗎?」

大爺笑呵呵的,還沒說話,旁邊一直站著的大娘便搖著頭,「不行,我們要去趕集。」

樂小透想了想,從背包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剛才你們救了我們,這是謝禮。」

大爺連連擺手,「這個不能收。」

大娘卻笑眯眯地接了過去,拿起錢對著陽光照了照,「唉呀太客氣了。」

大爺狠狠地惱了大嬸一眼。

旁邊站的高個男孩,應該是二人的兒子,見此情景朝樂小透靦腆一笑,對大爺大嬸說道,「爹妨,要不你們先去趕集,我送他們回去,再趕上來,反正不遠。」

大家都表示同意。

樂小透扶著易痕上了三輪車,男孩朝二人憨厚一笑,開動三輪車向前駛去。

看來這里還是好人多嘛,都是那幾個小流氓,壞了一鍋好湯。

男孩看起來十**歲的年紀,留著寸頭,有些害羞,應該是上過學的,普通話相對其他人要說得好的多。

上車後,易痕就開始靜坐,樂小透同男孩聊了起來。

通過攀談樂小透得知,男孩名叫建平,上完高中就綴學回家務農了,建平得知兩人跌下懸崖還在山林間躲了一夜,表示很驚訝,山間野獸居多,而且這時節,林間風大溫度很低,他們倆能熬下來實在太厲害了。

樂小透說起昨晚踫到的那只野牛,建平愣了一下,隨即說︰「噢,那是羊子,這山上挺多的。」

「羊子?」

建平意會,「我們這邊都這樣叫它的,它的名字應該叫羚牛,一般都是一群,你們遇到的估計是只落單的,一群牛不可怕,可怕的是落單的,要是踫到受傷的,那就更危險了,我們村里幾個人都拿不住一個受傷的羊子。」

樂小透心里直抽抽,還好昨晚把竹枝拔出來後,羚牛受痛逃走了,要不還知道要跟那家伙杠到什麼時候。

就這樣一路聊著,半個小時左右,建平將兩人送到了平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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