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下來,太後已經被榮落氣得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榮落偏偏就是不把謀逆這個詞說出去,而是一種你知道的表情,這要她怎麼說,那個小賤人不把謀逆兩個字說出來她就不能說她含血噴人,而且還很可能會被她反咬一口,太後一想到這里,就氣血上涌,想要吐血。
北魏皇面目陰沉,他懶得去管太後,現在最重要的是洛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他是帝王,為了皇位的穩定,他一定要除掉這個心月復大患。
「洛王污蔑中榮國副使,挑撥兩國不和,心懷有異,來人,打入天牢,容日後審問。」北魏皇聲音冷漠中帶著讓人不敢抗拒的威嚴,這是帝王之威。
雖然北魏皇很想殺了洛王,但是洛王畢竟是他的弟弟,殺了洛王對他的清譽不好,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囚禁他。不過只要把洛王關入天牢,日後找出他謀逆的證據,也有的是辦法置他于死地。
北魏皇的話剛落音,就有侍衛匆匆而來。
太後看著那帶著刀的侍衛,著急表現在臉上,她的皇兒怎麼能被關入天牢,他是要做皇帝的。太後想到這里,也顧不得找個人扶著,一個人就跑下了台子,來到了洛王的身邊,把洛王的頭抱在懷中,怒道︰「你們誰敢帶走哀家的皇兒就是和哀家過不去,你們要抓他,就從哀家的尸體上踏過去。」
護著洛王的太後就像一只護雛的老鷹,張牙舞爪,眼神凶悍,似乎想要把那些對她的孩子不利的人通通咬死。
太後知道,她這樣做會落下包庇罪臣的名聲,但是她顧不了這麼多,原定好的計劃是,他們今夜就動手,所以她不能讓他在動手的前一刻落入敵人的手中,她願意放棄名聲。
其實太後心里還想著,成王敗寇,歷史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只要她的兒子當了皇帝,那麼,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會得到所有人的諒解甚至是稱贊。
那些圍著太後和洛王的人此時都不敢動手,畢竟太後在此,皇上又沒有發話,所以只能干圍著。
北魏皇冷漠的聲音傳來,似乎不帶情感,但是太後卻能听出他隱藏的嘲諷之意,「太後,洛王犯的罪可是大罪,但是他畢竟是朕的親弟弟,所以朕會饒過他,可是太後屢屢干涉朕的政事,阻撓北魏和中榮國交好,甚至還要包庇罪犯,實在讓朕為難。太後在國寺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學會四大皆空嗎?」
北魏皇的這一番話把太後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他說了不會殺洛王,這樣太後完全不好在親情上做文章,而且洛王確實阻撓了兩國的友好,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皇帝,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你放過你親弟弟吧,讓他明天就回封地,以後都不要來京城了。」太後哭得老淚縱橫,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這副傷心的模樣讓有些心軟的婦人也不禁動容。
榮落勾了勾嘴角,這個太後果然比洛王要聰明一點,懂得以退為進,她這樣做又給北魏皇出了一個難題呢。榮落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她卻並不想干涉,說實話,她並不希望北魏皇這就把洛王抓在手心里。
榮落看了看明花和楚文離去的方向,心里冷笑,魏子詢那個草包應該也要帶人來了吧。在他來之前,她不希望北魏皇把太後和洛王扣下,要是這樣打都不打,就了結了,那就太沒有意思了。
北魏皇眉頭緊蹙,似乎一時很為難,並沒有開口。
太後在心中升起一抹冷笑,說得卻越發的淒慘,「皇帝,你放過你親弟弟吧,他是哀家唯一的孩子啊,只要你放過他,哀家自清去國寺,再也不回宮,不討你們的嫌惡了。」說完,太後雙膝一軟,竟想要朝著北魏皇跪下去。
北魏皇雖然是皇帝,但是太後是長輩,怎麼能讓長輩跪晚輩,北魏皇和皇後連忙站起。
「扶太後去坐下吧,今日是太後的生辰宴會,不應該讓太後如此傷心的,關于兩國交好的事情,朕在和使臣商量商量。」北魏皇揮手讓那些圍著侍衛退去,冷漠的看了眼太後身邊的婢女,語氣雖然軟和,但是卻並沒有松口。
太後看到這個情形,暗惱,但是也沒有辦法了,他雖然沒有全部答應已經讓步了。罷了,只要她的皇兒沒有進天牢,過了今夜,他就是萬民敬仰的皇帝了,現在沒有必要再考慮這些事情了。
魏子詢醒來之後,只覺得脖子後面疼得慌,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樹上,還離地上很高,他看著那遙遠的地面,差點又給嚇暈了過去。
他掙扎著,想要讓別人注意到他,把他救下去,可是,他被綁得太緊,根本使不上力,樹干又很粗,他搖也搖不動。
正在魏子詢惱怒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躍上了樹干,把他解救了下來,魏子詢注意到,這是一個面生的太監。
太監長得比較猥瑣,但是沒想到輕功很好,不用說,這自然是楚文,明花帶著他來到這里之後就由楚文出面,因為魏子詢並不認識楚文,所以不會穿幫。
楚文把魏子詢解救下來,看著他兩邊對稱的腫臉,差點就笑出聲來,但是臉上卻絲毫不露,還一副著急的表情「哎呦,我的世子大人,你怎麼被綁在這里了?」這貨和榮落混久了之後,演技也約好越好了。
魏子詢模了模額頭上已經結痂的血跡,雖然有些疼,但是他心里卻樂開了花,果然如落兒姑娘所說,他有血光之災,紅色的血,好兆頭啊,看來今晚,他一定可以得償所願了。
「你是誰?」半響之後,魏子詢才回過神來,看著楚文問了句。
楚文著急的說道︰「世子大人,您先別管奴才是誰了,王爺在宴會上遇到了危險,皇上要把王爺打入天牢,所以王爺讓奴才趕緊來告訴世子一聲,行動提前了。」
楚文那十萬火急的模樣,還有稱呼,又知道行動,這些頓時把魏子詢心里的那一點點懷疑都給打碎了。魏子詢想著,他估計是一個父王安排在宮中的內應。
「那你趕緊去保護父王,我這就去安排。」魏子詢听說洛王有危險,也著急起來,吩咐道。
楚文連忙應了聲,趕緊回去了,現在就看這世子的了。
太後任由婢女把她扶到作為上,洛王這時也坐下喝酒,廣場上頓時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與觥籌交錯,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是隱藏在熱鬧下面的是無法察覺的暗流洶涌,就好像大海里的暗礁,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撞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還有宮女的尖叫聲,太監恐慌的聲音。
這些聲音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投入了池塘里,濺起濃密的水花,一時間,御花園廣場上所有人內心都有一個答案、一個猜測,呼之欲出。
洛王和太後卻並不知道是魏子詢帶人殺過來了,洛王听到這鬧哄哄的聲音,還以為是北魏皇帶兵圍了這里,頓時心里有些緊張和著急。
每個人听到這種凌亂的聲音都有不一樣的感受,一些文臣臉色蒼白,左顧右盼的想著要怎麼樣逃出去,一些武將卻是暗中留神,想著關鍵的時候沖出去救駕,當然,也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一直在觀察著洛王。
只有北魏皇,面色如常,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那聲音越來越近。
榮落听著那凌亂的聲音,卻是沒來由的很興奮,她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榮落和君無稀對視一眼,都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是一種心心相印的默契。
這時候,一個染血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看服飾是禁衛軍的首領,聲音焦慮︰「皇上,魏世子叛亂,帶領大軍殺過來了,禁衛軍有一半倒戈相向,微臣抵擋不住,皇上快避一避吧。」
轟,禁衛軍首領的這一句話如同一個炸彈,頓時炸毀了宴會上表面還維持的平靜,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是這個答案,但是禁衛軍首領的這些話趕走了許多人心中的僥幸,敵人已經來了,還不護駕就來不及了。
「大家不要慌,快護駕。」胡子花白的林丞相不愧是一國丞相,沒有別人那種驚慌失措的模樣,反而鎮定的指揮眾人。
「快將洛王拿下。」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頓時有人沖上去,想要把洛王扣住,用來威脅魏世子,但是洛王本來的功夫就不弱,頓時打斗了起來。
一些早已經叛變的武將也擁護在了洛王的身前。
頓時,廣場的一片錯亂,桌子倒了,尊貴的茶杯碗盞碎了一地,以個小太監躲閃不及,被一個人拿來擋掌風,頓時五髒六腑俱碎,口吐鮮血,沒了生機。
這一幕把那些大臣的家眷還是婢女都嚇得連連尖叫,這種恐怖的尖叫聲如同輻射一樣散發出去,給廣場上許多人的心里投下更加恐怖的陰影。一些膽小的大臣別說去護駕了,不顧一襲珍貴的官袍,直接爬到桌子下躲藏了起來,額頭上冷汗直流,演什麼里滿是驚恐,就怕一不小心,把命給丟了。這些人早已被平日里安逸的生活養得沒了膽量,所謂的忠義早已被他們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人群中,衛萱精致的長眉挑起,看著這混亂的場面一點也不為所動,依然自顧自的飲酒,那嘴角勾起的淺淺微笑,表明他早已成竹在胸。
還有五殿下,圓圓的臉上滿是平靜,但是眼眸卻在緊張的注視著局勢的發展,他早就有了安排,他在等待,只要洛王把北魏皇殺掉,他就即刻率兵把叛賊洛王清理掉,那麼到時候,他就是萬名敬仰的帝王。
雖然他是洛王的親生兒子,可是帝位之爭從來沒有父子兄弟,何況,洛王的眼里只有魏子詢那個笨蛋,他自然要為他自己謀算。
這些皇子面色平靜,另有謀算,可是,北魏的這些公主可不一樣,這麼大的叛亂早已經把許多的公主嚇得都暈過去了。
君無稀和裴均儀來到了榮落的身邊,怕有人不長眼,誤傷了他。
「表哥,待會你趁亂出去,去宮外接應,你是中榮國的使者,不管是哪邊的人都不會為難你的。」榮落低聲交待道,他們要去營救她娘親,暫時還不知道冷宮埋藏的勢力到底有多少,她不希望裴均儀也跟著去冒險。
裴均儀眼神幽暗,點了點頭,雖然他很擔心落兒,但是他知道,有君無稀在她身邊,她不會有生命危險,既然落兒需要他去宮外接應,那麼他就做到她的需要。
恰好這時候,魏子詢已經領著大片軍隊來了,確實有很多是禁衛軍的衣飾,而那些剩余的禁衛軍也急急忙忙的趕來,保護北魏皇撤退。
現在的局勢看來其是洛王勢如破竹,而北魏皇則是狼狽逃竄。可是榮落卻總感覺眼見的並不是真實的。
「看來北魏皇很危險,說不定明天北魏的皇帝就要換人了。」裴均儀開著玩笑,低聲道。
「不,我總覺得北魏皇有後招。」榮落也壓低聲音,眉頭蹙著,說了句。
君無稀也點了點頭,他相信榮落的說法,「北魏皇肯定有後招,你看,他雖然是在後退,可是那些著急的都是大臣,他一點也不著急,甚至,剛才那個禁衛軍首領來報告的時候,他也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樣子,可見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榮落听到這里,靈光一閃,道︰「難道說,北魏皇是故意撤退,引出這些反叛的人?」
「應該是這樣。」君無稀點了點頭。
「皇兄,你還是快投降吧,你已經被我包圍了。」洛王哈哈大笑,染血的臉頰看起來如同地獄的惡鬼,但是眼眸亮晶晶的,燃燒著得意的火炬,他渴望這一天渴望的太久了,如今,他的夢想很快就要實現了。
洛王的話剛落音,林丞相就氣呼呼的罵道︰「洛王,你這是謀逆,你這個亂臣賊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洛王,就算你坐上了皇位,你也逃月兌不了亂臣賊子的稱號。」老好人皇後也難得的生起氣來,怒罵道。
「林丞相,本王敬佩你為國為民的品質,只要你投降,等到本王登基,一樣封你為丞相,你又何必愚忠呢?」洛王志得意滿,開始勸大臣投降了,他看得出林丞相是很多大臣的首腦,只要他投降了,那麼保護北魏皇的力量就會又少很多。「良禽擇木而棲,本王當了皇帝,北魏還是北魏,你們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林丞相被洛王氣得白胡子一顫一顫的,「洛王,你不必多費唇舌,你這個謀逆的叛黨,老臣就算死也不會投降你!」
「皇兄,你剛才放過我,是你婦人之仁,你現在要是不投降,我不會放過你的。」洛王面目陰沉,眸光狠厲,與北魏皇對峙著。
「洛王,我念在你是我的親弟弟,所以不想殺你,可是你卻膽大妄為,居然謀逆。」這麼久,北魏皇終于開口了,語氣里滿是痛心,在別人听來,就好像他已經自甘認輸一樣。
洛王嘴角揚起,臉上一派嘲諷,「親弟弟?你當年奪了本屬于我的皇位,我現在這麼做不過是奪回本屬于我的東西而已。」他還是忘不了當年的恥辱。
魏子詢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看起來好像是他們這一邊佔了上分,他沒興趣听父王與皇上的對罵,他還想著落兒姑娘對他說的話呢。
魏子詢很是興奮,落兒姑娘果然不愧是被大師指點過的人物,一切都如她所說,他們這一路來勢如破竹,看來,父王很快就可以登基了,他也很快就可以成為太子了。
「你們跟我來。」魏子詢指揮著一隊人,大概有好幾百,往冷宮方向而去,他想要去把落兒姑娘說的那個高人救出來。
剛才的混亂發生之後,許多精致的琉璃宮燈都被打碎,大片大片的黑暗蠶食了原本的光明,榮落一行人早在魏子詢來的時候就藏進了黑暗里,雖然天上有淡淡的月光灑下,但是在這混亂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來注意周圍黑暗中的情況,他們都只想逃離。
而裴均儀,早已跟隨著混亂的家屬大軍往城門口涌去,衛萱和五殿下也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那些會嚇昏的小姐公主們還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這種生命危機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管她們的死活。
榮落眼瞧著魏子詢離去,悄聲道︰「我們跟著他。」
君無稀點了點頭,以他們這幾個人的功夫,跟蹤一個魏子詢還是不在話下的。
魏子詢來到冷宮入口的時候還有些疑惑,他記得落兒姑娘給他指的就是這個方向,可是這里除了牆就是一扇門,難道說,高人被皇帝關在了門後面嗎?
魏子詢稍稍頓了頓腳步,就率領大軍往冷宮而去,他看著眼前一排破敗的房子,吼道︰「一間一間的給我搜,看有沒有人。」
北魏皇的後宮人數本來就不多,而冷宮自從鬧鬼之後,那些冷宮的瘋子也一個一個的早死了,現在冷宮里真的就是一座空城。
魏子詢的人沖到第十二號院落門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來很多黑衣人,把他們團團圍住,即便魏子詢的屬下打著火把,他們也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那些人都是一身黑衣,頭上纏著黑布,整個臉頰除了眼楮和眉毛露在外面,其余的也被黑布蒙了起來,一身皆黑,很好的溶入夜色里面,就像是黑夜里的幽靈。
魏子詢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明白了過來,他的心里爆發出熊熊大火,雙眸亮晶晶的看著十二號院落里面,心里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落兒姑娘果然是個神人啊,這里果然藏著一位高人,不然,皇上也不可能派這麼多人看守。
魏子詢已經完全被榮落料事如神的實力折服了,他手下有好幾百人,根本就不怕這幾十人的對手,他心里只有想法,他一定要把這個被皇上囚禁的高人救出來。
榮落一行人躲在後面,並沒有露面,他們是漁翁,只要北魏皇的黑衣人和魏子詢的屬下兩敗俱傷,他們這幾個人才有可能把娘親救出去。
這邊魏子詢率領著隊伍和黑衣人在打斗著,御花園那邊,洛王和北魏王的對峙還沒有結束,北魏王節節敗退,洛王帶領著人步步緊逼,兩方的很多人都曾經是皇宮的御林軍,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這時候成為了劍戟相對的敵人,只因為他們效忠的力量不一樣。
無論誰贏,總有一方歡喜,名利富貴滾滾而來,另一方愁緒,殺身之禍甚至會牽連親族。
北魏王看著身前死去越來越多的御林軍士兵,心里也有點煩悶,他早就知道御林軍甚至是大臣里面都有很多是和洛王合謀的,所以,他干脆設計,以自己為誘餌,把這些人引出來。
可是看著這些忠心的人一個個死去,北魏皇也有點淒涼了起來,他是北魏的天子,所有人能為他死就是榮幸,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殘暴的皇帝,他愛民,所以,他並不希望看著這麼多人死去。
北魏皇眉頭緊蹙,他不是在擔心他的形式,雖然現在看起來洛王已經完全把他壓制了,他身邊圍繞的大臣還有士兵人數已經不多,但是,他並不是擔心洛王把他怎麼樣,他在擔心黑暗中的另一個人。
早在榮落和君無稀在魏乃型的地盤上遇刺的時候他就心有警覺,看來還有人藏匿的很深。既然如此,他就干脆把這個人也引出來,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他的哪個皇子。
北魏皇現在擔心的是,如果那個人還不出現,他就快要裝不下去了,就在這個時候,也許是上天感應了他心里最虔誠的祈禱,一隊人馬突然出現在了御花園,把他們所有的人都圍了起來。
如果說,北魏皇是蟬,洛王是螳螂,那麼現在這個出現的人就是當之無愧的黃雀。
「是你?」北魏皇和洛王同時一愣,來的可不正是五殿下和劉大公子。
隱藏了這麼久的五殿下終于浮出了水面,他等不及了,所以在洛王和北魏皇的力量都打量消耗的時候,他出現了,他要借救駕之名射殺洛王,然後以混戰中不下心為名,殺掉北魏皇和他的部下,這樣,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而且,他的手里還隱藏著另一枚棋子。
皇後娘娘看著五殿邊的那些兵士的衣物,愣道︰「你們是京城的守衛軍,是不能進皇宮的,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皇宮的守衛按理來說是最牢不可破的,即便宮里發生對了變動,守門的軍隊也不會撤離,可是為什麼,這些京城的守衛軍會來到皇宮里?這是皇後娘娘疑惑的地方。
皇後的話音剛落,另一道猶如黃鶯出谷的聲音傳來,聲音婉轉,帶著得意,「嬪妾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朝著聲音看去,卻是平日里嬌美的頗受皇上寵愛的劉嬪,劉嬪高傲的看了眼皇後,「皇上容許臣妾可以自由出入御書房,所以臣妾就準備了這個。」
劉嬪把手里的布帛展開,竟然是一道聖旨,上面蓋著皇上的玉璽大印,皇後頓時臉色蒼白,她終于明白了過來,如果五殿下手上持有這一道假的聖旨,確實可以讓守門的兵士把這些人放進皇宮。
「劉嬪,皇上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皇上。」好脾氣的皇後娘娘也容不得這種背叛,絕美的臉上滿是怒火,恨不得撕了眼前這個嬌媚的女子。
劉嬪一雙眉眼流轉,看向皇後的時候眼眸里射出恨意,見皇後這麼發怒,劉嬪勾起一抹淺笑,聲音柔媚蝕骨卻又帶著無邊的陰冷,「皇上是待我不薄,可是那又如何,我依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嬪妃,就算皇上再不喜歡你,你也永遠是皇後,你是母儀天下的正宮,而我呢,永遠只是個小小的妾侍。」
「你知道嗎,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皇後,你這種爛好人,早就應該死在宮里了,你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不過是因為你有一個好兒子,一個好的家族,我運氣沒你那麼好,我生不出兒子,但是,皇宮里沒有娘的孩子多了去了。」說到這里,劉嬪看了眼五殿下,嘲諷的對著皇後繼續說道︰「五殿下同意,等他登基之後,就尊封我為太後,到時候,後宮的權利就在我的手里。」
皇後已經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沒想到劉嬪為了權利居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有洛王,看到五殿下的時候開始是震驚,隨後就是一陣狂喜,看了眼包圍他們的軍隊,洛王笑得有些討好和諂媚,「我的好皇兒,你可算是來了,父王等了你很久了。」
五殿下冷漠的看了眼洛王,從鼻孔了哼一聲,道︰「洛王,你這個亂臣賊子,我是來替父皇報仇的。」
五殿下一句話表明了他的野心,他要把洛王殺掉,也要把北魏皇殺掉,不然怎麼叫做是替父皇報仇呢?
「你•••你可是我的親兒子,你居然想要弒父?」洛王沒想到五殿下這麼狠,怒氣沖沖的問道。
五殿下看著洛王不敢置信的面容覺得有些好笑,聲音冷漠,薄唇吐出的話語比刀子還要傷人心,「不,我不是您的兒子,您的兒子在當年就已經死了,我是北魏的五殿下。」
站在北魏皇身前的林丞相也看出了端倪,突然喊道︰「劉嬪,這樣心機深重,連自己親生父親都敢殺的人會乖乖的兌現給你的承諾嗎,你可要想清楚。」
劉嬪听了林丞相的話,眼里閃過一抹遲疑,但是很快被狠厲取代,五殿下現在都已經快要成功了,她也已經沒有退路了,而且他們整個劉家都已經投效了五殿下,以後會怎麼樣誰又能知道呢?
「母後,您還是安心的回宮吧,大計劃很快就可以成功了,不要在這里傷了您。」五殿下朝著劉嬪拱了拱手,低垂著頭,掩蓋了他嘴角一閃而逝的冷笑。
五殿下的這一聲稱呼給劉嬪吃了定心丸,劉嬪挑釁的看了眼皇後,扭著藥離去了,她還在做著太後的好夢呢,可惜,夢境永遠只是夢境,不一定會成真。
「把這些亂臣賊子全部殺掉,我要替父皇報仇。」五殿下肥胖臉上的陰狠完全暴露,狠厲的喊著,他已經完全把北魏皇當作是死人在看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溫柔的聲音如同一聲驚雷傳來,「誰敢動手?」
從黑暗中走出的衛萱帶領著一大群人把這里全部圍了起來,他們手持弓箭,身上沒有可以辨識的腰牌,但是可以看出來的是,只要衛萱一聲令下,這些人就都會被射成馬蜂窩。
五殿下沒想到,他的後面居然還會有人,林家不是被父皇給處決了大部分,已經不成氣候了嗎,那麼這些人又是從哪里來的。
其實五殿下又怎麼會知道,這些都是皇宮的隱藏力量,只听命與皇帝的調遣,北魏皇把一部分忠心的御前侍衛還有林家的護衛,以及他自己的力量組成了這一支軍隊,這才是北魏皇一直都不慌張的理由,因為,他有保命牌。
「七皇弟,你也是來救駕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皇兄與你一起把洛王這個亂臣賊子殺掉,就可以救出父皇了。」五殿下見自己被圍,又見為衛萱前來,連忙轉換了陣營,還想蒙混過關,趁著衛萱不注意把他斬殺。
可是衛萱卻只是冷冷一笑,他身後突然跳出來幾個武功極高的黑衣人,五殿下還沒反映過來呢,北魏皇身後的包圍圈就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北魏皇和一干大臣被擁送了出來,許多保護在北魏皇身邊的大臣只感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但是他們的忠心是會有回報的,北魏皇的政權坐穩,朝臣大換血,他們的位置一定會高升。
這時候,一個黑衣人在北魏皇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北魏皇臉色大變,但是很快掩藏了下來,對著衛萱吩咐道︰「太子,你把這里處理好。」
他這一句話等于承認了衛萱的身份,其實,五殿下不知道,在迎接中榮國使臣的宴會上,北魏皇提出要冊立榮落為太子妃,被所有的朝臣阻攔,最後那事情不了了之,而衛萱卻悄悄的找到了北魏皇,說︰「如果兒臣為太子,那麼太子妃之位非他莫屬。」
北魏皇和衛萱早已達成了協議,這一次,北魏皇借洛王的謀反清算朝廷的力量,衛萱也趁此立功,名正言順的登上了太子之位。
北魏皇交待了事情之後匆匆就離去,他很擔心如月,他在冷宮留下了足夠的力量,所以並沒有安排退路,他不敢想象如果如月被別人劫走了會怎麼樣,所以,他要親自去看。
衛萱自然知道北魏皇是去做什麼,只是裝作不知,還故意留下一干忠心的大臣幫忙。
冷宮的那邊,魏子詢帶的士兵和黑衣人火拼很久了,黑衣人雖然人數少,但是個個都是高手,而魏子詢的士兵雖然武功不是很高,但是勝在人多,一番比拼下來,黑衣人死得只剩下幾個了,魏子詢早已經重傷,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榮落看了看情形,壓抑不住心情的激動,道︰「動手。」
榮落的話音剛落,君無稀、明花、楚文、楚武還有蕭瘋子以及榮落全部撲了上去。
那些受傷的黑衣人自有楚文他們對付,君無稀和榮落直接沖到了院子里面。
「娘親•••娘親。」榮落奔跑著,哭喊著,眼淚不自覺的迎風而灑,她現在不知道她的心情是怎麼樣的,也許只有激動,也許除了激動,還有鐫刻在骨血深處的親情的召喚。
「落兒,落兒,是你嗎?」听到榮落的聲音,房間內也傳來一個哽咽的聲音回應著榮落。
「娘親果然在里面。」榮落想也沒想,朝著那房間就沖了過去。
「不要過來。」房間里的榮落突然一聲大喊,她身邊一個冷漠的黑衣人卻已經朝著門口撲過去了。
榮落似乎沒有听到如月的喊聲,依然不顧一切的往那門口跑去,君無稀眼疾手快,連忙攔在了榮落的身前,和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
黑衣人根本不是君無稀的對手,眼睜睜的看著榮落跑進了屋子里而無能為力。
「娘親?」榮落淚水模糊了雙眼,看著油燈飄搖的屋子里,一個白衣女子坐在窗前,榮落喊了一句,她的眼前都是淚水,看不清那女子與她相似的傾城絕世的容顏。
如月看著突然跑進來的人影,也是眼淚直掉,突然站起,把榮落攬在懷中,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她有些不相信她的女兒來看她了,她被困在這里幾十年,所見的不是北魏皇就是他的暗衛,從來沒有人能來到這里,可是這次,真的是落兒來了嗎?她是不是在做夢呢?
如月已經分不清楚這是不是在夢中了,因為她總是會夢到落兒,夢到丈夫,夢到他們來救她,可是落兒飛奔著,含著她的名字,下一秒,就會被突然出現的暗衛殺死。
如月不知道,是她內心的擔憂和思念才會造成這種夢境,她想念女兒,可是又害怕北魏皇的實力,所以,她一方面希望女兒能來,一方面又不希望女兒來。
「落兒?」榮落聲音哽咽,情緒激動,她是真的模到落兒的臉龐了,不管是不是夢境,如月都覺得,即便就此死去,也是值得的,因為,這麼多年了,這是她第一次觸模到自己的女兒,也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相見。
如月仔細的端詳著榮落,原來她的女兒早已經長大,姿容傾城,和她當年很像。
榮落卻胡亂的扯著袖子給自己抹眼淚,可是卻越抹越多,淚眼婆娑中,榮落終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娘親。
如遠山一樣的黛眉,彎彎的,自有風情,一雙美麗的眸子似乎已經染上了歲月的憂愁,總是有哀傷流露,但是卻一點也不損她的美麗,反而多了幾分令人向往的魅惑,榮落注意到,娘親果然和她在勤王府看到的畫像有九分相似,還有一份神韻卻不一樣。
畫像中的娘親是美麗的,空靈的,高貴的,像是不染塵埃的仙女,可是現在看到的娘親即便也是美麗的,但是卻是帶有靈魂的,有感情的。
榮落胡亂的扯著袖子把臉上的眼淚全部擦掉,露出髒兮兮的小臉,聲音輕柔,「娘親,我是來救你的,我帶你回去,帶你去找王爺老爹好不好,他很想念你。」
「你父王,他還好嗎?」如月滿臉的懷念,表情中帶著絲絲甜蜜,哀傷卻又不自覺的表露,柔聲問道。
榮落看著娘親臉上的表情,心里嘆息,娘親果然是深愛著王爺老爹的,王爺老爹也是深愛著娘親的。可惜了,為了一己私欲,北魏皇非要棒打鴛鴦,讓深愛的人十幾年來互相思念,卻見不到。
「落兒,趕緊走吧,不然北魏皇發現了就來不及了。」君無稀和楚文他們解決掉了外面僅剩的護衛,連忙跑進來。
如月听到聲音,看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猶如天神的男子,頓時都有些愣怔。因為君無稀的面具實在太過顯眼,所以早已經被他取下了。
如月在心里感嘆道,如此容貌,當真是世間少有,不過和落兒卻真的是郎才女貌,落兒好眼光。
「王妃,屬下去看了,十一號房破敗的廚房果然有一個地道,我們可以從那里出去。」楚文風風火火的回來,著急的說道。
「娘親,快走吧,待會北魏皇來了就來不及了,剩下的事情我之後再和你慢慢細說。」榮落催促著如月,幾個人快速的往院落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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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發現我斷的很是時候啊,哈哈哈,想知道結果嗎,我現在是不會告訴你們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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