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的,怎麼我們在街上並沒有听任何人提起過。」陳宇凡問道。
店小二小聲道︰「你當這是什麼事啊,怎麼有人敢在街上談論,不怕殺頭啊,我也是今晨起得早,正巧看到了。」
陳宇凡似是想到什麼,看了郁春曉一眼,郁春曉嘴巴動了動,估計與陳宇凡想到一處︰「你知那批戰俘被譴到何處,是臨時送到這里還是長期關押。」
店小二四下看了看,搖搖頭︰「我的姑女乃女乃,這種事不是我們好打听的,我哪里會知道這些事,我勸你們也別管這些閑事,這些戰俘雖憐,但也犯不著為了好奇把命丟了不是。」
郁春曉掩下失望,店小二話已至此,再追問下去定會引起他的懷疑,搞不好將他們當成龍晟國的奸細告知官兵就真的完了。
不管這些戰俘上從哪來的,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比這個鎮上的人要多,而且郁春曉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當她听到戰俘兩個字時心頭就是一跳,這種感覺……楚辰瀟,說不定就混在這批戰俘里頭,她心想。
「你懷疑楚兄就在這批戰俘里,這應該不太能吧,楚兄是被流放到邊境的,而那些戰俘都是從戰場上擄來的,楚兄怎會混在這群人當中呢?」陳宇凡听到郁春曉的猜測,直覺的認為不太能。
「我不知道,只是心里這種感覺很強烈,不管他在不在里面,我都要想辦法打探到這批戰俘被關押的地方,最好我還能混進去,陳宇凡,你要幫我。」郁春曉憐兮兮的道。
陳宇凡不忍心潑她冷水,只得點頭答應,與陳宇凡的勉強相比,郁春曉心里那種感覺日漸強烈。總覺得她與楚辰瀟相見的日子不遠了。
小鎮的消息顯然比她想象中的要靈通許多,下午的時候,飯店里陸陸續續來了幾位客人,談論的都是這件事。
想不到事情會傳得這樣快。郁春曉懷疑的看著那個正殷勤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保不齊便是他透露的消息,這人一看就是個藏不住事的。
小鎮里來了一批戰俘,這對本鎮的居民來說是件不小的事情,他們一方面擔心龍晟國的這批戰俘會起動亂,小鎮將再一次面臨戰事。
一方面,也不知這些戰俘是否都是從戰場上俘回來的,有龍晟國的居民,且有親人在軍隊的,此時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也跟郁春曉一樣焦急想打探消息。
不得不說,人民群眾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雖然鎮上留守的官兵一再的鎮壓,不得談論敏感話題,但壓不住這些人的好奇之心。很快,關押戰俘的地方就被確認了,是在小鎮最南邊的一座密封的院子里。
那里本是鎮子上的一大戶人家的養殖場,專門養些雞鴨鵝之內的家禽,那戶人家早就搬離了此處,這個養殖場便一直空置了下來,沒成想卻被這些官兵收拾出來派上了用場。
郁春曉得知戰俘們所關押的地方。一刻也等不了,陳宇凡頭腦要清醒些,拉住沖動行事的郁春曉︰「你先別著急,我們待晚上再行動,白天目標太明顯,而且守備森嚴。到了夜晚,估計這些官兵也要休息,到時候我們再查看也不遲。」
心焦之下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漸晚,陳宇凡和郁春曉再次喬裝了一番,兩人都是一身玄色的衣衫。在夜色的籠罩下,看得不是很明顯。
兩人模模索索的來到城南的養殖場,一路還要避著隨時走過來的官兵,城南養殖場如陳宇凡所預料的一樣,守備十分森嚴,養殖場總共有四個門,每個門口都有重兵把守。
養殖場內有星星燈火從里面映出來,但每扇窗都是閉得緊緊的,從外面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不說,這些官兵也根本沒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兩人在不遠處蹲了良久,終于等到官兵們換崗的時間。
換崗的時間大約是幾分鐘左右,本以為以趁著換崗的時間兩人趁機混到里面去,是這些人訓練有序,根本一點空子都沒有。
郁春曉不由萬分沮喪,心里一陣陣著急,已經到了這里,卻還是不能進去,她只是想確認楚辰瀟在不在里面,就連這麼簡單的事,她現在都無法做到。
「什麼人在那里。」郁春曉不小心踩到什麼東西,她腳一崴,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驚動了不遠處的官兵,郁春曉快速的看了陳宇凡一眼,眼見兩位官兵朝這個方向走來,這里已是無處躲,再逃的話根本是來不及,被他們抓到,後果不堪設想。
由不得她多想,她快速的抓住陳宇凡,眨眼間的功夫,兩人已進入碧玉空間,郁春曉無心關注陳宇凡滿臉的贊嘆之色,拉著他熟門熟路的來到先前所住的木屋內,從廚房的水缸往外看。
那兩位官兵走到原先她和陳宇凡所呆的信置,一位官兵疑惑道︰「奇怪呀,明明听到有聲音,怎麼會沒有人。」
另一位官兵也道︰「是啊,我也听到了,分明是個女人的聲音沒錯,是這里沒有,難不成我們兩個都听錯了。」
兩位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位舉著燈四下察看,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不對,剛剛這里確實有人,定是看到驚動我們便跑了,看樣子我們要加強防備,搞不好剛來的人是來營救戰俘的。」
郁春曉在官兵舉起的燈下看到,地上掉的東西是她頭上的一根木簪,她為了裝扮得不起眼,特地挑了一支最為廉價的木簪,沒想到不知何時竟掉落在此處。
「我們回去吧,他們定是走遠了,想必一時半會也不敢再來,我們這幾天要當心就是。」兩位官兵說著便走遠了。
郁春曉長吁一口氣,看來一時還不能出去,他們隨時說不定會過來,如果空間里能隨意走動就好了,想到哪里便到哪里該多好,這樣她就以混進養殖場內了。
她這樣想著,突然感到身子一陣暈眩,轉眼間,她現水缸里的場景變了,這里是一間房,房里是一大片的大通鋪,大通鋪上都睡滿了人,而且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房內有隱隱的光透出來,是牆角燃著的一盞煤油燈。
有幾個人並沒有入睡,坐在那里閑聊,不過聲音壓得很低,一人還守在門口,應該是望風的,隨時準備通風報信。
「你們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里守衛的官兵不過幾十號人,而咱們有上百人,這個鎮子雖然表面上已被雲霓國收復,是鎮上還有不少龍晟國的居民,明日午時吃飯的時候,我們便以開始行動。」
「不錯,狗娘養的雲霓國的娘們,居然將咱們關到這種養畜生的地方,這滿屋子的鳥屎味讓老子這兩天飯都吃不下,反正就算不出去,說不定他們什麼時候將咱們悄悄弄死,總歸是個死,不如來個主動出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一人呵呵的笑得陰聲陰氣︰「你們也太小瞧這些雲霓國的官兵了,真那麼好逃,那姓楚的小子不早就逃出去了,惜了,長得那麼好的相貌,竟被端木那老娘們給看中了,現在指不定正在給那老娘們暖床,與其受這種侮辱,還不如早早死去,我說兄弟們,你們難不成也想要這待遇。」
郁春曉只覺得頭腦一嗡,她剛才應該沒有听錯,那人說的是姓楚的那小子,姓楚的,會不會是楚辰瀟……
她頭腦里亂轟轟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何處,等她回過神來,現已經錯過了不少對話,而她再听時,門口那人小聲道︰「有人過來了,快回去躺著。」
片刻的功夫,這些人各回各的鋪子躺得好好的,門外進來幾個官兵,舉著燈看了看里面,見里面的人都似乎睡著了,並沒有什麼異常,放心的離開了。
再之後,這些人估計是累了,或是沒有什麼聊天的心情了,再無人說話。
「楚兄能在雲霓國。」耳邊突然傳來陳宇凡的聲音,郁春曉一驚︰「你方才听到他們說什麼了,真的是楚辰瀟,他不是被端木將軍捉走了,怎麼會在雲霓國。」
「方才你走神了,那幾人說的姓楚的應該就是楚兄沒錯,端木將軍知道雲霓國的女皇陛下喜愛男色,見楚兄相貌堂堂,抓了楚兄應該是想獻給女皇陛下,只是那幾人說得含糊其辭,我也只是猜測楚兄應該是已經被秘密送回了雲霓國。」
郁春曉直覺的認為他們口中說的姓楚的應該就是楚辰瀟,是他到底遇上了什麼事,他的家人去了哪里,他怎麼會被當成戰俘給抓起來,而且听這些人說,他曾經想試圖逃跑才會被端木將軍看中,在他身上,到底曾經生過什麼。
「既然如此,我們便去雲霓吧,哪怕楚辰瀟在宮里,我也要找到他。」郁春曉語氣堅定,楚辰瀟之所以逃跑,肯定也是想回來跟她團聚,是,他知不知道,自己也在滿世界的找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