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淺兒的父母分別後,幕宵秀便拉著淺兒的小手,走在小徑上散步。小徑幽幽,一股股清香,在小徑四處早已漫延開來。各種花的的色彩繽紛多嬌,吸引著無數的美麗輕盈的蝴蝶,可愛的淺兒不時地眨著漂亮的大眼,那一副好奇的模樣,讓幕宵秀忍俊不禁。
淺兒忽然停下了腳步,指著蝴蝶說道︰「好漂亮,姐姐,淺兒想要去把它抓來。」
「抓?」幕宵秀撲哧地笑了出來,她指著其中的一只亂飛的蝴蝶說道,「淺兒,你抓它干嘛?這小東西,可是,脆弱地很,你一用力,它便會碎了。」
「嗯?」淺兒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疑惑,他偏著小腦袋,「會碎?那不是像雞蛋一樣?可是雞蛋和它們長得不一樣啊!它們會飛的!」
「淺兒,」幕宵秀半彎著腰,從淺兒背後慢慢推著他向前走,「淺兒,你是從小跟著你爹娘學武的吧!」
「是啊!閑來無事的時候,我就跟爹娘學幾招。因為我們一直待在那個地方,那個地方黑漆漆的,很可怕的,然後,我就跟爹娘學武,學著學著也就覺得沒那麼可怕了。」
「淺兒也一定學了輕功吧!那淺兒也可以像它們一樣飛起來的。」幕宵秀邊點著頭,似乎在講什麼大道理,「不過,淺兒和它們長得不一樣,不是嗎?」
淺兒听了,使勁點頭。
幕宵秀很是滿意地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所以,淺兒,很多東西看上去不一樣,可是,實際上它們都有相似的地方。對了,淺兒,你喜歡這里嗎?」
淺兒還沒有听完,便迅速頑皮地跑了開去,他一邊向後對著幕宵秀做鬼臉,一邊向著遠處跑得飛快。
只是,還沒有跑出幾步,拐角處,他便撞上了一個比他高很多的男人。
淺兒頓時著地,硬生生地摔倒了地上,地上都是石子和泥土,他疼得大哭了起來。那男人雖是眼神冷漠,但是看到了眼前這個大哭的孩子,他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在一瞬,眼神里閃過一絲厭惡,他一把抓起大哭的淺兒,欲把他使勁往地上摔去。
「青閣,你給我住手。」幕宵秀一看見他,臉色相當地不好看,她冷冷地盯著這個被她叫做青閣的人,似是要把他殺了才解氣。
青閣一怔,他對上她的眼楮,看她全身上下散發著寒氣,他愈發不知所措。原本,他肩上一只靈氣的鳥兒,撲騰了幾下,便乖乖地飛到了幕宵秀的肩上。
幕宵秀質問︰「青閣,沒有我的命令,你怎敢擅自出來?」
青閣猶豫了一下,他放下淺兒。淺兒受了驚嚇,他立即灰溜溜地躲到了幕宵秀的身後,再也不敢出聲了。
風兒輕輕吹過,青閣孤獨地站在原處,仿佛只是一個沒有人在意的石雕︰「憂木柳和你,什麼關系?」
周圍的花是美麗的,可是幕宵秀的眼楮卻是異常的陰冷︰「要是只問這一句,那就請你立即回去,而且,我覺得,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任何事。」
青閣的身影像是寂寞的花樹,他縴長的手指采下了一朵鮮艷的花,慢慢的,他向她走去,眼神依舊淡漠,但淡漠中含著默默的傷感︰「多少年了,我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啊!」
「哼。」幕宵秀冷眼瞥過青閣,這麼多年了,他的心思一點都沒變。
他繼續向她走去,手中握著一朵帶刺的花,他握緊了它,它卻傷了他的手︰「你說過,我是你黑暗中的影子,但我,不想只做一個影子。」
面前的花,是獻給她的,幕宵秀卻看也沒看,她轉過身,溫柔地安慰著淺兒。幕宵秀放開淺兒,讓他自己去玩,淺兒便一下子跑得沒影了。
「影子,便永遠是影子,」幕宵秀回過身去,她走近了青閣,冷冷的眼神放在他的臉上,「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好看的相貌,但是,我不喜歡你的心。」
「不是因為相貌,而是我的能力!」青閣壓低了聲音,接著,他又模仿幕宵秀的聲音,「因為這天下,只有我,能做到如此像你。」
「是很像,」幕宵秀的唇邊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她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臉也是靠近了他,「那麼,我的影子,你還會听我的話嗎?背了罪責的你……不,我忘了,替罪羊不是你,而是我的二哥,幕孝一。」
「可實際上是你!」青閣的手想要伸手抱她,卻是怎麼也不敢抬手,「這世上的東西,總有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的一天,我們放下一切,離開這里,好不好?」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跟你離開?開什麼玩笑?」幕宵秀冷笑著說道,「你最近,似乎性情變了些,怎麼,是因為憂家要攻上來的緣故?」
青閣想要放開手中的花,可是花刺已經深深刺入了他的手︰「你看,你就像這花,刺了我的心,我感覺到痛了,可是我卻不敢放開。」
「你讓我厭惡了。」幕宵秀輕巧地說道,她已經不想留他了,反正,這次憂家攻上來,她可以再次故伎重演,這樣,她以後,便再也不需要影子了,特別是有心的影子。
青閣沒說什麼。
幕宵秀望著天空︰「你先回去吧!這些事,讓我好好想想,畢竟,我要過日子,你也要過日子。」
「希望,會有一個好消息。」青閣溫柔地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果然靠不住。」幕宵秀在他遠去之後,喃喃說道,「以後,我不會再需要你了,不過,柳哥哥要是能留下的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