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卻出現在這種地方,她不是應該在新房里穿著嫁衣戴著鳳冠等著帝清絕的到來嗎?
無歡嘴角邊帶著淺淺的笑,笑容里有些許的落寞。
顧吹雪,嫁衣穿著還滿意吧,心滿意足了吧。
為什麼她卻後悔了呢,心里有絲絲的痛。
這真的是她的本意嗎?
她的心中從頭到尾一直都只有師傅的存在嗎?從來就沒有對帝清絕動過心嗎稔?
隨後她扯起了個自嘲的笑容,現在才考慮有什麼用呢,不正是她將這個機會讓給了顧吹雪嗎?現在反而後悔了?真是犯賤呢。
帝清絕,從今往後再見不相識。江湖相見,定是敵對。以後都不能有交集了。
她覺得空洞了,只想快速的拿倒紫天檀盒離開這個地方或是找個地方痛快的喝一場。
算是慶祝帝清絕與顧吹雪成了親吧。
她覺得,這一天的場景會永留在她的心里最深處,不時會回想起現在的場景,此刻的心情,酸酸的。
最珍惜的從手中慢慢被放開的痛楚,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深刻越清晰。
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白色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印被拉的很長很長,卻始終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月光的照印的黑暗盡頭照不到角落處,似乎有著什麼在等著她。
「你終于來了,本王以為你不來了。」
本落寞的無歡听見這個聲音,她失愣的站在原地臉上全是錯愕,她甚至回頭往紅燈籠高照的九王府望了望。
他現了?
現了新娘子不是她本人,所以逃出來了?
隨即她小小的欣喜又隱了下,就算是現了又如何,太晚了,這一切都晚了他已經和顧吹雪成了親拜了堂,皇太後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或者是說,這一切是皇太後與顧吹雪的串通好的。
顧吹雪會乖乖的放棄帝清絕,絕無能。
顧吹雪和無歡的談判破裂,她百思其想,最後要西門蓮的助力下她想到了以找皇太後。
皇太後看中的是丞相府的勢力,是她成康王之女,要勢力比君無歡高的太多,皇太後一定會喜歡她的。
皇太後早早就看君無歡不爽,很是討厭她,竟然有顧吹雪這樣讓她滿意的女人送上門,為何不接受。
對帝清絕只有好沒有壞,只是如若被他知道定不會同意。
所以她們來了場偷龍轉鳳,無歡被帝清絕點了穴如同一個普通人,屏風後的動靜誰能知道?
等到帝清絕現了新娘子不是君無歡時已經晚了。
恐怕皇太後拜了堂就將喜帕子給掀了當場認清新娘子吧。
新娘子不是她,但為了皇家的面子也一定讓他娶了顧吹雪。
而她好不容易解了繩子趕來時,所看見的所听見的是他和顧吹雪已成了親了,里面是喜氣的,是和她格格不入的。
無歡瞧了瞧帝清絕冰冷憤恨的眼神,再氣,他也已經和顧吹雪成了親這已經是事實了。
「九王爺,恭喜您成了親。」她抬著頭對著他揚起了笑。
因她的話,他那一雙眸躥著的火苗一觸即,熊熊燃燒。
「君無歡,你當真是沒血沒淚嗎!」帝清絕一步做二步的大步跨到無歡面前,緊抓著她的肩膀死死的捏著。
長久的等待,等到的卻是她這麼沒心沒肺的一句。
「本王做的不夠多?本王對你的忍讓還不夠?你厭惡到將本王推給別人,在你眼里本王又算什麼?」
「王爺認為是什麼便是什麼。」
帝清絕憤恨的眸子冷了,「在你眼里本王是自作多情,嬌情?」
「王爺說夠了就回去陪王妃吧,你畢竟成了親出現在這里不合規矩。」無歡冷靜說著。
事已經成了事實,再討論有什麼用呢?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是再後悔也已經回不了頭了,不如忍著心一刀兩斷。
帝清絕猛然的松了手,似放了手般慢慢從她的肩膀下滑落。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本王成全你。」帝清絕冷冷的回著,再沒了剛剛的激動憤怒。
無歡听見他的話,心里疼痛了。
他以為把她娶回來就安穩了,以後他們以慢慢的培養。如今看來他是太過天真,一味的去勾畫未來,而她一味的在反抗。
罷了,放了她,讓她去得到想要的自由吧。
無歡垂著頭看著他的腳步移了,他要走了。
突之其來的……
他卻猛然的攔起了她的腰身,強勢又霸道的將她摟在懷里,帶著洶涌的怒心鉗住她的下巴就吻了去,她暈了被種強勢急切的感情弄的心亂了,慌了。
他故意不彎,逼的她不得不抬起腳尖。她的反抗在他身上都是無用的,反而摟的更緊了,仿佛要將她揉進骨子里,讓她再也逃不掉。
忽爾她感到唇上一痛等反應過來里,嘴里一股血腥味,而他也突然的離開了,冷冷擦拭著嘴角沾著她的血,「本王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
帝清絕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仿佛割棄了一切走的決絕。
無歡無力的坐在地上癱坐著,眼眶紅了。
萬幽樓。
無歡坐在窗口處喝著悶酒,桌上擺著一壺一壺的酒連地上都擺滿了。
半夜三更的酒樓早已經打烊了,硬是被她揣門而入了。
「通知了宮主沒?」掌櫃的問著。
「通知了。」小二連忙應著,照著少主這麼喝的勁還沒有等宮主趕來就會醉的不醒人事了吧。
無歡迷蒙著眼抬起酒杯整個身子趴在桌子上昂著頭喝著,卻現酒壺里空了,她隨意將酒壺扔向一邊,大喊著,「小二子,給本姑娘上酒。」
「是是。」小二不敢惹怒無歡連忙去拿酒。
無歡支著腦袋等著,眼前卻總是閃現著帝清絕的影子,惹的她煩燥不已。
「小二子,你是腳被斷了嗎,磨磨蹭蹭再不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無歡剛吼完,一雙白女敕的手出現她的面前,慢條斯理的問她添上酒。
無歡沒有注意這雙手,只注意到眼前的酒,她抓起酒杯昂頭就喝了下,覺得喝灑杯是很過癮,抓起面前的酒壺卻被攔住了。
她不耐的抬頭,是她的師傅軒轅白玉。
「師傅,您來了。」她滿面紅光的面上笑的傻傻的,還嗑了口酒氣,「師傅來的正好,陪徒兒喝幾杯。」
「你醉了。」軒轅白玉輕聲的說著。
她迷離的眼神,紅通通的臉無疑問的是醉了,她偏偏不承認。
「我沒醉,好著呢。」無歡抓起酒壺,「我還能再喝好多好多。」
軒轅白玉清冷的眸子復雜了坐在無歡的對面,「生了何事。」
無歡抓著酒壺的手頓了頓,笑容里帶上了自嘲,「是徒兒自找的,這一切都是徒兒自找的。」
軒轅白玉看著她昂著頭大口的喝著酒,清冷的眯了起來。
「你沒能嫁給他,舍不得了?」
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帝清絕要逼著無歡成親一事,那時他以為無礙,他一直肯定著無歡的心是在他這里的,畢竟與她相處十九年的人只有他,今日她卻在他的面前為了別的男人愁暢了。
無歡搖了搖頭,喃喃的道,「我怎麼會舍不得,這真是我想要的,徒兒的心中一直一直只有師傅的,一直一直……」她喃喃的說著,似在對自己說著。
軒轅白玉听著她的話,沒有任何的意外。
他從很久之前就知道這件事,盡管是明示還是暗示,他知道清楚的感覺的到。
忽然無歡抬起迷蒙的眼看著他,憐楚楚的,「師傅,徒兒能不能不做這個任務了,這個好難徒兒不會了。能不能回去?」
軒轅白玉沉默了,他思考了會抬頭,「如果你不想的話就……」回來吧。
惜他的話沒能說出口。
「那是我開玩笑了,徒兒一定一定會拿到紫天檀盒回去的。沒有我做不會的事情。」
無歡又昂著頭喝了一大口酒,喃喃的呢叫著,「喝酒,喝酒……」
軒轅白玉凝視著她越喝越猛的樣子,眉頭越皺越緊。
「顧吹雪,帝清絕……真是天生絕配呢。」沒多久無歡醉暈了過去,暈前一直這樣呢喃著,腦袋埋進了手里。
軒轅白玉起身將她扶起,卻愣了。她的眼角有淚水在慢慢的滑落。
她是有多久沒有哭過了,除了痛的假哭,她似乎很少很少在他的面前哭過。
但卻也因他,她四下無人的偷偷哭過好幾次,只因得不到他的回應。
軒轅白玉輕柔的將她抱起,角落里沐輕瀾默默的看著。
軒轅白玉輕柔的待她如珍寶那般,真是讓人好嫉妒。
只是軒轅白玉抱著無歡經過她身旁時,她小心的提醒著,「宮主,丞相府的人在四處的尋找少主。恐怕……」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問。」軒轅白玉冰冷的打斷了沐輕瀾的話,清冷的面龐上有著幾分怒氣。
他抱著醉了的無歡直直的從她的身旁離開。
最終軒轅白玉將無歡送回的地方是丞相府,輕柔的將她把被子蓋上,久久都不舍得從她的床前離開。
兩個奴婢負責在涼竹閣守著,突然一個奴婢听見了無歡房間里傳來的細脆的聲音,她推了推身旁的人,問著,「喂,你有沒有大小姐的屋子有聲音?」
「沒有,大小姐現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怎麼能會自己回來。」
「說的也是。」話音剛落,就听見屋子傳來一聲巨響。
這一次她們兩個人都听見了,兩個奴婢一驚而後快速的推門而入。
推開門只看見床榻上只有君無歡一人安靜的睡著。
奴婢一見無歡回來了興奮的叫喚,「快,快去通知大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吶,我說我們要在這里多久?」小玉站在喜房外等候著,對著身旁的震風悶悶的問著。
她好擔心大小姐。
成親的新娘子不是大小姐,她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她真的好擔心。
「等著!主子吩咐我們等到里面的新人過了今天才能離開。」震風冷冷的應著。
主子吩咐著他們要將這對從路上攔下的陌生的新郎,新娘子當成是他和王妃伺候到天亮,寸不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