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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死相隨(一)

日落黃昏,雲菊熬好湯藥端到房間,可古苒還未回來,她順便到臥房看了看,卻發現臥榻之上放著一封信,雲菊大感不妙,慌忙拿著信小跑著去找洛川。

洛川展開信,這種感覺仿佛回到了幾年前,一樣的痛心,一樣的不甘。

她又一次不告而別。

洛川對芸菊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

「少爺,小姐信上都說了什麼?她去了哪兒?」

洛川深吸一口氣,痛苦的閉上眼楮,「我都說了讓你下去。」

芸菊從未見過洛川發脾氣,不禁蒙了頭腦,小雅走到芸菊身旁小聲道,「我知道你擔心古苒,等我問清楚情況,再告訴你,好不好?你就先回去吧。」

芸菊望了望洛川,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反常,但還是退了出去。

小雅踱步到窗前挽上洛川,「到底怎麼了?」

洛川將信舉了起來,「她走了。」

小雅拿過信,逐字閱看。

表哥︰

也許你會不理解我的選擇,但我真的愛他,也許這是命中注定。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舅舅舅媽那,我無從解釋什麼,希望他們可以諒解。

古苒字

小雅偎依著洛川,「你不是說過嗎?人各有命,既然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她。」

洛川雙目空洞的望著前方,往事歷歷在目,久久的沉默被那段嗜血的畫面打破,「我怕她又會為此而丟了性命。」如今只要他一閉眼,就可以看到珞英死灰般的面容,還有極其微弱的心跳。死神仿佛在與他爭搶著她,只要他有一絲松懈,那就將會永遠的失去了她。

「怎麼會?放心吧,古苒是通情達理人,凡事不會較真的。」

「你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洛川激動的拍著窗台,小雅緊緊的抱著他,柔聲撫慰道,「洛川,你心里到底有什麼苦楚,你可以說出來,不要悶在心里自己一人承受。」

洛川閉了閉眼,思緒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那一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天。

那天洛川如常的在西城的醫院進行每月3天的無償看診,可他萬萬沒想到,當他再次見到躲起來的珞英時,居然會是在醫院的長廊上,一個中年男子抱著她,抱著奄奄一息的她。

他不知道珞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她為何會身中劇毒。五毒散,多麼可怕的毒藥,只要夠分量融入水中,毒素就會快速流入血液之中。不過幸好下毒的人沒把五毒散融入水中,所以他才有可能將她從鬼門關搶了回來。但五毒散本身的毒性就很大,在當時的環境與設備根本無法將她身體里的毒素全部清除,他需要將她轉移。所以他先打電話通知了秋白,然後對送她來的人說珞英已經中毒身亡。因為他知道,雷邵廷如果沒有親眼見到珞英已死,絕不會善罷敢休,所以他就建議尹家辦場喪禮,斷了雷邵廷的念頭。喪禮當天他提前給珞英服了一種暫時停止心跳的藥,雖是冒險,但卻值得。

「你不是一直疑惑我為什麼要讓珞英冒認你的身份嗎?」洛川嘆了一口氣道,「那是因為她被人下了五毒散,雖然我將她搶救了回來,但她一直高燒不退,昏睡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本來我們還在困惑怎麼向她解釋,可她醒來之後居然不記得以前的事。當時我就覺得這是天意,所以情急之下我就想到了你……」

小雅這才明白洛川為何在將她接來江城沒多久之後,不僅把她送到了俄*國,而且還拿走了她的身份給了別人的原因。但這些她是不介意的,那場混戰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而洛川對她而言,就是她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洛川轉過身,滿心愧疚,攬過她的臻首,「對不起,你已經如此不幸,我居然還殘忍的拿走了你的身份。但我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想讓她重新開始。本想著等她身體好點了,我們就去俄*國,只是沒想到,天意弄人,她還是遇到了他。前不久她還對我說如果她是珞英就好了,那麼她就不會是別人的影子。你知道嗎,當我听到她這麼說,我的心……是多麼的痛。為什麼她不是她時,又一次愛上了他?」洛川熱淚滿面。

「洛川,那是她的人生,我們沒有權利剝奪她的記憶,或許他們之間有著我們無法了解的情感,或許那個雷邵廷並非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又或許珞英的重生就是要從他那里開始。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好嗎?」

洛川痛苦的閉上眼,喃喃道,「希望她不會重蹈覆轍……」他對她的愛毀滅了,毀滅在她對邵廷的愛,但他並未感到輕松,而是前所未有的絕望,這種絕望將他的心掏的空空如也,這輩子再也無法填滿。他的擔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多余。洛川的思緒開始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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