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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流浪的魔法師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夜行

牧師們晚禱的聲音剛剛在夜色中平息,艾文就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服,我雖然認識艾文很長時間了,但是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他做晚上行動的準備。此刻我才知道,作為一個刺客要在夜間來去自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艾文將夜行的裝束打扮停當後,才開始細心地將一件件工具擺放在房間的床上,林林總總地擺了一床。兩把閃耀著魔法光芒的匕首被仔細綁在了兩腿的外側,鯊魚皮的刀鞘堅韌而柔軟,刀鞘的外側有一個機關,只要一按,匕首便會往外一彈,跳到使用者的手中,可以讓突遇戰斗的刺客迅速出刀。一根長長的繩子上面連著一只有著如同爪子一般的鉤子,艾文可以用它攀上十幾米高的圍牆,我說這些刺客沒有如同魔法師一般的飛翔術卻什麼高牆也難不倒他們,原來是這個小東西的功勞。繩鉤被艾文如同要帶一般地纏在腰間,這樣既不阻礙行動也隨時可以取用。接著便是一根腰帶一般的布帶上,插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小工具,我仔細看了個遍,沒有一樣是我認識的,艾文解釋說這是各種開鎖的工具,有了它們無論什麼樣的鎖,在刺客面前也是廢物。

最後,艾文開始用各種武器武裝自己,緊縮的袖子里裝著一支淬了毒的弩箭,懷里藏著五支菱形的暗器,就連背上都裝上了一支上好了弦的背弩,弩箭上同樣被上了劇毒,只要一低頭,弩箭就可以輕易奪取敵人的性命。做完這一切,艾文才將一大包各種藥粉的布囊掛在了腰間,這樣才算是準備停當了。

我看到艾文終于停止了往自己身上塞著各種東西,這才對艾文說道︰「我會在你身上施加一個魔法,這個魔法叫做‘全視之眼’,魔法生效後,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能看見,甚至我還能與你用心念溝通,你所看到的就是我所看到的,這樣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需要我的幫助,我都可以及時的給予你支援。「說完,我就默念起魔法咒語,將魔法施加在他的身上。

艾文沖我點點頭,便從房間的窗戶里竄了出去,我的魔法就在那一刻開始生效。艾文如同壁虎一般敏捷地沿著牆壁朝紅衣主教們的住地游去,黑夜是他最後的保護色,跟隨著艾文的視角,我也親身感受了一個刺客的經歷。

艾文在避開了幾撥巡邏的神殿騎士後,很快便接近了第一個紅衣主教的住所,艾文顯得對這一帶很熟悉,我估計他第一潛入教廷聖城的時候一定早已經將教廷所有的地方逛了個遍。

這是一所稍微靠外圍的房子,房屋顯得並不如何奢華,種種跡象顯示,這個紅衣主教在所有的主教當中地位並不很高。艾文已經拋出了那根繩子,繩子一頭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房頂的牆壁,借助繩子的幫助,艾文很輕易地就來到了房頂,房頂上有一個氣窗,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緊閉的氣窗很快就被艾文打開,房間內的景象一覽無余。

一個頭發花白地老人正跪在光明神的神像前虔誠的祈禱,此刻晚禱的時間已過,老人仍然跪著沒有動。仔細听著老人的禱詞,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主啊,請睜開您睿智的眼吧,教廷現在已經處于巨大的災難之中,您親自甄選的聖女不但沒有將您的慈愛傳播給世人,反而勾結深淵的惡魔給整個大陸帶來了無盡的災難,也給您的子民帶來了覆滅的災難。身邊的同僚一個一個的消失,卻被惡魔化作了他們的樣子在您神聖的殿堂里為非作歹,主啊,請您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主啊,請伸出您憐憫的手,接引我到您的身旁,遠離這罪惡之地吧……」

我悄悄在心中與艾文交談︰「艾文,這個紅衣主教你認識嗎?」艾文也在心里悄悄說道︰「認識,太熟悉了,他就是當初我來到聖城的時候對我進行考核的紅衣主教之一。一個狂熱的光明之神的信徒,但是似乎跟那個瘋女人不是一路的。」我悄悄說道︰「要不要下去跟他交談一下,這個紅衣主教說不定會成為我們的助力也不一定?」艾文搖了搖頭說道︰「不能輕易下判斷,先觀察觀察再說,這件事先放放吧,我先去別的地方看看再說。」

艾文悄悄退了出來,氣窗重新被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連上面的灰塵似乎都沒有動過。艾文溜下牆壁,借著夜色的掩護深入到了更加深入的地方,雖然艾文的深入,我看到周圍的房子開始變得奢華起來,甚至有的房子上都雕刻著各種精美的雕像。

艾文在一個大門的門楣兩側雕刻著兩只六翼天使的房子前停了下來,再次攀到了房子的屋頂。他如同一只夜行的狸貓一般踩著屋頂的橡木悄悄接近了屋頂的氣窗。氣窗無聲無息地打開,艾文的身子縮成一團鑽了進去,動作輕盈,連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

匍匐在房梁上的艾文朝下看去,這次我們卻沒有看到紅衣主教,我們卻看到了一只深淵恐魔靜靜地躺在寬大而柔軟的床上,深淵恐魔是深淵生物當中另外一種有著高智商的惡魔,跟其它深淵生物不同的是,這種恐魔在戰斗的時候是利用一種類似精神魔法的攻擊手對對付自己的敵人,只要敵人中招,基本上就會被它控制,並成為它永久的奴隸,接受它的指揮。這種恐魔另一種令人恐懼的地方就是它可以用聲波對它的敵人進行攻擊,聲波可以輕易地破壞對手的大腦,讓它的敵人變成一個白痴。除此之外,其實這種生物本身卻是極其脆弱的,就連一個普通人也可以輕易將它殺死。這只深淵恐魔並沒有酣睡,而是仿佛在進行著一種奇怪的修行,它的皮膚上一個隆起的疙瘩仿佛在全身不停地游走,皮膚下那個隆起的地方隱隱散發著黯淡的光芒。

艾文幾乎是好不猶豫地用腰間的繩子無聲地從房梁上墜下,當快要落到這個恐魔的頭頂的時候,繩子忽然頓住,艾文就這樣被吊在了空中。我吃驚地問道︰「艾文,你想要干什麼?」艾文用他的行動告訴了我答案,空氣之中一片刀光閃過,這只深淵恐魔的頭顱如同豆腐一般被艾文的匕首割了下來,有著神器一般威力的匕首,即便是鋼鐵也可以輕易的割開,更不用說區區恐魔的頭顱了。

恐魔的頭顱如同皮球一般滾到了地上,就是到死,這只恐魔也沒有能夠睜開眼楮看一眼殺死自己的凶手。艾文迅速地抓住繩子一蕩,抓住支撐房梁的一根柱子固定住自己的身體。直到這時候,恐魔沒有頭顱的身體里才噴涌出大量的綠色血液,等血液噴濺完之後,那具軀體才轟然倒下。

這時候,艾文才悠然地回答我︰「我想要殺掉它,就這麼簡單。」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都看見了,做完了才說,還有什麼意義……你就不怕就這樣在聖城殺死一個紅衣主教,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嗎?」艾文輕笑一聲,輕松地說道︰「你不要忘記了,我是一個回來履職的高階牧師,如果上面沒有空位出來的話,我怎麼可能順序頂上去?死掉一個紅衣主教,教廷必然會要讓一個地區主教升任紅衣主教,那樣我才有機會頂上那個地區主教的位置。」我擔心地說道︰「問題是,一個紅衣主教被謀殺,你就不怕他們對所有外來的人員進行甄選,到時候我們暴露了一切都成枉然。」

艾文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死的不是紅衣主教,死的是個邪惡的深淵恐魔,他們就是想查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查,只會對外界宣布,這個紅衣主教遭遇深淵恐魔的襲擊,與邪惡生物同歸于盡。」我仔細一想,也確實如此,看來是我多慮了,于是便沉默下來不再爭執。

艾文輕舒了一口氣,說道︰「好了,動靜大了點,查探的任務就到這里吧,我該回來了。」我連忙對艾文說道︰「等等,不忙走,那個恐魔身上的那個疙瘩你用匕首刨開來,里面應該有顆珠子,你把它帶回來,當心,不用用手去接觸那顆珠子。」

艾文疑惑地問答︰「你想要做什麼?看來你對這種生物了解得不少啊。」我說道︰「我從小在母親的督促下博覽群書,深淵恐魔這種生物我還是在書上見過的,它的那個疙瘩可是個寶貝,你拿回來就知道了。」

匕首輕易地劃開了那個無頭尸體的皮膚,一顆閃耀著黯淡黃色光芒的有差不多小指大小的珠子掉落了出來,艾文照著我的指示用一塊鹿皮將珠子包裹好收入了懷里,這才沿著繩子重新回到了屋頂。

艾文敏捷地回到地面,機警地避過巡邏隊回到了我們住的房間。一跳入窗戶,艾文就將懷里的包裹著珠子的鹿皮丟給我,並且說道︰「拿去,拿去,這是什麼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亞力克,你可別告訴我你想把這個東西吃下去,你膽敢那樣做,我一定把這件事告訴西露,讓你一輩子近不了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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