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一個人待在家里,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心情抑郁不堪,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那些曾經,屬于她快樂的從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便已悄然遠去。她試著去挽回,她很努力,真的,她已經盡力了,盡管如此,淚水依舊在,毫不留情地侵蝕著她。
突然,一段鈴聲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寧馨立刻按下了接听鍵。
寧馨還來不及說話,電話那頭便傳來慌忙的女生聲音。
"寧馨,我是陳綺蘭,你快來,快來,許淺他,他……"
"什麼?許淺他怎麼了?"寧馨一下慌了神,許淺的手機怎麼會在陳綺蘭的手上,她又為什麼會那麼慌張?許淺他怎麼了嗎?一串串問題突然出現在寧馨的腦袋里,她覺得自己承受不過來了。
"許淺他,他在頂樓,很危險,可是他怎麼也不肯下來,我很害怕,萬一他掉下去了怎麼辦?寧馨你快過來攔著她,他現在根本不听我說。"
"他怎麼會去頂樓,他要干什麼?"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醒來之後就神志不清,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他說能在頂樓上看見你,可是這里好危險,寧馨你快點來吧,我害怕他會有什麼意外……以前是我不對,但是我求求你,你來拉他下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他出事。"
陳綺蘭的哭聲從電話那端傳到這端,傳到寧馨的耳朵里。寧馨像是受了重大打擊一樣,驚嚇不已。
"你們在哪里?"
"我不知道,這里有棵大樹,這座樓可以看見遠處的鐵塔,周圍很空蕩,好像沒有居民。"
陳綺蘭向寧馨敘述起周圍的環境,雖然有些無厘頭,但是寧馨卻對這個地方熟悉地不得了。那便是她和許淺經常去的地方,他們在這里一起走過了十幾年的時光,她又怎麼可能忘記。
"我知道了,我馬上來。"寧馨匆忙丟下電話,急沖沖地跑出了房間。
她一路狂奔,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她沖進樓道,一路狂奔而上,終于到達了頂樓。
她將樓頂掃視一番,未發現任何蹤跡,于是,她又下了一層樓,這時她听到了一些微妙的聲音,她隨著聲音的方向找去,最終走進一間凌亂不堪的小屋。
在這里,她看見了很多畫,很多被損壞的畫,她走進一看,這些畫都是出自許淺之手,只是,它們怎麼會在這里。
"很奇怪吧,這些畫畫得真不錯,可惜,我不喜歡。"陳綺蘭從門外進來,寧馨看著她,若有所思地問,"許淺呢?他怎麼樣了?"
"你真夠蠢的,他怎麼會在這里。"陳綺蘭走到寧馨身邊,邪媚地笑著,彎去拾起了一張畫,"你什麼都不是,他卻對你如此之好,我不服,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得不到他的愛。你很愛他是嗎,我記得他失憶之前也很愛你,可惜呀,你們這對鴛鴦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你變了,變得好可怕。"
"還不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都是你的錯。"陳綺蘭突然吼了起來,寧馨看著她,默默嘆息。
"我會愛他所愛,唯獨你。你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不得你能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許淺面前。"
"你這樣會毀了你自己,我真心希望你能過得好,只是許淺他,對不起。"
"你少裝模作樣,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要演給誰看?收起你那副模樣,我惡心。"
"有人曾經告訴我,真的愛不是索取,而是給予。你對許淺的感情,那是佔有欲在作怪,喜歡是得到,而愛是付出。"
"少給我說這些,你那些鬼話還是說給別人听吧。"
"起初,我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是你,是你讓我明白什麼是真情,什麼是真實。許淺他忘了我,我也曾試圖將他的記憶找回,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和他到底會怎麼樣,沒有人知道。我只希望他能快樂,只要他快樂,我怎樣都無所謂,就算是他愛上了別人,我也會衷心祝福他,只要他幸福,我願意獨自離開。如果你們在一起了,我也可以選擇離開,只要能看見他幸福,就夠了,即使他的記憶里再也沒有我的身影。"透過窗看向遠方,高空閣樓,又是一番風景。
"別把你自己說得那麼偉大,沒有人听信你的話。"陳綺蘭若有所思地看著寧馨,目光顯得黯淡。
"可是你信了。"寧馨看著她,堅決地說。她們的目光交聚在一點,產生一種看不見的光芒,就好像沒有硝煙的戰爭。
"胡說,我不可能相信你。"陳綺蘭的語氣有些急促,有些緊張。
"你已經在開始懷疑自己了,你一定在想你對許淺的情感到底是什麼。"
"閉嘴,我對許淺絕對是真心的,沒有人可以質疑,你沒資格。"陳綺蘭開始抓狂,語速變快,神情慌張。
"是嗎?你還是不懂你自己。"
陳綺蘭死死地盯著寧馨,忽然大笑了起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幾分鐘,說說你的臨終遺言吧。"
"你想殺了我?"寧馨看著眼前的女子,你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陳綺蘭竟然會有這個想法。
"不,不是我要殺了你,是意外。你經常來這里,難道你不知道這里很容易發生火災麼,再加上我在這個房間里撒了很多煤油,你是插翅難逃了。"陳綺蘭邪惡地笑著,寧馨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沒想到陳綺蘭竟會這樣做,但是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離開這里。寧馨看了看陳綺蘭,目光掃過門,從這里肯定可以出去,只是……
寧馨無奈,陳綺蘭離門只有一步之遙,而她卻在屋內另一角,她有什麼辦法可以移向那里?只要她一靠近,陳綺蘭一定會立馬退出屋內,然後鎖上門,可是這里的窗戶卻比她高出一個腦袋,她是無論如何也上不去的。這里只有兩個出口,她到底該怎麼辦?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怎麼想出去麼,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你出去。"陳綺蘭剛說完,便以閃電般的速度離開了房間,寧馨撲上去時,門卻已經被鎖上了。
"你不要做錯事,你要冷靜,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殺了我,許淺知道會怎麼樣,別人知道會怎麼樣,你不要做傻事了。"寧馨向屋外大喊,手不停地拍著門。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寧馨這個人會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陳綺蘭得意洋洋地說,臨走之際,對著門內的寧馨說道,"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妨告訴你,許淺他已經恢復記憶力,高興吧,他記起你了。"
"真的?怪不得你這麼想讓我死,你是擔心你再也沒有機會了是嗎。"寧馨不再拍門,因為她知道她不會放了她的,她唯一覺得難過的就是許淺恢復了記憶,如果他知道自己死了,那他又該傷心了,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他什麼也沒有想起。
陳綺蘭冷哼一聲,離開了。
彌漫在空氣中的濃煙已經進ru了寧馨的呼吸道,熊熊烈火盡情燃燒,火已經逼近寧馨,快要窒息地感覺洶涌而來。她蹲在牆角,看著那扇不肯開啟的門,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里嗎?
爸爸媽媽,您們幫幫我,我該怎麼辦,我真的要死了嗎?
她,依舊看著門,她多麼希望許淺能出現,像雨中那次一樣,將她救離這片苦海,慢慢地,寧馨再也支撐不住自己,沉重的身體壓得她好難受,她終究倒在了地上,倒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