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暖的陽光,讓暮染舒服的翻了個身,突然她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立刻起身坐了起來,看著床上空出的位置,她竟心中竟有些微微的失落。
「太子妃,您起了麼,奴婢進來了。」門外的人听見屋內的動靜,詢問道。
暮染怔了一會兒方明白實在叫她,太子妃,暮染听著這個稱呼心中不只是和滋味。想到最晚,她又羞又氣,自己昨晚怎麼想被灌了**湯似的,竟處處被洛清牽著走。
得到批準後的婢女魚貫而入,伺候暮染準備沐浴寬衣,暮染本有些不好意,但看到婢女們一個個低頭恭順的樣子,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什麼時辰了。」
「回太子妃,巳時。」
「這麼晚了,早朝都結束了。」暮染驚訝她一覺睡了這麼久。
婢女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回太子妃,是太子說讓您多休息一會,說您最晚受累了。」說完那婢女臉上也是一紅。
暮染暗恨,又不好發作,轉眼看到桌上還未撤下的東西,目光落在酒壺上。
「拿過來。」暮染指指那酒壺道。
她打開一問,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對,就是這個問道,似乎與平常的酒有些不同。
「這酒味道真特別。」暮染不經意道。
「回太子妃,這可是我們汐國大婚時專用的酒,色澤味道都是別處沒有的。」那女婢隱隱帶著一絲驕傲道。
「顏色是不錯。」那粉紅色的液體的確引人注目。
那婢女見狀微微疑惑了一下。
「怎麼,有問題。」
「不是不是,只是奴婢往常見的這種酒顏色沒這麼深,不過現在這種顏色更好看。」她笑笑道。
「是麼」暮染若有所思,看來問題就在這上面。
溫熱的水包裹住全身,暮染趴在浴池邊享受著這份舒適,洛清可很是會享受,這浴池中的水,是接引的溫泉,一年四季都溫熱宜人,他又讓人在池中在池壁上鑿除幾個碗口大的口,讓泉水經過擠壓再從口噴涌流入,人靠在上面,噴涌的水柱沖打著身體,真是比任何按摩都要來的舒服。
暮染眯著眼,似乎馬上就要睡著,背上酥酥癢癢的感覺,讓她鼻不自覺動了動,但酥癢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她猛然驚醒,轉過頭去。洛清招牌的表情就出現在眼前。
暮染心中閃過千般情緒,最終歸于平靜,將身子向水下埋了埋道︰「你來做什麼?」
洛清將她這麼快就恢復了神態,有些失望,拉起她的一縷頭發到︰「來看本太子的太子妃,看來你昨晚確實累壞了,恩?這麼快就困了。」
說道昨晚,暮染面色一紅,接著想到什麼立刻到︰「你昨晚給我喝的喝的什麼?」
「酒,只不過多加了點東西。」洛清坦然道。
「別那副表情,真的只是酒,只不過我們汐國的合巹酒與眾不同,釀酒的過程多了一味獨情花的汁,所以才會有那種樣色,當然了獨情花除了顏色外,還有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少許的催情作用。」
「你無恥!」暮染就知道有問題,只是想不到洛清給她下這種藥。
「這話不對,所有的這種酒都有這種功效,這可不是我特意為之,只能怪你酒力不佳,亦或者是你就是想故意借此親近本太子。」洛清笑嘻嘻的說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暮染瞪著他。
「娘子莫氣,是為夫的錯好不好,是為夫逼你一直叫我的名字,是為夫一直抱著你不放,是……」
「夠了!」暮染喝住滔滔不覺的洛清。
「阿染,你真是讓我放不開手。」洛清看著暮染,突然說道。
「我已經嫁給你了。」暮染淡淡道。
「是,你已經嫁給我,可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不真實。」洛清用手指在她來臉上來回描繪。
暮染嘆了口氣,放緩語氣道︰「「我已經嫁給你了洛清,我還能去哪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真是我的魔障……」
隨即巨大水花聲響起,屋內一片旖旎風光。
暮染不得不承認,洛清對她真是極好的。自兩人成婚之後,洛清只要有時間,必陪在她身邊,或是把酒吟詩待,或是下棋作畫,再不然就帶她出宮游玩。暮染知道,洛清這是怕她寂寞無聊,朝政如今正是繁忙的時候,洛清卻沒有忽略自己,這讓暮染心中也慢慢發生著變化。心境一天天開闊起來,人也也顯得神采奕奕,這讓梓心都驚訝于暮染的變化。
這天,暮染正津津有味的在翻閱一本地方志,听到腳步聲,也不抬頭道︰「洛清,快來看看這篇,寫的很有意思。」
久久不見人來,暮染放下書疑惑得看過去,見洛清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自己,那種眼神是暮染不曾見到的。
「怎麼了?」暮染走過去問道。
「沒什麼,只是我听人說隨州有處地方環境清幽,風景甚美。想著過幾日我會比較忙沒什麼時間陪你,怕你在宮中無趣,想你去哪里小住幾日,回來我再去接你可好。」洛清寵溺的笑著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是不有什麼事瞞著我,恩?」暮染狐疑的看著他道。
「不領情就算了,正好我也不想你去,離開我身邊這麼久,讓我如何度過慢慢長夜啊。」洛清一臉悲傷道。
暮染臉一紅,立刻道︰「你別說了,誰說我不願意去,我願意的很。」
洛清就喜歡看她羞澀臉紅的樣子,所以總是拿話去逗她,而暮染雖然听多了,但她每次還是禁不住會如此。而且她自己也沒有發覺,她對洛清的態度越來越親密,說的話也時常含有撒嬌的成分。
因為洛清常說宮中太悶,經常帶暮染出去,她心里清楚是洛清知道自己不喜歡呆在宮中才會常有此安排,所以對洛清今日的提議自己也就欣然接受,不想辜負他一番好意。
「阿染,這段日子你開心嗎?」
暮染愣了一會兒,隨即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恩!很開心。」頓了一下又開口道︰」洛清,謝謝你。」謝謝你包容我,等著我,寵著我,愛著我暮染在心中道。
「那好,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這些日子,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洛清輕喃道。
「洛清,你……」暮染沒有再往下說,因為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路上小心,我會去接你的。」洛清抱著暮染叮囑道。
去隨州的行程那安排的很快,像是早有準備,暮染有些奇怪,但又沒覺出什麼不妥,以為是自己多心,便沒在理會。這會兒在車上,一些思緒又冒了出來,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又浮上心頭,上次也出現過,在大婚前,暮染以為是大婚的原因,那現在呢?暮染自問道。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是他嗎?想到暮湛,暮染心頭一跳,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在想到他了,包括月國也是,特別是在和洛清成親以後,一些事原本費勁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竟在不覺中淡忘,就連嫁給洛清原本的一些初衷,在趨于平穩的局勢下自己也慢慢不再去想。從未有過的輕松讓暮染感到一種新的生命,一種新的生活,讓她著迷,沉醉……暮染知道這樣不好,卻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出來已經三天了,還有三天的路程,隨州不大,地方也有些偏僻,所以人口比較少,這也是那能保持很好自然風景的一個原因。
暮染覺得自己的精神連有些萎靡,昏昏沉沉的,連著幾日大多時間似乎都在睡覺。今日難得眼光明媚,暮染撐著身體看向窗外,突然想出去走走。
「梓心,讓他們停下車,我想出去走走。」
「太子妃,您面色不太好,還是在車上休息吧。」梓心勸道。
「不了,我估計就是在車上呆久了,才老會這麼乏力。」
梓心還想勸說,暮染一已拉開車簾,陽光的照射讓暮染一陣暈眩,梓心連忙扶著道︰「太子妃您沒事吧,奴婢看您還是在車中休息比較好。」
暮染無奈,只好在梓心的幫扶下又將身子縮回車內。
梓心暗中吐了口氣。
暮染像是想起什麼,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太子妃,您有什麼需要的嗎。」
暮染沒有回答她,仍舊盯著窗外。她看的是一行商隊,剛才拉開簾子就看到了他們,只是匆匆一撇,但現在又覺得忽略了什麼,是以又拉開簾子。
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他們手臂上都纏著黑白相間的布條。暮染心中一驚,這時國喪的象征!只有帝王駕崩百姓才會帶上這個以是哀悼。
是誰?頓時,暮染覺得無邊的恐懼襲來。梓心見暮染面色大變,正欲詢問。只听暮染突然厲聲道︰「停車,快停車!」馬車停下,暮染甩開梓心的手,下車攔住那輛商隊。
商隊里的人奇怪的看著她,暮染現在也顧不得許多,指著其中一人手臂上黑白布條牙齒打顫道︰「這是誰的?」心里一個聲音,拼命告訴她不要問,趕快離開,可雙腳就像長了根死死扎在原地。
「太子妃……」梓心上前阻攔,卻被暮染的眼神嚇得立刻住了口。
那人看看暮染一行,小心的開口道︰「我們是汐國的商隊……」那人還在說著什麼,只是暮染卻什麼都听不見了。
她只覺得自己像是掉入一個永不見底的深淵,不斷下墜,然後,她看到血紅的夕陽,如此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