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鋒化作滾地葫蘆,鼓蕩真氣,護住身軀,鑽入一片荊棘中。
一頭鳳厲嘯連連,直接跟著楚鋒往里面鑽。
不過它可沒那麼好運了,荊棘十分密集,那些尖刺一根根的,都有一指長,它剛剛沖進來,就被荊棘刺進身軀。
它體型壯實,這點小傷還要不了它的性命,但疼痛卻是貨真價實的,來不得半點虛假。頓時忍不住哀鳴低嘯,身子不停掙扎,企圖月兌離荊棘叢。
可是為時已晚,那些荊棘尖刺,少說也有幾百根刺進了它的身軀,就像一個個倒鉤,它越掙扎越痛苦,血流不止,羽毛散了一地。
除卻這一頭外,還有的卡在樹枝中,有的陷入藤蔓糾纏中,凡此種種,少說有七八個,各種各樣的天然陷阱。
這些對于人來說,會想法子閃過避過,但它們靈智未開,蒙昧不堪,只知道一味蠻干,哪有不受教訓的道理。
有些強大的,仗著力大健壯,撞開荊棘,掙斷藤蔓,以**打破一個個天然陷阱。看著倒是威風八面,但代價卻是換的一身傷,也追不上楚鋒。
凰會噴火,嘴巴一張開,火舌噴吐而出,但此處乃是密林,地上干枯枝葉甚多,一會兒大火燒起來,卻把它們自個兒活活燒死。
會噴火,不意味著不怕火。
楚鋒老神在在的走來走去,看著一大群‘俘虜’想著到底降服那一只。不多時,他便看中一頭鳳,這一頭鳳體格龐大,渾身上下幾乎沒怎麼受傷,只是被藤蔓纏住,而掙月兌不得。
他不再猶豫,放出八荒煉神柱,八道勁力頓時制住那頭鳳,楚鋒從容的走過去,按住它的頸部,將它壓到地上,接著取出馭獸鞍,將這頭鳳牢牢控制住。
不多時,他取了八荒煉神柱,那頭鳳變得凶厲起來,鳥喙不停的啄向楚鋒,只是可惜的是,它的脖子不夠長。
楚鋒神色不動,掐動法決,那頭鳳如同渾身觸電,抽搐的趴到地上,雙眼恐懼的望著楚鋒。
但他法訣不動,此鳳的狠勁又上來了,此時再重復施為。
如此再三,那頭鳳終于安靜下來,不敢妄動。
楚鋒一招手,馭獸鞍將鳳收了進去,馭獸鞍落到了他的手中。
剛剛他所作的,正是‘熬獸’。
被馭獸鞍鉗制的,無法逃月兌不出他的掌控,但此鳳雖被控制,卻不會听命于他,必須打磨打磨,磨掉它的凶性。
他找了處空曠地,不停地訓練那頭鳳。
半山腰處,精瘦漢子稟告道︰「我去看過了,那人似是不急著下山,抓了一頭鳳,在上面熬煉。」
陶正宇苦笑︰「看來我們的送寶童子,現在興趣正濃,舍不得下來呢!」
眾人紛紛莞爾大笑。
「也罷,就不在干等了,爾等隨我會一會那人,注意了,盡量表現友善些,伺機出手,切莫讓他對我們產生防備。」陶正宇叮囑道。
「大功告成,走也。」楚鋒淡淡一笑,終于將鳳訓得服服帖帖,懂的一些簡單指令,如此已經堪堪可用了。
楚鋒斬斷方圓五六丈樹木,放出鳳來,他走上去坐到鳳背部的馭獸鞍上,拍拍鳳的頭,「走吧!」
鳳低鳴一聲,張開雙翅,肋下生風,緩緩沖天而起。
恰好此時陶正宇趕到,看到眼前這一幕,目瞪口呆,連忙喊道︰「兄台……」
楚鋒招招手,笑道︰「陶兄,再會了。」
陶正宇苦笑一聲,連取下弓箭的功夫都沒有,那鳳已經沖霄而去。
「少爺,我們……」僕從們請示道。
陶正宇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說,背過身去,眼望蒼穹︰「此人既然走月兌,也是我運道不濟,看此人去向,似乎是往沉尸海界而去。嗯,兩年後就是四方五國之戰,我能否趁勢而起,倒要看這次機會了,罷了,且去五國小劍壇一趟,這番我能否出戰,全看此行了。」
思量停當,袖袍一甩,一艘十來丈長的飛舟出現,他招呼一聲︰「隨我去五國小劍壇。」
眾人齊聲應諾,除卻一人留下,回左江府報信外,奇余人等均是登船騰空而去。
此舟雖然也是遁空,但是速度甚慢,僅僅比尋常飛鳥快些,哪有楚鋒乘鳳而行,來得痛快瀟灑。
陶正宇決定去五國小劍壇,並非臨時起意,而是心中早有月復稿。之所以此刻行動,也是看著楚鋒往沉尸海界去,心中想著,能否追上奪了那件靈器。
即便不能追上,在沉尸海界,若運氣不錯總還是可以遇到,這才起意立時前往五國小劍壇。
楚鋒坐下這頭鳳,灰毛白毛一簇一簇的,賣相不好,但雙翅有力,飛行甚快,在那一百多頭鳳中,也算少有的了。
剛剛飛起時,還有些鳳與凰企圖追上來,但被他扇死十來頭後,終于讓它們退卻了。
「便叫你白灰吧。」楚鋒興趣來了,給此鳳取了個名字。白灰這個名字實在不好听,但卻很討巧,恰恰此鳳一身灰毛白毛混雜。
他閑來無事,不禁起了心思,欣賞下方景色。
這尚是他頭一次,在空中而行,雖是借了白灰的力,但不管怎麼說,也終于踏足青冥,遨游虛空中。
「終有一日,我將憑借自己力量,踏上這一方虛空。」楚鋒眼中神光湛湛,胸中涌出豪氣,盡管前路重重險阻,但他無所畏懼,無路開路,無橋搭橋,勢要斬出大道之路。
唯有向道之心,才有機會叩開大道之門。
坐在寬大的鞍上,楚鋒取出那塊三靈神火扇也燒不壞的面皮來。
入手柔軟,似乎是一張人皮,楚鋒心知肚明,若是人皮的話,早就被焚化一空。他將真氣探入,略略祭練了一會兒,那張人皮卻是生出變化來。
只見那面皮不斷變化形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陰險者有之,面有福相者有之,英俊挺拔的亦是有之。
林林種種不下百數,楚鋒念頭一動,「此物這莫非是百面靈相?」
百面靈相這個名頭,當年左江府亦是大大有名,乃是一件靈器。
此物雖是靈器,可並無殺伐之能,只是任何人憑借此物,可以變換各種形貌,除此之外,再無他用。
此物成名在十年前,當時左江府一家富戶遭了賊,後來那家富戶說,丟了一件寶物,此物就是百面靈相。
之後不久,左江府便出了個yin賊,禍害左江府女子長達兩年之久,當時不光轟動左江府,甚至在整個青陽郡,亦是大大有名。
因此賊神出鬼沒,黑衣捕快也抓之不住,那些受害者紛紛找那富戶麻煩,最後弄得那家富戶家破人亡。
但這富戶亡後,yin賊並未就此消失,反而變本加厲,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傳出有人受害的消息,一時間整個左江府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每每夜晚,街頭上幾乎看不見女子行人。
甚至左江府周邊大城,也有此案發生。
坊間對此傳聞,多不勝數,但是無人可以察知,到底是誰犯下此案,後來不知何故,這yin賊不在露面,就此銷聲匿跡。
「莫非那馬教頭,就是當年的yin賊?」楚鋒想到這,不禁一臉古怪。
不過這是塵年往事,楚鋒也不細想。
心想到「此去沉尸海界,若是被南陵國察知,恐怕麻煩不小,有了此物,倒是方便了許多。」
楚鋒打量著手中百面靈相,搖搖頭拋卻一切瑣碎事情,開始祭練起來。
他整日除卻祭練百面靈相之外,便是參修百脈行川圖,如今他的經脈,已經貫通半數。真氣極為精純,似長河之水,連綿不絕,真氣悠長之處,不下于一般通脈境,並且爆發力極強,
並且靈動如意,心意所致,真氣便應心而動,順暢無比。身體經脈像一條條小河,彼此牽連,真氣循環往復,徐徐貫通剩下的經脈。
待經脈全部貫通,就可成就通脈境。
兩日過去,約莫行了兩三千里路程,這還是其中歇息過幾次,否則將走的更遠。
這日,陰雲低垂,似乎前些日子的一場雨還沒下夠,天氣悶得讓人難受,即便楚鋒如今有些修為,可要時時刻刻用真氣保護身軀,那經不住真氣耗損。
他目光向下一掃,眼見一座孤島懸于海中,此島不大,縱橫也就百十丈,島上綠色盎然,顯然生有不少樹木,周邊海水甚淺,碧水清澈,隱隱可見海底白沙。
「倒是個清涼好去處。」楚鋒打了個呼哨,白灰聞聲而動,緩緩向下方飛去。
這段日子以來,楚鋒閑來無事便馴化白灰,雖沒什麼名堂來,但一些簡單東西,白灰已經可以明白。
落到島上,楚鋒笑道︰「你自去尋食吧!」
白灰歡叫一聲,飛到海面上捉魚去了。
白灰身上定有馭獸鞍,這些日子,也有幾次想要逃跑。
楚鋒自然不會客氣,法訣一動,白灰立時苦不堪言,筋骨疲軟,痛苦無力,反復幾次,白灰也就學乖了,不敢再做逃走的舉動,並且怕違逆主人的意思,甚至不敢跑太遠,只在近處覓食。
楚鋒也不去管它,左右不過一個代步之獸罷了,站在島外模了模肚皮,自語笑道︰「這些日子干糧都吃膩了,這島上也不知有什麼好果子。」
當下邁步而行,走過那樹旁,順手打了個果子啃了一口,清脆香甜,倒也不錯。
不多時,已到島的中心處,楚鋒眼前一亮,這島上還有一個窪地,清水碧波,風吹過漣漪陣陣,當下也不遲疑,月兌去衣物縱入水中。
可是好日子沒到兩刻鐘,一聲淒厲獸吼響徹島嶼。
「此島這般小,怎養得起野獸來?」楚鋒心覺奇怪,不由提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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